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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不瞬瞧著眼前的一張張臉,可心頭始終難以接受。 這可是他最后的王牌,此時連精銳營都被連根拔起,他還能依仗什么……一想到這個,一向錚錚鐵漢,從小被英雄光環籠罩不知生死為何物的墨燼,登時腳下一軟。 不會的,不會的,他是異國皇子,縱然論罪該誅,可也是回到滄瀾國被執行,他們不敢要他的命,不敢,一定不敢,他們若是要了他的命,就等于挑起兩國戰爭事端。 眼下遼東戰事尚未了結,他們根本沒有足夠的精力人力物力再與滄瀾開展。 對,一定是這樣,他們不敢,不敢…… 這想法如同雨后的蔓草,瘋狂的在墨燼心里生根發芽生長……卻是不論眼底無何閃爍,面上早就死灰一片。 眼見他這個反應,皇上哪里還需再多問什么。 直接一言不多發,抬手一揮,“拉出去,就地砍了!” 就地砍了,便是就在這宴席大殿的院落里,當場執行,禁軍統領立刻領命。 有禁軍正要將這些人拖走,蕭煜插話,“他們還昏迷不醒,就這么砍了,他們只怕還當做夢了,太便宜他們,有什么法子能讓他們趕緊醒來?!?/br> 禁軍統領立刻道:“是臣忽略?!毖赃^,從腰間摸出一包藥粉,轉手交給屬下,“拿水化開了給他們灌了?!?/br> 屬下得令,接過紙包,這才將那七人一行拖走。 待人被拖下,皇上才又問道:“在哪里發現的,收留他們的是何人?可是同伙?” ☆、第八百零六章 刺殺 得皇上詢問,禁軍統領當即道:“城南民宅,一處再普通不過的院落,臣和明路之所以尋到那里,是因為有百姓舉報,說他的鄰居已經三日不見蹤影,院內大門緊閉,里面有人說話聲,卻聽聲不是他的鄰居?!?/br> “臣和明路覺得蹊蹺,便悄悄摸了過去,這些人,就藏在那里,而民宅原本主人,一家七口,早被他們砍死隨意扔在柴堆?!?/br> 一家七口……顧玉青聽過,不由心口一縮。 活生生七條人命……這些滄瀾人,就算千刀萬剮,也不足以泄憤。 墨燼卻是嘴角一抽,百姓舉報……你朝百姓是有多熱心!我堂堂精銳營,竟是被折在個小老百姓的好奇心之下? 就在他心思盤亙之際,皇上卻是啪的將桌子拍出巨大的響聲,霍然起身,滿面急色,“外面那七個人砍了沒?沒砍的話,趕緊住手!” 不知這一掌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桌上的一支山峰筆架都被震得搖動,其上架著的湖筆嘩嘩散下,滾落一地。 此言一出,滿屋子人一愣,這種慘無人道的東西,不一刀砍了,還住什么手! 雖不知皇上用意為何,禁軍統到底還是凝著眉頭滿目陰沉,卻立即拔腳朝外走,墨燼原本正心頭惶惶不寧不斷地自我催眠他定會平安無事,聞言一瞬間眼底騰升起一抹亮色,詫異抬頭,瞥過皇上一眼,目光朝著禁軍統領追過去。 難道皇上是忌憚我滄瀾國力,忽然意識到如果殺了精銳營的人,會引發兩國爭戰,故而遲疑了? 一定是這樣! 木門呼啦被扯開,禁軍統領探頭出去,朝著院外一瞧,正好看到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骨碌碌從刀背滾落,端端滾到盧旭腳邊,盧旭眉頭一皺,滿面嫌惡憎恨之色濃的像墨,當即呸的一口,抬腳就朝腳下那顆血淋淋的頭跺了下去。 一腳落下,登時一股血被從斷裂的脖子處飛飚出來。 滋…… 禁軍統領不由頭皮一麻,心頭嘀咕,娘的,這文人狠里來,還真是他娘的變態! 卻不成想,盧旭跺過,一旁立著的兩個御史仿佛盧旭沾了多大便宜他們吃了多大虧似得,立刻嚷:“我們也要跺?!?/br> 盧旭,“好說好說,來,你們來?!睂⑸碜右蛔?。 禁軍統領看的瞠目結舌。 這些手不能提的文人……惹誰別惹文人啊,真是讓你死后不得安寧。 嘀咕過,眼見屬下抬刀正要朝第三顆頭砍去,當即喊道:“住手!” 屬下一愣,頓了手下動作朝他看去,而院中朝臣,原本正因為看盧旭他們跺頭而滿心激蕩,血液沸騰,忽聞此言,登時群情嘩然,“為什么,為什么住手!” 禁軍統領忙丟下一句“稍安勿躁?!被仡^朝皇上回稟,“陛下,砍了兩個,還有五個?!闭f話間,滿腦子都是盧旭奮力提腳跺人頭的景象,言落,眼角顫了幾顫,深吸一口去,竭力想要將那紅血飛飚的場面撥開。 墨燼呼的低松一口氣,切切目光,也朝皇上看去,帶著殷殷期盼。 就在墨燼的熱烈注視下,皇上聞言,重重一哼,咬牙切齒睚眥欲裂,抓起筆架上僅剩的一只湖筆,奮力砸出,怒道:“余下五個,千刀萬剮!直接砍了太便宜他們!給朕千刀萬剮!剮!” 墨燼頓時身子一個打晃…… 禁軍統領眉尖一挑,轉頭執行,他話音落下,院外一群等著看執行的朝臣齊齊爆出激烈的掌聲,震耳欲聾。 宮外的余黨肅清,接下來要做的,便是肅清宮內那些被韓朝恩這些年或培植或直接塞進來的賊子。 這項工作,自然交由內侍總管。 宮中內侍出現別國細作,身為內侍總管,萬死莫辭,他早就嚇得魂飛魄散,眼瞧皇上并不追究,只讓他速速肅清,登時感恩戴德一番磕頭,領命拔步而去,腦中可疑人員,一個一個冒出。 這幫該死的,不管是不是,先殺了再說…… 內侍總管出門,禁軍統領收腳轉身,欲要再次回到方才站立之處時,剛剛被合上的木門又一次被“咯吱”推開,引得大家紛紛側目。 此次進來的,是個小內侍。 低頭躬身,看不清樣子,一進門,便直直朝內急走,嘴里惶惶道:“陛下,不好了……” 尖銳的嗓音有些發顫,可落耳卻只覺干巴巴的,像是冬日里的枯枝,這份干巴,帶著傷人的力度。 顧玉青聞音,不由皺眉,這聲音,好熟悉…… 在哪聽過…… 屏氣凝神,再聽他說話,不由心頭一跳。 這個聲音,不就是方才將她從宴席大殿傳喚道偏殿的那個小內侍的聲音嗎? 氣息跟著一凝,當即開口,“這個……” 只是她話音兒尚未出喉,就見那小內侍原本是沖著皇上的方向急走,行到蕭煜背后,卻是急急的步子忽的一頓,一直交疊下垂的手分開,右手手中忽現一把明晃晃的利刀。 烈陽透過明紙糊就的窗子,將那刀刃照的發亮,亮的人背心發涼心頭生寒,寒的舌尖打顫。 顧玉青不由張嘴失聲驚叫,卻是眼見那內侍忽的舉刀,一瞬間連驚叫都來不及,腦中一片空白,只咬牙拼命奮力躍身,朝著蕭煜直直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