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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也隨著一瞪。 顧玉青瞧得出來,他那是真的害怕。 當年他作為一個小內侍,只怕被御書房中那一抹笑,嚇得不輕,留下了心理陰影,否則,憑著內侍總管今日的修為,怎么會被那樣一個笑嚇得魂飛魄散,時至今日,只怕沒什么能嚇到他的了,他不去嚇別人,就是好的。 “公公覺得,韓朝恩就是多年前的那個滄瀾使臣?” 內侍總管搖頭,“自然不是,當年,那個使臣便有四旬之多,怎么可能數年不變,再說,我可是親眼目睹了韓朝恩年輕氣盛時的樣子?!?/br> 顧玉青吁出一口氣,她差點以為,韓朝恩是另一個楚天鍺,掌握了什么陰詭的秘術。 正要開口再問,眼見內侍總管已經啟唇,便將滑到舌尖的話打住,細聽他說。 “小姐可曾見過駝子?”韓朝恩朝顧玉青問道。 顧玉青腦中當即便浮出韓朝恩的樣子,難道是內侍總管覺得韓朝恩的駝背有問題? 疑惑一閃而過,搖頭回答內侍總管,“除了韓朝恩,并未見過其他?!?/br> 內侍總管就道:“我父親就是駝子,同韓朝恩一樣,從肩膀往下,都是駝的,做任何事,都直不起腰?!?/br> 聞言,顧玉青當即將心頭疑惑問出,“公公是覺得韓朝恩的駝背有問題?”捏在手里的絲帕,不由隨著問題問出,在手指上,纏繞一圈。 內侍總管點頭,“先前從未多留心過,只是前日,因著他那一閃而過的笑讓我心頭發寒,才對他刻意的留意起來……他跪地起身,身子是不穩的,要打晃?!?/br> 聯合內侍總管先前之語,顧玉青心頭不禁一顫,脫口而出,“公公是說,韓朝恩的駝背,是裝的?他跪地起身,動作難免做的不到位,為了把駝背做好,他就由不住的要打晃,是嗎?” 話落,心中有巨浪翻滾,一下一下沖擊著她的心房,渾身血液激蕩橫流。 這個韓朝恩…… 內侍總管聽顧玉青將他心頭疑慮說出,再看顧玉青,目光里不由多了幾分異樣。 今日,他果真沒有來錯。 在來赤南侯府之前,內侍總管其實是糾結了許久的,畢竟顧玉青年紀實在太小,而他所要表達的事,又太過駭人…… 輕吁一口氣,內侍總管語氣平靜了下來,“我今日說的這些,除了那個嘴角勾起的笑意,我能肯定,它于先前滄瀾使臣的如出一轍,其余的,都無確實證據,全是我個人猜測?!?/br> “這些無鐵證的話,按著我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同陛下說的。而慧貴妃那里,如今四殿下不在,在宮外,慧貴妃能依仗的,也唯有永寧侯府,可永寧侯府唯一靠得住的世子,也隨著四殿下奔赴陜西,慧貴妃娘娘再大的本事,也無法觸及到宮外之事?!?/br> 說著,內侍總管目光切切,看向顧玉青,“小姐則不同,小姐就住在宮外,府中又有一干被小姐悉心調教絕對忠實之人?!?/br> 眼睛朝著顧玉青身后吉祥如意一溜,收了目光重新落向顧玉青,又道:“這些人,不乏一些武功高強的,小姐若要去查實韓朝恩,實在比慧貴妃娘娘要容易的多?!?/br> 他的話,已經將意思表達無遺。 顧玉青聞言,心頭豁然明白,難怪這個時候,他要急急登門赤南侯府了。 壓下心頭激蕩的情緒,顧玉青抿嘴淺笑,“多謝公公不顧夜寒路黑,特意相告,公公好意,來日等四殿下歸來,我必定轉達,至于韓朝恩那里,公公放心,我一定派人去細查?!?/br> 該說的該聽的已經全部完成,內侍總管便不再多留,一盞熱茶喝畢,起身告辭。 他前腳離開,顧玉青方才還能維持的滿面冷靜,倏忽間崩塌消失,豁然起身,在會客廳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來回徘徊,滿面凝重肅然,加之臉色素白,目光幽寒,渾身散發出一種如臘月寒冰的氣勢,讓人望之生寒。 韓朝恩…… 倘若內侍總管所有猜測皆是事實。 他與滄瀾國使臣有著千絲萬縷的干系,他的駝背乃佯做,那么,上一世,他橫死之后,皇上前后截然不同反差巨大的態度,便有了合理的解釋。 面對被暴露在烈陽下的事實,皇上只怕恨不能將韓朝恩挫骨揚灰,又怎么會令人徹查他的死亡真相,更不會將其風光厚葬,為了皇家顏面為了自己的尊嚴,能給他一卷草席,已經是天大的恩德。 隨著思緒及此,顧玉青原本就惶惶不寧的心,越發跳的劇烈。 ☆、第七百八十章 出沒 韓朝恩若當真與滄瀾國有干系,那他竭力勸說皇上,要皇上效仿滄瀾國國主,磨煉蕭煜,便是為了這次陜西之行在做鋪墊。 也就是說,此次陜西難民暴動,十有八九,乃韓朝恩的安排,為的就是把蕭煜引過去,而那些出現在保定府的滄瀾國精銳營的人和七皇子墨燼的人,極有可能,配合了他的謀劃。 或者,他所行之事,根本就是受他們所指示。 想到這里,顧玉青登時一身冷汗浸濕衣衫,蕭煜…… 打轉的步子一頓,顧玉青轉頭對如意道:“去把外面的叫進來?!?/br> 若是往日,顧玉青提及孫立斌,如意必定面紅耳赤,咬唇嬌羞,可眼下,知道顧玉青必定是有要事吩咐,如意連個猶豫都沒有,得令轉頭就去傳喚。 不過眨眼功夫,孫立斌帶著一身寒氣進來,舉拳行禮,“小姐有何吩咐?” 對于這個蕭煜派來保護她的暗衛,顧玉青直言道:“你再帶一個人,即刻前往前太傅韓朝恩府邸,竭盡所有能力,能離得多近就有多近,去觀察他,留意他的一舉一動,見過什么人說過什么話做過什么動作,但凡你們覺得有絲毫蹊蹺的,立即著人回來回稟,不分時間,哪怕是夜半子時,也要回稟?!?/br> 沒有將話挑明,只是把要做的事吩咐下去。 孫立斌雖不明顧玉青的意圖,卻也從她的神情語氣知道,此事事關重大,當即應諾領命,轉頭離開。 孫立斌一走,顧玉青也扶了吉祥如意回桐苑。 此時已經是亥時過了一半,即便穿了貂絨大氅,可猛烈的寒風還是絲絲縷縷鉆了進來,吹得顧玉青瑟瑟發抖。 迎風而行,滿腦子都是韓朝恩。 上一世,蕭鐸大約就是從那雙繡花鞋上的圖紋發現了蛛絲馬跡,一路追查,尋到了韓朝恩的秘密。 殺了韓朝恩,卻要在他的尸體上,擺放一雙那樣的繡鞋,對方的意圖是什么? 只是習慣的作案手法,如同江湖上某些有名的大盜殺手,喜歡在事成之后留下自己特有的印記呢?還是一種赤裸裸的挑釁和嘲蔑,而目標,不是韓朝恩,而是恩寵了韓朝恩一世的皇上…… 只怕,后一種的可能性,更大。 可對方,為何要殺韓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