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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這些話,也為你才肯對朕說,你的意思,朕明白,是朕疏忽了!都說慈母多敗兒,朕這做父皇的,又何嘗不是!” 韓朝恩聞言,只將原本就弓著的身子,越發低了低,“陛下疼愛四殿下之心,旁人不能體會,臣能體會,陛下無需自責,只從即刻起,讓四殿下接受一下風雨洗禮便好,臣相信臣的眼光,四殿下一定經得住這份打磨?!?/br> 這樣的夸獎,任誰是父母,都會高興,皇上自然也不例外。 要說的話說罷,已經是暮色將至時分,隔著御書房中跳躍的燭光,覷一眼窗外天色,幾盞閑話過后,韓朝恩告退。 從頭到尾,韓朝恩都將忠臣形象表述的淋漓盡致。 可立在皇上身后的內侍總管,卻是越瞧越覺心驚,隨著他的動作,內侍總管心口猶如被驚雷劈過,冷汗一層一層落下。 終于在御書房的大門打開,他親自送了韓朝恩出門那一瞬,記憶大門徹底大開! 那個讓他熟悉的詭譎笑容,他記起來了! 早在皇上還是皇子之時,滄瀾國使臣覲見,先帝傳了還是皇子的皇上到御書房作陪。 那時,他還不是內侍總管,更不是皇上跟前的第一服侍人,不過是個傳話的小太監。 先帝傳召,恰逢皇上因為食了芒果過敏,起了一臉疹子,整張臉紅腫不堪入目,如此形象,自然不能見人,他便受吩咐,道御書房回話。 就是在那一群滄瀾使臣中,他見到過一次那樣詭譎的笑容。 那日,同樣是個暮色時分,霞光微醺,染紅了御書房的明紙大窗,他跪地回稟,言罷,欲要偷偷去看先帝神色,卻是在悄無聲息的抬眸之際,一眼看到立在一側的滄瀾國使臣,嘴角眼底浮上那抹讓人瞧之心頭大駭毛骨悚然的笑容,嚇得他當時就冷汗連連。 再后來,是如何離開御書房的,他已經毫無記憶。 可這么多年來,那位使臣的那抹詭譎笑容,卻是如同烙鐵一般,深深烙在他的心頭鬧間,揮之不去。 白云蒼狗,時光如梭。 隨著年輪一圈圈轉過,這樁事,在他心頭,也漸漸被掩埋,被更多其他令人四肢百骸的事情取代,他從未想過,有生之年,居然在同樣的地方,再次見到那抹讓他胸口發慌的笑容。 盡管心中如有浪濤翻滾驚雷劈過,內侍總管到底還是小心翼翼斂了情緒,不落痕跡將韓朝恩一路送出皇宮。 待他折返時,天色已經大黑,宮中半丈一盞的宮燈將鋪滿了白雪的青石板路照的瑩瑩發光。 棉絮一樣的雪片簌簌的無聲的落下,人踩上去,咯吱咯吱,如同心事被碾壓,讓人聽著,心口發沉。 再次折返御書房,瞧著屋內明晃晃的光亮,內侍總管掃落一身積雪,深吸一口氣,叩門進去。 待他立定,沉默溺在寬大椅子中的皇上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道:“今日的事,你如何看?” 回來的路上,答案就浮上心尖,內侍總管佯做思忖片刻,低眉垂眼,道:“韓大人也是一顆忠君愛國的心,言語雖是偏激了些,可不失好心,都說玉不琢不成器,可又有人說,因材施教,四殿下的性子,陛下最是知道,就算是打磨,也未必就要用滄瀾國那一套?!?/br> 皇上聽著,嗤的一笑,“你呀!什么時候都是這樣,要從你嘴里聽一句話,真難?!?/br> 正說著,忽有內侍叩門,皇上不由眉頭一凜,朝內侍總管喃喃嘀咕,“又有什么事!” 內侍總管陪笑道:“興許是哪位娘娘主子做了什么陛下最愛的湯羹小吃,要請陛下過去呢,奴才聽說,今兒下午,慧貴妃娘娘見好了,小廚房那邊,正忙乎呢!” 皇上聞言,面色稍霽,“煜兒的事,朕到底還是要同她商量的?;圪F妃好了,朕也有口福了?!?/br> 內失總管捂嘴一笑,“可不是,慧貴妃娘娘宮里那道糖酥蒸rou,可是一絕?!?/br> ☆、第七百七十一章 死刑 說笑間,皇上臉色和緩了許多。 叩門的小內侍弓身低頭,一陣疊步急急行到書案前,跪地回稟,“陛下,方才刑部傳來消息,說是就在剛剛,鎮寧候……啊,不,是……是前鎮寧候帶人妄圖劫獄,被恰好在牢房審問犯人的陶大人撞個正著?!?/br> 皇上才舒展的眉頭,因著這一句回稟,登時面沉如水,啪的手掌重重朝書案上一拍,“你說什么!” 一聲低沉的怒吼,從嗓間爆出,雙目冒火,直直朝那小內侍看過去。 嚇得小內侍肩膀瑟瑟一抖,將身子躬的更低。 “好在陶大人及時發現,已經控制住了場面,只是鎮寧……”抿抿發干的嘴唇,小內侍不由緩一口氣。 又道:“只是前鎮寧候一直嚷著要見陛下,陶大人顧及他的身份,不敢擅作主張,又不敢離開刑部大牢,深怕他前腳一走,牢中無人能鎮得住前鎮寧候,就讓他把賀之年劫走了,故而只派了刑部一個官員前來傳話,求陛下旨意?!?/br> 要說的話,總算說完,小內侍語頓,才驚覺一身的冷汗順著后背直淌,天子龍顏大怒,整個御書房內,氣氛凝固的不像話,壓得人根本喘不上氣。 劫獄…… 這兩個字在皇上耳中回蕩,震得他渾身血液逆流。 鎮寧候……你的膽子還真是大……朕親自收押的人,這天還未黑,你就敢帶著人公然闖入刑部大牢劫獄……這分明就是沒有把朕放在眼里…… 很好……很好……鎮寧候…… 眼底波光翻滾,昭示著內心激蕩的怒氣,只聽得“啪”的一聲脆響,原本被皇上拿在手中把玩的一串通翠念珠,被重重摔在書案上。 陰翳的眼睛微微瞇成一道縫又倏忽睜開,又陰毒的光從眼底迸射而出,如同兩道冰柱,直直射向跪在地上的小內侍。 盡管心頭清楚,犯事的是鎮寧候,倒霉的也是鎮寧候,他不過是御書房里一個傳話小內侍,可感受到這如芒似冰的目光注視,小內侍就是忍不住的渾身打起顫來,狀若篩糠。 就在他上下牙齒劇烈碰撞之際,頭頂傳來皇上咬牙切齒之聲。 “傳朕旨意,鎮寧候和賀之年,即刻就地處死,鎮寧侯府上下其余所有人,全部流放,不分男女老幼,全部!” 怒極,皇上重復強調的聲音里,帶著痛絕深惡。 小內侍得令,當即暗暗吁出一口氣,撐著發軟的腿,起身退出。 經此一事,皇上再無心情去慧貴妃處用晚膳,更不要提旁人宮院內,再加上外面大雪紛飛,覷著外面黑沉中微微泛紅的天色,沉默良久,久到立在皇上身后的內侍總管雙腿發麻,皇上才幽幽吐出一口氣來。 “韓朝恩的話沒錯,朕尚在位,他們這些有過軍功的,就敢如此放肆,絲毫不把朕放在眼中,刑部劫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