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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飄蕩而出,緊接著,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驚得樹上老鴉抖著翅膀顫著嗓子,嗷嗷叫著飛走。 這廂,蕭煜和明路在書房上演廝殺追逐大戰,那廂,巍峨宮宇,一個年邁老臣弓著身子,直朝御書房而去。 縱然宮中青石板路被內侍不住的用大掃把揮掃著,可耐不住大雪紛飛,路面上,總有一層薄雪積著,人走上去,稍不留神,就要摔倒。 那老臣走的顫顫巍巍,他身側,一個小內侍端著一臉凝重肅穆之色,眼睛一瞬不瞬,雙手緊緊扶著他,仿佛扶著一件易碎的花瓶。 行了不多久,對面就見內侍總管打頭,一臉急色行來,他身后,跟著一頂軟轎。 及至老者跟前,內侍總管躬身彎腰,一臉陪笑,“這樣的天氣,您怎么就來了,要是磕著碰著,如何是好?!?/br> 一面說,一面招呼那老者跟前的小內侍,“還不趕緊扶了韓大人上軟轎。韓大人要來,你也不知提前通報,這么滑的地面,若是韓大人有個閃失,我看你有幾條命?!?/br> 嚴厲的呵斥聲讓那小內侍原本就低垂的頭,愈發低到胸前,聲如蚊吶,不斷重復,“奴才錯了?!?/br> 坐上軟轎,那個被內侍總管格外恭敬稱作韓大人的老者一揮手,“你罵他作甚,是我要來,他還能扭著我不成!” 內侍總管當即住口,轉頭道:“陛下知道您來了,急的不得了,當即就讓奴才抬了軟轎過來,此刻正在御書房等著您呢,備下了您最愛的大紅袍,正好今兒下雪,從梅園的梅花上讓人采了雪,煮上一翁?!?/br> 說著話,軟轎被款款抬起,一行人,直奔御書房。 這位韓大人,乃皇上恩師,太傅韓朝恩,如今不過五十歲,卻是不涉朝政已有七八年。 素日不過在家讀書作畫,以詩會友,閑暇之際,也會進宮與皇上閑談幾盞茶,學富五斗,品行端正,極受皇上尊敬。 更兼他年輕時,被人下毒暗殺之際,及時奪下那碗要命的湯羹,自己仰頭喝了。 那碗被投毒的鮮湯,雖然在御醫傾盡醫術之下,竭力將他救活,可他原本挺直的后背,卻永遠的彎下去,再也無法直起,這一彎,便是一生。 只盡管如此,這件原本任誰都是天崩地裂之事,對他影響卻是泛泛,毒素解除,病好之后,他照樣談笑風生,并從此之后,在皇上面前,不論是對著當年尚未登基的皇上還是對著已經坐擁江山的皇上,再沒有將此事提及半句,更不要說以此討得恩賞榮耀。 當年,皇上不是對那件事沒有過懷疑。 一碗毒湯,他若知道有毒,直接攔下便是,即便不好相攔,出言相告也好,他乃太傅,皇上恩師,那是皇上還是皇子,對他的話,幾乎言聽計從。 何須將那碗毒湯送入自己喉中。 可他卻是那樣做了。 只是,再濃烈的懷疑,也抵不過日后漫漫歲月的驗證,他的腰從此長彎不起,他這一生,從未干預朝政,從未向皇上舉薦過任何人,從未插手過任何事…… 這一切,足以打消皇上所有的疑慮,即便至今他都想不通,當年韓朝恩究竟為何要自斟毒湯。 從昨天夜里就開始的漫天大雪,越下越大,等到了御書房門前,內侍總管頭頂已經白花花一片。 拂了頭頂雪片,軟轎落停,親手扶了韓朝恩從轎中下來,幾步行到門前,內侍總管正要推門而入,被韓朝恩一把攔住,“總要先通報的?!?/br> 內侍含笑道:“陛下知道是您來。再說,哪有讓您候著的道理?!?/br> 韓朝恩搖頭,一臉執拗,“總要按規矩來?!?/br> 內侍總管陪笑,不再多言,伸手叩門,“陛下,韓大人到了?!?/br> 話音落下,里面當即傳出一聲熱絡的回答,“快進來?!?/br> 隨著皇上話音傳出,內侍總管將門推開,伸手做出請的姿勢,迎韓朝恩入內,待韓朝恩跨過門檻,他才緊隨其后,跟著進去,雙手將門合掩。 只是在轉身之際,眸光劃過韓朝恩的一瞬間,在他低垂的面上,看到一抹笑意,笑得極其的詭譎,讓他原本平靜的心,登時漾起洶涌波濤。 這個笑,他曾經見過,一定見過。 眉頭微蹙,關門之際,腦中思緒紛飛,卻是浮光掠影,什么也沒有抓住。 再轉頭,韓朝恩已經雙膝跪地,恭敬行禮,“臣叩見陛下?!?/br> 內侍總管從他身邊經過朝皇上身側走去之時,正好韓朝恩禮畢起身,目光匆匆瞥過韓朝恩的嘴角眉眼,卻是一如平常,并無半絲異樣,只內侍總管的心,卻再也平靜不下來。 皇上含笑,伸手虛扶,“快起來,這樣大的雪,怎么今兒就來了?!闭f著,又道:“賜座,上茶?!?/br> 隨著皇上語落,當即有小內侍上前,扶了韓朝恩一把,引他到皇上所賜座位,另有內侍捧了熱茶上來。 “今兒一早讓人煮的梅花銀雪,你嘗嘗味道可好?!被噬弦幻嬲f,一面自己端起跟前茶盞,享受般,品上一口。 韓朝恩剛剛落座,便又起身答謝,姿態恭敬。 這些年,韓朝恩不管如何得他重視恩寵,這規矩從不肯亂一點,雖然有時候他也覺得實在太過繁瑣客氣生分,卻也只能由著他。 皇上不覺如何,立在他身后的內侍總管,在方才心頭掀起巨浪之后,此刻再看韓朝恩,怎么看,都覺得他的動作,極其別扭。 可究竟哪里別扭,一時半刻,卻又說不出。 ☆、第七百六十九章 忠言 電光火石間,一個詭譎的念想赫赫冒出心尖,內侍總管登時被這突如其來的想法驚得一身冷汗。 為免御前失儀,忙斂了心思,躬身垂眸,立在那里,任由冷汗浸濕里衣,可那令人四肢百骸的念想,一旦萌生,又豈是說收斂就能收斂的。 這廂,內侍總管兀自心頭驚濤駭浪,那廂,皇上語落,韓朝恩如同執行命令般將茶盞端起,只輕呷了一口,登時眼睛微瞇,露出享受的表情,那一瞬,整個御書房,安靜的只有外面雪落的簌簌聲。 清茶入喉,滿面沉醉。 皇上含笑看著他,“如何?” 韓朝恩微瞇的眼睛睜開,眼底面上帶著流連不舍,“實在絕妙?!?/br> 皇上當即哈哈大笑,“朕那一翁雪水,送你了?!?/br> 韓朝恩滿目感激,“謝主隆恩!”又是一番行禮,禮畢落座,韓朝恩道:“這么些年,臣從未過問過陛下任何政務之事,就是怕臣的思想左右了陛下的英明決斷,可眼下有件事,臣實在不得不說?!?/br> 皇上臉上笑容一寸寸收斂。 他才將鎮寧侯削爵革職將賀之年收押入牢,韓朝恩就冒著大雪來了,難道數年不插手政務的他,是來為鎮寧侯求情的? 心頭思緒浮動,皇上看韓朝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