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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獸心的畜生給糟蹋了? 莫說他說不出口,就算說得出,他也絕不能說。 母親待阿元,雖像女兒一樣疼,可哪個婆婆能接受媳婦被人玷污,一母親知道真相,只怕就不是可憐心疼阿元了。 他的阿元……他無力保護她,卻決不能讓她在遭受如此滅頂之災后,身邊無人悉心愛護照顧。 強行壓了心頭所有情緒,他翻動眼珠,總算是找回一絲活著的力氣,“娘,給阿元熬雞湯吧,是我昨天夜里……我……我不知道阿元懷孕了……” 他將一切,攬到自己的肩頭。 母親聞言,不疑有他,面上神色一松,吁出一口氣,“我就說,好端端的怎么會……呔!你就是太不知輕重?!?/br> 說著,又嘆氣,“也怪我,這幾日她總說頭暈惡心,我就該想到的,偏偏忙的糊涂,以為她是傷風了……” “自己的媳婦,來沒來隗水,你也不知道……” 嘀嘀咕咕,母親轉身去廚房,張羅雞湯,家里沒有雞,母親給父親拿了錢,讓他現去買。 趁著父母親都不在,他撐足了力氣,爬起身來,跌跌撞撞,進了阿元的屋子,他進去的時候,meimei正給阿元小心翼翼的擦著臉上的污血,阿元雖閉著眼睛,可睫毛劇烈的顫抖,可見是醒來了。 瞧著阿元素白的臉上刺目的淤青,他心疼的喘不過氣。 隨意找了借口打發meimei出去,并不將佯做不醒的阿元喚醒,他俯身在她額上輕輕一啄。 他滾熱的唇落在她冰涼的額頭,一瞬間,感覺到阿元全身戰栗。 “母親那里,我已經同她講,都是我不小心……你什么也不要管,把身子養好……我們還會有很多孩子的……你等我給你請封夫人……” 竭力忍著眼眶里的熱淚和嗓子間的哽咽,他低聲說道。 ☆、第七百六十四章 陶曄 隨著他的話音兒,阿元眼角熱淚汩汩流出,卻是始終沒有睜眼,沒有同他說話。 緊緊抱著阿元,不知過了過久,只覺懷里顫抖如同小貓一樣的阿元漸漸平息了呼吸,沉沉睡過去,他起身離開。 鎮寧候……那個畜生,他絕不會放過他。 八珍閣,翰墨軒的紫檀木圓桌前,陶曄面前一杯熱茶已經涼透,涼茶入喉,那如冰的寒涼讓他不由從思緒中緩出一口氣,嘴角扯出苦笑。 那時候,他到底太過年輕,太過單純。 知道官官相護,卻從未真正體會過何為官官相護,事實卻是用鮮血和烈火,讓他實實在在認識到,這是怎樣的四個字。 一夜的奮筆疾書,他將鎮寧候的劣跡寫成長長的狀告書,每一個字,每一筆每一劃,都帶著他對鎮寧候蝕骨的恨。 翌日一早,天剛大亮,他便裹著一身怒氣,直奔京兆尹,擊鼓鳴冤。 那時候,他滿懷雄心壯志,要將這富貴潑天的鎮寧候一舉告到,要讓他成為臭名昭著的階下囚,被萬人唾罵。 因著他上京參考的身份,京兆尹極是熱絡的接待了他,甚至在親手接過他的告狀書,細細瀏覽過后,還表露出義憤填膺的樣子,口口聲聲告訴他,讓他且回家等消息,一定給他討一個公道,天子腳下,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那時候,他真的相信,京兆尹與他說的,就是真的。 回家時,特意去典當鋪,將身上一件長衫當了,換了幾兩銀子,還繞路到菜市場,給阿元買了兩只雞。 卻是怎么也沒想到,當他興沖沖提著兩只蘆花雞回家的時候,未及進了小巷,就看到沖天的火光和漫天的濃煙,有熟識的人一眼看到他,抓著他的衣袖說:“快去看看,你家著火了,好大的火!” 他整個人,一瞬間猶如被天雷擊中,拔腳就朝家跑去。 撒手之際,手中兩只蘆花雞被他甩到天上,發出咯咯咯的驚恐叫聲,那驚恐的尖叫,仿若他心頭未出聲的凄厲叫聲。 他去的時候,大火才起,卻已經熊熊一片,黑洞洞的煙霧伴著烈烈火焰,沖天而起。 不顧其他,他一頭就要沖進去,卻是被身后鄰居一把拉住,“你瘋了,這樣大的火,你進去就出不來了!” “放開我,我娘我爹我meimei我家阿元都在里面!”火勢雖大,可他真真切切清清楚楚聽到里面慘烈的呼叫聲,就是他的至親之人發出的。 每一聲叫,都直穿他的五臟六腑。 鄰居緊緊抓著他不松手,“他們已經出不來了,你進去,不過是平白送死!你瞧瞧那火勢,你家這場火,分明就是有人蓄意縱火,聽說,就在剛才,起火之前,有人朝你家屋頂院里扔火油,這種大火,莫說你家,就是我家都要被你連累燒個精光,你若進去,你死了,誰賠我家損失!” 隨著他的話音兒落下,周圍有人附和,“就是,你們一家死絕了,誰來賠償我們,我家驢棚被燒個精光,驢屁股都被燒的開化?!?/br> “我家也是……” 叫囂聲此起彼伏,越來越多的人圍在他跟前,死死堵住了他救火的路,堵得他幾乎都看不到眼前的火勢。 可惜,他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心頭再大的悲憤再大的怒火,也撥不開層層人群,心頭激蕩的情緒甚至讓他渾身綿軟,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大火烈烈,直到小半個時辰之后,京衛營的人才帶著水桶水缸匆匆趕到。 燒了那么久的火,豈是輕而易舉就能被撲滅。 直到暮色時分,這場熊熊大火,才漸漸被控制住,人群散開,各自回家收整自己被燒的一塌糊涂的家。 無人再管他,癱跪在地,瞧著還在跳躍的火苗,瞧著被燒的坍塌在地的早已經辨不清是何物的殘骸,他仰天嘶鳴,凄厲哀絕。 耳邊回蕩著鄰居的話。 “有人朝你家屋頂扔火油”、“蓄意縱火” 除了鎮寧候,還有誰會做這樣的事。 鎮寧候…… 匍匐在地,面頰貼著地上的灰燼,他心痛的渾身縮成一團,十根手指,死死扣著地面,幾乎渾身的力氣,都聚集到那十根手指之上,仿佛這地面就是鎮寧候,他要用所有的力氣,將他一把掐死。 地面被他抓出一道有一道的血痕,他卻是一次比一次下手的力氣更重。 都說十指連心,可此時血流不止的十指,他卻是感覺不到分毫疼痛,甚至,十指上的疼,不及他心頭千分之一。 他闔家上下的血仇…… 就在他痛不欲生之際,身后不知何時行來一個人,在他身邊屈膝彎腰,低低在他耳邊道:“我家家主愿意給你報仇的機會,不知你是否有意?!?/br> 在他如同身陷煉獄之際,這句話,哪怕是魔鬼派人送來,他都會毫不猶豫的點頭。 聞言,當即手上動作一滯,睜著黑漆漆卻是空洞洞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