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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覺刺如針芒。 當日她若非鬼迷心竅,著了皇后的道,聽從皇后指使去陷害顧玉青和慧貴妃,又怎么會有今日。 挺著肚子,去替慧貴妃和顧玉青跑腿。 出宮之前,慧貴妃早就囑咐,要她在皇上面前,將當年內侍總管兒子亡故一事同皇后和英國公當年密林布局一事牽扯到一起。 才到行宮,又受顧玉青威脅!梅妃一事,一字一句,她都是轉述顧玉青之口。 她堂堂一宮妃位,竟然受個大臣家中的女兒威脅,這口氣梗在佟妃嗓間,怎么都咽不下去,可偏偏,顧玉青手中竟然捏著她的死xue命脈,她不得不為。 那樁秘密,連她自己都快要忘了,顧玉青竟是知道! 手掌不由自主覆在高高隆起的腹部,佟妃挪步,走到顧玉青方才落座的并肩位置,隔著一張方桌,撐腰坐下,“你要本宮幫你傳的話,本宮已經一字不差的傳到皇上耳中,你可以安心回去了?!?/br> 顧玉青轉身對著佟妃,目光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游走一瞬,“娘娘肚子這樣大,只怕懷的是雙生子呢?!?/br> 佟妃置在腹上的手登時一顫,一雙眼睛帶著警惕的冷光,射向顧玉青,“你還要如何?你要本宮做的,本宮已經都做到了,你若當真逼得急,本宮不介意與你魚死網破?!?/br> 顧玉青提步,悠悠在剛剛落座的椅子上復又坐下,隔著方桌,漫過面前茶盞裊裊升起的氤氳茶氣,對佟妃淺笑,“我雖年紀小,可聽人說,懷孕之人情緒激動,容易傷及胎兒,娘娘眼下的月份,若是早產,只怕孩子生出來,不大好養活?!?/br> 顧玉青說的氣定神閑,佟妃聽著卻是胸前鼓動,帶了翡翠戒指的手從腹部挪開,“啪”的一聲脆響,拍在桌上,“你究竟要做什么!” 怒氣中,帶著nongnong的驚恐。 翡翠不經用力,猛地一拍,登時四分五裂,從她手指上碎裂下來。 瞧著佟妃被戒指斷面刺破的手指,看著那汩汩滲出的殷紅血跡,顧玉青眉宇一凜,對佟妃道:“沒什么,我只是提醒娘娘,我母親亡故的早,眼下,慧貴妃就是我唯一的母親,你若對她有半分不軌念想……” 說著,朝佟妃滲血的手指又一瞥,再張口,卻是換了話題,“今日勞煩娘娘一事,還望娘娘過了今夜就忘了?!?/br> 不及顧玉青言落,佟妃當即就道:“你放心,我絕不會把你的秘密透露分毫?!闭f罷,抬手指了雕花木門,“現在,你可以放心走了吧!”面色蒼白,神情激動,抬起的手指,顫抖不已。 “那臣女告退,娘娘安歇吧?!陛p輕巧巧說罷,仿似看不到佟妃激動憤怒的神情,顧玉青扶了如意的手,起身離開。 瞧著她的背影,看著她抬腳邁出門檻,聽著她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佟妃再也按耐不住,轉身伏在身側放桌上,放聲大哭起來。 難道此生,她都要這樣戰戰兢兢度過了嗎? 她如是,倒也無妨,可她的孩兒呢,她即將出世的孩兒呢,難道也要看人臉色聽人差遣的活一輩子! ☆、第七百三十二章 旨意 皇后! 都是你,是你害我到這個地步! 縱然心知,因為當年皇后與英國公合謀密林刺客一事被揭露,明日皇上回宮,定然不會輕饒皇后,廢后甚至處死都是極有可能,可此時此刻,佟妃滿腔憤懣,只想親手將皇后掐死。 這一念想,猶如瘋狂生長的野草,在佟妃心頭極速彌漫,將她五臟六腑緊緊纏繞包裹,勒的她喘不上氣。 皇后,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在我手里才好! 西山之行,隨著天色漸明,徹底結束,一路疾行,不及中午,皇上就已經換了衣衫穩穩坐在御書房的寬大椅子中。 內侍總管親自到文淵閣,在布滿灰塵的陳年文檔中,尋到當年遼東廢太子尚且未被廢黜之時,代表遼東,向本朝寫的朝賀信函,并一些其他信函。 掃去灰塵,捧著厚厚一摞,一路小跑,送至御書房,“陛下,這些,都是遼東廢太子當年親筆之物?!?/br> 隨意從最上端抽出一張信函,皇上拿了從蕭祎府邸搜查出的那兩封源于遼東的信函,并列放在面前,細細作比。 凡是相同的字,皆有相同的筆跡!一模一樣,連神韻氣勢,停筆頓挫,都是一模一樣! 唯一的不同,那便是蕭祎府邸的那兩封信函,筆跡更為蒼穹有力,而文淵閣尋出的,則顯得略為稚嫩些。 而這唯一的區別,卻也成了證實此乃出自一人之筆的鐵證。 歲月如礫,能打磨人的容顏心性,更能沉淀人的筆跡。 倘若這兩封信,當真是一模一樣到毫無差別,那才真的有蹊蹺…..時隔這么多年,又經廢黜幽禁,遼東廢太子的筆跡,怎么會沒有變化! 盯著眼前的信函,凝著其上的字跡,皇上一雙眼睛,寒光凝聚。 縱然心頭早就有了準備,可事實擺在眼前,還是不由雷霆大怒,一把抓起面前信函,刷刷幾下,撕的粉碎,“可惡!” 內侍總管當即將身子躬的更低,“陛下息怒。三殿下,到底是您親生骨rou,縱然犯下滔天大錯,可多半也是因著年少無知,血氣剛盛,受了英國公的蒙騙,才做出這大逆不道之事?!?/br> 皇上氣咻咻的哼道:“他年少無知?朕的這些皇子當中,包括被端王調換的蕭鐸,只有他,最最陰翳jian詐,明明十幾歲的少年郎,心性卻是比幾十歲的人都要毒辣冷冽。若非他自己愿意,誰能強迫他引誘他!” 怒極之下,皇上將御書房的書案拍的啪啪作響,“是他,是他想要奪了朕的江山,才和遼東廢太子達成共謀,合作互利!合作互利!” 磨牙允血,一陣咆哮怒吼,連日來的火氣,似乎是終于找到了一個發泄的端口,倏忽間,傾瀉而出。 怒斥罷,大口喘著氣,片刻,皇上道:“傳朕旨意,英國公府,謀逆通敵,罪證落實,游街示眾,午時斬首?!?/br> 內侍總管點頭領命,一一記下。 “還有那遼東廢太子的嫡女,把她放到游街隊伍之首,囚車前,立一道牌子,寫清她的身份!讓這天下人也看看,英國公究竟是為了什么,背叛朕!不是朕無情不講情面,是他實在讓朕把所有情面全部都耗干了!” 說完對英國公府的處置,皇上只覺全身的力氣都被這怒氣掏干了,憤怒讓他渾身打顫,冰冷的手指甚至連書桌上的一根狼毫湖筆都握不起來。 “蕭祎,蕭祎……”磨牙一般將這兩個字反復念出,“貶為庶民,發配嶺南,永世不得回京,朕,沒有這樣的兒子!” 到底還是不忍心將其直接殺了。 要吩咐的悉數吩咐完,皇上身子向后一仰,重重跌坐在椅子中,雙目閉合,面色鐵青,不算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