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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的兩個丫鬟,一個機警,眼見不對勁兒,尋了空子就奔出去求救,另一個卻是死死攔著夫人,讓妾逃命,可憐她……”低眸斂目,朝依舊身子橫亙在當地的丫鬟望上一眼,婉晴滿面悲慟,“妾親眼看著她被嬤嬤灌下一盞放了鼠藥的熱茶,還不過眨眼功夫,就到底身亡,臨時前,還喊著讓妾快跑……” 說及此,婉晴泣不能聲,緩了好幾口氣,才又道:“她剛剛倒地,三小姐就進來了,進門前,三小姐不知屋里發生了什么,只知夫人在此,故而一面進門一面就說著她不要去做填房什么的?!?/br> “聽到三小姐的聲音,夫人也不知是怎么,忽的就松開了抓著妾脖子的手,直朝三小姐奔過去,待三小姐前腳踏進里屋的門,夫人一把就扯了她的衣領,說三小姐老姑娘一個,就知道吃家里喝家里,養她這么大有何用?!?/br> “以前大小姐未和離的時候,還知道往家里拿錢,三小姐倒好,就知道伸手朝家里要,好好一個永寧侯府,都要被她這個妨主或給敗壞了,真是家門不幸。 “快要二十歲的人嫁不出去,還不去做填房,有什么臉挑夫家,趕緊嫁了趕緊給娘家貼補銀子,嫁誰不是嫁!再耗下去,到花巷做姐兒都沒人要!夫人罵的難聽,三小姐不免掙扎反駁?!?/br> “許是三小姐的言語過激了些,夫人經不住,有些昏了頭,抓起灌妾鼠藥的那個茶盞,就朝三小姐灌過去,三小姐不知那里面裝的是鼠藥,只當是普通茶水,就沒有拼死反抗,一杯茶幾乎全數喝下……” “可憐三小姐,只怕最后一口茶還未入喉,血就噴了上來……” “妾被那場面嚇壞了,拔腳就朝外跑,被夫人一把按在外屋的地上,嬤嬤重新沖了鼠藥,正給妾灌藥,管事就來了,許是因著緊張,她給妾灌的時候,手有些抖,加上妾拼命的掙扎,那藥也就只進了口不多點……” ☆、第六百八十三章 休妻 婉晴說罷,滿面劫后余生之色濃郁而夸張,管家瞧著,心頭勾笑,這個婉姨娘,真是不簡單,說起謊話來,面不改色,簡直比真話都真,若非早從大夫那里得知真相,他險些都要信她。 婉晴的話,管家不信,可董淵卻是聽到了心里去。 尤其那些什么吃家里喝家里,什么往娘家拿銀子……這種話,完全就是白氏的語氣。 白氏當初如何逼走雪儀,不就是這些話么! 逼走他大女兒,毒死他小女兒! 這個白氏……董淵只覺血氣攻心,忍不住一口老血就充斥到嗓子眼,雙目充血,磨牙看向白氏,“你這個毒婦!我現在就休了你!” 白氏聞言,反倒沒了方才的那份癲狂,陰測測的目光盯著婉晴,涼悠悠對董淵道:“休了我?好??!我還以為你要殺了我呢!原來只是休了我,這么看來,我還是撿了便宜!” 董淵眼角抖動,“毒婦,我沒有你那么恨毒的心,更何況,殺了你,我嫌臟了我的手!事已至此,你還有何話可說,我給你機會,免得讓你說我寵妾滅妻!” 白氏冷哼,“做都做了,還怕人說!”一聲嗤笑,“我無話可說,既是要休我,那我走之后,這永寧侯的女主人,可是誰?” 白氏一面說,一面朝婉晴看過去。 婉晴原本低垂含淚的眼睛,睫毛倏地一顫,捏了董淵衣袖的手,不由收緊。 董淵哼道:“下堂婦,我永寧侯府的事再與你無干!” 白氏則道:“與我無干,卻是與我的大女兒,二女兒和小兒子有關,他們不在,我替他們問,就問你一句,我走了,接替我位置的,會不會是她!” 最后一句出口,白氏到底還是難掩她本性的激動,面上五官,再次猙獰。 董淵繃著如鐵的臉色,道:“我說了,寵妾滅妻的事,我絕不會做。你既是要問,你我也算夫妻一場,你雖歹毒無人性,可我到底念舊情,告訴你也無妨,刑部尚書的庶女剛過及笄禮,做我的填房,門當戶對,正合適?!?/br> 白氏聞言,當即爆出一陣凄厲尖銳的笑聲,而坐在董淵一側的婉晴,則是面上顏色倏忽青白,一雙手,緊緊捏拳,羽睫遮擋的眼底,是濃的化不開的恨! 她竟然連個庶女也比不過! 董淵說罷,白氏扶了嬤嬤顫顫巍巍起身,“我明日一早等你的休書?!?/br> 說罷,白氏抬腳離開,縱然腿腳已經被董淵打的不利索,可背影決絕。 眼見白氏要走,嬤嬤頓時心頭大急,嘴角微翕,滿面遲疑,百般猶豫,終是開口,“夫人,那樁事分明就不是您做的,您為何承認,您這樣,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嗎,三小姐泉下有知,也不會瞑目的!” 白氏一面朝外走,一面冷笑,“我不走,就是等死!” “可是……”嬤嬤不甘心,她就不信,堂堂永寧侯府的夫人,說話竟然沒有一個姨娘的分量足嗎? 白氏搖頭,“沒有什么可是,扶我離開,清點我的嫁妝,明日離府,這些都是要帶走的,我倒要看看,我帶走當年那筆豐厚的嫁妝,他們吃什么喝什么!” 董淵喘著粗氣在白氏身后道:“你放心,你的銀子,我一分不要!” 白氏沒有理會董淵,扶著嬤嬤朝外走去。 白氏一走,此事就算是落定,婉晴心頭百般不是滋味,原以為沒了白氏她就能接替白氏,成為這府里唯一的女主人,可事到臨頭,拼了個九死一生,縱然董淵對她篤信無疑,甚至在她和白氏之間,董淵想都不想的就徹底相信她,可最后,還是要再娶續妻。 她呢,她算什么,難道就要做一輩子的妾,她的孩子日后出身,只能是被人踩在腳下被人鄙夷瞧不起的庶出? 憑什么!憑什么她不能上位! 她掙來的結果,為何要讓毫不相干的人享用。 可心頭這些憤懣不滿,此時此刻,婉晴卻是一個字不敢對董淵提起,董淵并不愚蠢,他之所以今日會相信她,不過是因著心頭早就對白氏有了芥蒂有了根深蒂固不可磨滅的厭惡,而她,不過借力而為。 可若她此刻提出要求,董淵必定懷疑。 忍了心痛,完美的掩飾了心頭思緒,婉晴撲閃著一雙含嬌帶怯驚恐未定的眼睛,對董淵道:“侯爺,妾有些頭暈,想睡一會?!?/br> 董淵本也無留下之意,他的女兒才沒了,他怎么有心思留在這他女兒出事之地安然入睡…… 拍了拍婉晴的手背,董淵安撫幾句,抬腳離開。 管家緊隨其后。 一出了婉晴的屋子,董淵一面朝外走,一面對管家道:“休妻一事,方才雖然氣惱之下說的是明日一早,可雪若……雪若還未發喪,我怎么能休妻,白氏那里,你讓人看緊點,雪若喪期,別處什么岔子,另外……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