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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還真是……隨意! 身子一斜,順勢在一樓大堂扯了一把椅子,翹起二郎腿坐下,手中紙扇一手,以扇直指二樓嬌雪軒那雅間,周秉德語氣頑劣,道:“那屋子的姑娘是誰啊,本小爺今兒翻她的牌子?!?/br> 說話間,滴翠齋的mama已經翻越一眾姑娘,來到周秉德跟前,語未出口,卻是先拿一雙老辣的眼睛將其上下打量一圈。 顧玉青既是誠心實意派了周秉德來這滴翠齋尋事,自然給他準備了妥帖的行頭。 上好的蜀錦直綴,眼下最為時興的方頭千層底鞋自不必說,單單他腰間那條玉帶,其上玉色,便是絕好的上品。 這風月場的女子,莫看她們身份低賤,可這眼睛卻是毒著呢,若不備點真材實料,怎么混的過去。 至于周秉德手上那把折扇,更是唐寅的真跡。 那mama自然是識貨之人,一眼溜過周秉德,當即面上笑容堆砌,揮著帕子搖散一眾姑娘,嘴里含笑哄開她們,“不用做生意了?都圍在這里,公子幾個身子,由得你們一股腦的圍上來,去去去,那邊客人又來了,趕緊招呼去!” 風月場有風月場的規矩。 一樓大堂的姑娘和二樓雅間的姑娘,其待遇天壤之別,云泥之差。 一樓的姑娘,只能接待那些尋常的客人,那些客人,不過是手上有些閑錢卻在這里耗不起大把銀子的普通人,而這些人,一般并無什么閑情雅趣,來這里,就奔著一點,尋歡泄欲。 故而一樓的姑娘,多半都要成為麻木的工具。 除非一點,便是進門的客人在未見到二樓姑娘之前,就一眼相中其中某個,點了名的要了誰,mama也無法,只得安排她前去伺候。 故而,每每有面生的體面公子登門,那些姑娘總要一窩蜂的圍上去,盼著被翻牌點名。 二樓的位置,誰不想去! ☆、第六百二十二章 豪氣 一 二樓的姑娘,只接待固定的幾個客人,而這些客人,往往更喜愛些風花雪月吟詩作對,談人生談理想,看星星看月亮。 夏日取了無根之水煮茶,冬日捧了臘梅之雪烹茗,至于那云雨之事,反倒放在其次。 其他不必說,單單這一點,便能讓一樓的姑娘眼紅到心尖發酸。 更何況,二樓的姑娘一個個都如同大家小姐似得,跟前有丫鬟侍奉,安寢有自己的屋子,不像她們,十幾個人擠一盤通鋪。 然而,事實證明,失望總要建立在希望的基礎之上。 周秉德落座,不及mama安排,便直指二樓雅間,那些姑娘,縱然是mama不遣散,也要自行散開了。 待到一眾姹紫嫣紅各自鳥散,周秉德氤氳著乖張神情的目光似有若無落在面前mama臉上,白紙折扇敲著手邊梨木扶手,“你是這滴翠齋的mama?” mama含笑,風情萬種搖晃著滿頭珠翠,道:“爺是第一次來咱們這里吧?爺放心,咱們滴翠齋的姑娘,個個出類拔萃,什么價位的都有,保準讓您盡心?!?/br> 一面說,一面探著脖子朝周秉德腰間玉帶看去,嘖嘖道:“這玉帶,當真好貨色?!?/br> 周秉德心頭一哼,廢話,赤南侯府庫房里的東西,能有差的么! 心頭如是想著,嘴上卻是涼涼一笑,“爺的好東西多著呢!就看你這滴翠齋里的姑娘承不乘的起了!” mama聞言,當即眉開眼笑。 京城這地界,隨便落個雨滴就能砸中一個三品大員,眼前這年輕人雖面生,可他的來歷身份,滴翠齋的mama卻是不愿去細究深想,只要是金主,只要肯在滴翠齋的姑娘身上砸錢,管他什么身份,照單全收! “爺初來乍到,咱們的姑娘儀態萬千,個個嬌媚,不如我給爺介紹幾個,爺且先試一試口味?” 周秉德面上笑容斂了三分,眉毛一挑,折扇指了二樓的嬌雪軒,語氣含了不悅,道:“怎么?來這滴翠齋,選什么姑娘,難道本小爺還不能自己說了算,還要聽你的差遣?” mama聞言,當即連連搖頭并擺手,“不敢不敢,我哪敢差遣您??!” 誰知道這小爺是哪個大員家里的獨苗嫡子呢,她這小廟,固然背后有人撐腰,可在京城,一貫秉承的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和氣生財! “這么說,您是已經有了相中的姑娘了?不知是誰,這樣大的福氣,入了您的眼,我去給您叫她!”mama的語氣,恭維中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 不過是幾句話而已,誰和銀子過不去! 周秉德一臉隨意,漫不經心的抬了手中折扇,道:“嬌雪軒里的嬌嬌姑娘?!?/br> mama聞言,面上笑容當即一僵,只是,到底是風月場的老人,轉瞬便是風情一笑,道:“爺的眼界真真高,一眼便是看中我們滴翠齋的當紅頭牌!” 周秉德聽她此言,心里暗罵,賊婆,誰不知道,滴翠齋的頭牌是月無雙,你舉了嬌嬌做頭牌,不過是打著一則坐地起價,二則用銀子將我唬住罷了! 心頭冷哼,嘴角輕顫,周秉德捏著紙扇的手前后一搖,身后跟著的小廝當即便是上前一步,啪的將早就揣好的銀票砸在周秉德身邊桌上。 “一千兩,你點點?!敝鼙卵燮げ徽5?。 mama聞言,當即一怔,最后堆砌在面上的笑容便越發的勝了幾分。 金主,果然是個大金主。 這人還沒見到,一出手便是一千兩!日后若是被嬌嬌絆住了腳,豈不是銀子流水的花。 想及此,mama看向銀子的目光便越發的閃爍出火熱的光來,仿佛已經看到了成捆的銀票從天而降。 眉宇微動,當即便笑道:“爺您稍等,我這就去給您把嬌嬌喚來?!?/br> 周秉德卻是隨著她話音兒落下,蹭的起身,“不必喚她下來,你把她叫下來,我不還得再同她上去,省的折騰,我直接進去就是?!?/br> 說著話,抬腳就朝二樓走去。 mama眼見如此,登時面上笑容倏忽不見。 天!嬌嬌屋里還有個人呢,怎么能讓他此刻就撞了進去。 mama愣怔間,周秉德已經行到樓梯一般,mama忙甩了帕子扭腰追去,“大爺您稍等,這…...這嬌嬌既是我滴翠齋的頭牌,她的身價,就不是一千兩銀子就能進門的,大爺要見她,也只能在外面見上一見,讓嬌嬌陪您說說話,要進她的屋,這點銀子卻是不夠的?!?/br> 不好直言嬌嬌屋里有人,萬一得罪了這金主就此就不來了,豈不損失,電光火石間,mama靈機一動,坐地起價,漫口渾說道。 周秉德卻是早就料到她要如此,折扇一抬,身后緊跟的小廝便掏出一塊色澤錚亮的金錠子,朝那mama面前一扔,“這個東西,足夠了吧!” 縱是風月場歷經數十年,什么好的東西沒見過,可這金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