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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位隱世的高人了。 隱世高人…… 思緒及此,顧玉青心頭猛地一怔,再看那兩幅畫的眼睛便微微瞇起。 “天機”從不隨意下發任務,它的每一個看似荒誕不羈的任務,背后都會隱藏著讓人意想不到的驚天秘密。 難道說,此次“天機”的任務不在牛場和苗疆一事,而是在這里……凝著那墨綠色大門上的筆跡畫痕,顧玉青心口微縮,眉宇不禁蓄上一股凝重的氣息。 還有,這里,為了彰顯喜慶吉祥,家家戶戶都是金紅色的大門,為何他家,偏偏漆成墨綠色。 金紅色……墨綠色……這是在有意的避開什么嗎? 那要避開的,究竟是什么?為何又要避開呢?他家,和這村中其他人家,有什么不同呢? 凝神細思間,目光略過那道墨綠色的木門,朝后看去,高高聳起的民房,與左右鄰居并無異樣,目光收回,再次落到門上那兩幅手繪門神上,顧玉青越瞧眉頭皺的越深。 腦中浮光掠影,電光火石,猛然間一個小男孩手握狼毫,墊著腳尖立于書案前作畫的場景,轟的出現在她的腦中。 秋意才起,楓葉漸紅,颯颯搖曳間將陽光剪碎,零零星星透過明凈的窗子照進屋內,一點不差的悉數落在那展開的被漿過的宣紙上,隨著微風輕動,仿佛跳躍在紙上的精靈。 少年郎英俊的側臉就在那大片的被剪碎了的陽光光斑下,愈發顯得專注。 他鴉青色的錦衣直綴猶如雕刻一般,落在顧玉青的眼底腦間,兩世為人,揮之不去。 那是她五歲時同母親進宮,在當日梅妃宮院中見到的一幕。 至今她都能清晰的感覺到,那個作畫少年在畫成之后,轉臉朝她淺笑時陽光浮動在他面上的溫度是那樣的熏人。 那少年,正是梅妃獨自,當今陛下皇長子,蕭炎。 畫面太美,出現的這樣猝不及防,在這嚴寒的初冬,顧玉青被這猝然出現的畫面刺的心口錚錚發疼,眼底一片模糊。 記憶卻如洪水,鋪天蓋地,洶涌而來,根本不給她任何準備的機會。 那日午后,她與蕭煜并肩,雙雙踮著腳尖探著脖子,在蕭炎作畫的時候,不斷地嘰嘰咕咕。 “炎哥哥,給我畫一只小雞,我要一只小黃雞,毛茸茸的那種,腳要紅色的?!?/br> “炎哥哥,給我畫一只老鷹,我要飛在天上的老鷹?!笔掛现赡鄣穆曇艋厥幵陬櫽袂喽?,她仿佛又回到那個無憂無慮沒有殺伐沒有陰謀沒有流血沒有死亡的年紀,“我的老鷹要去捉她那只小雞!” 蕭煜說的時候,促狹鬼似得咯咯咯的直笑,她卻氣的落眼淚,“炎哥哥,我的小雞上要長刺,他老鷹來的時候,我的小雞要用刺扎它?!?/br> 蕭煜就越發促狹的笑,“哈哈哈,小雞長刺,別開玩笑了,哪有長刺的小雞,你這只小雞,注定要被我的老鷹捉走,你是我的!” 童言無忌,可那無忌的童言被現在已經同蕭煜定親的顧玉青再次想起,便別有味道。 他們兩個嘰嘰喳喳說著老鷹與小雞,蕭炎卻是笑瞇瞇的將手中做好的畫提起給他們看。 不是老鷹也不是小雞,而是她與蕭煜正在放風箏。 “誰要同她/他放風箏!”一眼看到那副畫,顧玉青與蕭煜異口同聲道,各自嫌棄的看了對方一眼,目光落在蕭炎提起的畫上,卻是不肯再梛眼。 “我的眼睛哪有那么小……” “我明明比她高……” …… 往昔的思潮就這樣滾滾而來,記憶里蕭炎看向她與蕭煜的目光,永遠溫暖寵溺。 ☆、第六百零八章 茶香 一 害怕思緒再深,眼淚就要在這北風里簌簌滾落,顧玉青捏著絲帕的手緊緊攥拳,指甲嵌入rou中,強行讓自己的思緒打住。 吉祥立在顧玉青身側,感受到她情緒的變化,在她耳邊低聲道:“小姐,奴婢去叩門吧?” 顧玉青吸了口氣緩緩吐出,“我去吧?!?/br> 吉祥忙道:“小姐,銅環寒涼,還是奴婢去吧?!?/br> 這樣冷的天,哈出的氣都恨不得立刻就凝結冰凍在眼前,這銅制的門環還不知要冷成什么樣,沒準手指一碰到那銅環,就要被那寒氣粘住。 顧玉青搖頭,面上之色,是不容再商量的篤定,吉祥無法,只得依從。 被小手爐烤的暖烘烘的手從衣袖中伸出,登時凜冽的寒風將上面存有的余溫毫不留情的席卷而走,刺骨的冷一瞬間浸入血液。 果然如吉祥所言,那銅環,真真冰涼。 可那份直入骨髓的冷卻是讓顧玉青方才滾動如潮的思緒,真正的冷靜下來。 胡想什么呢! 梅妃娘娘與大皇子蕭炎早在數年前便被問斬,這墨綠色大門上的門神畫,又怎么可能是蕭炎所作。 用力叩門三兩聲不過,里面便傳來腳步聲,伴著詢問的聲音,“誰???” 聽聲音,來開門的該是個年老的阿婆,顧玉青忙收起思緒平穩了聲音,道:“阿婆,我們是方才王里正提起的人?!?/br> 顧玉青話音兒落下,門那邊的腳步聲已經傳至跟前,“咯吱”一聲響,伴著呼呼北風,一張蒼老卻不失風華的臉從門縫中露出,隨著門被開大,老者的身形一覽無遺落在顧玉青眼中。 中等個子,略略發福,一身裝扮與尋常村民并無任何區別,甚至連頭上的發髻都是與她一路前來在路上偶然遇到的幾個農婦相同,可莫名,顧玉青就是在她身上感受到一股常人沒有的氣質。 說不上高貴,卻是極其的大氣!不像是村婦,倒更像是大戶人家里的管事mama。 “阿婆好?!毙念^訝異之余,顧玉青略略點頭,算作是對長者的行禮,“里正說您家里有一塊好玉?!遍_門見山,直奔主題。 開門的阿婆卻是在顧玉青說話之際,一雙眼睛不動聲色的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待她言落,笑容可掬,道:“進來說話,站在門道子里算什么,快進來!”熱情招呼。 不同于京城里的院子,不論大小,進門便是一道影壁,遮住所有視線,這個院子,才過門檻便能將其中景象悉數收入眼底。 小小巧巧的四方院子,收拾的整齊利索,墻根一溜種的臘梅和紅梅,正迎風搖曳,那姿態,仿佛做足了準備,單等臘月間的迎風怒放,傲然斗雪。 嚯的,不知為何,顧玉青就想起小時候去梅妃的宮院,她的院落里,墻根下,也是一溜種著梅花。 只是梅妃院中的梅花,品類繁多。 這個念頭涌上心尖,顧玉青忙心下搖頭,暗暗唏噓,今兒是怎么了,怎么就總要想起經年不提的故人,可眼睛卻是依舊落在那片梅樹上,挪不開。 仿佛透過被風裹過的空氣,看到那一年臘八,她隨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