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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鈍痛。 不會……蕭煜的暗衛,怎么會這樣容易被人打死,不會,一定沒有死! 心緒激蕩,思緒翻飛,腦中浮光掠影,電光火時間,顧玉青長似蝶翼的羽睫赫然一顫,也顧不上再看院中明路與茍勝德,立即招了吉祥如意過來,壓低聲音細細一番吩咐。 吉祥如意聞言,頓時面色大變。 “小姐……”正要張口反駁,卻是被顧玉青的話音阻了回去,在她耳邊又是一陣細語,吉祥如意發青的臉色這才稍霽。 待顧玉青言畢,吉祥如意得令,立刻便開始行動。 顧玉青轉頭凝眸,看向院中。 茍勝德抖著他面上蜈蚣一樣的刀疤,猙獰看向明路,借著院中滔天火光,顧玉青甚至能看到他跳動的眼皮,以及眼底被火光倒映的兇狠。 不知方才他們究竟說了什么,茍勝德此刻張嘴便是:“明路,五年前我是你手下敗將,難不成,你以為如今我還是當日的我?孤身迎戰,你未免也太目中無人?!?/br> 明路聞言冷哼,“我一貫目中有人無狗?!?/br> 明路此刻是背對顧玉青,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卻從他語氣中能得出其中嘲蔑不屑。 五年前的手下敗將……茍勝德的武功有多高,顧玉青一清二楚,隨著他的話音,不禁心頭唏噓,五年前,他竟就是明路手下敗將,而據黃嬤嬤所言,明路武功,不及蕭煜三分之一。 天! 蕭煜那家伙,武功到底是有多好。 頂著不學無術的帽子,這些年,他私下到底是過著怎樣的生活,一想到那個為了在腥風血雨的皇室獲得一線生機而不得不暗暗努力的蕭煜,顧玉青一顆心就發疼。 明路的話顯然是極怒了茍勝德,話音兒一落,顧玉青就看見茍勝德面上那條刀疤活了一般蠕動幾下,接著,手起刀落,朝明路砍去。 顧玉青思緒打住,一口氣懸在心頭。 明路武功再好,也及不住這么些人圍攻。 好在此刻,茍勝德像是為了證明什么一般,并沒有招呼手下兄弟一齊上,而是抬手一揮,令眾人后退幾步,讓出一個足夠大的空地,而他自己,已經飛身直逼明路。 明路卻是身子一閃,輕巧如蝶,不費吹灰之力躲過這看著都兇險的殺招。 顧玉青心頭那口氣呼的就松了一些,手下敗將終究是手下敗將。 轉頭看還在忙乎的吉祥如意,不禁催促,“快一些?!?/br> 正說著,只聽得屋頂發出“咔嗒”一聲,吉祥一直緊抿的嘴唇略松,轉頭看向顧玉青,“小姐,好了?!?/br> 顧玉青仰頭,就看見月光如銀,穿過吉祥從屋頂掏出的那個可容一人通過的小洞,傾斜而下,仿似一道通天銀階,“快看看!” 隨著顧玉青的話,如意踩了腳下摞在木桌上的凳子,從那小洞小心翼翼探出頭去,本以為只是張望一瞬,卻被眼前場面驚得一身冷汗。 屋頂橫七豎八躺了十幾個人,幾乎人人都是當喉受傷,她放眼瞧的時候,喉嚨都還在冒血,有人正好倒在她面前,她甚至可以聽到汩汩的聲音。 好在……這些人,并非四殿下的暗衛。 越過這些尸體,她的身子又朝外探了探,才看清,月光下幾張面色素白的臉,三兩一堆,彼此靠在一起,全做警戒狀,在她看過去的一瞬,那些人凜冽目光朝她射來。 只是正欲握著手中利劍翻身而起時,看清是她,才又松懈下去。 “怎么樣?” 耳邊傳來顧玉青的詢問聲,如意身子一縮,退回室內,“小姐,那些暗衛沒有死,一個都沒有,屋頂橫七豎八的尸體,都是別人,只是……” 那些暗衛面色素白,分明是受了極重的傷,可又怕驚到顧玉青,如意不禁斟酌用詞。 顧玉青卻是身子向前一探,直直看著她,道:“都受了重傷,是不是?” ☆、第三百五十五章 綁架 雖是詢問,語氣卻是早已篤定。 如意咬唇,點頭。 縱已經早有猜測,得到答案,顧玉青還是心口錚錚疼了一下,扭頭看了一眼院中已經與茍勝德交手的明路,越發堅定自己的決定。 “你們快上去吧,按照我吩咐的做?!?/br> 吉祥如意得令,悄無聲息從那洞中翻身出去。 腳掌雖涂了藥,可到底血rou模糊不是一時半刻能好了的,穿好鞋襪,顧玉青翻身下地。 腳掌落地的一瞬,傳來鉆心的疼,倒吸一口冷氣,冷汗當即就浸滿全身。 咬牙堅持,從藥箱中翻出一些藥瓶,撿了其中一樣,拔開瓶塞,登時一股嗆鼻的氣味鉆出,霸道的味道逼得顧玉青眼中淚水一瞬間充盈,不禁將頭別過一側。 瓷瓶兒傾斜,手一抖,其中墨綠色的藥粉灑出些許落到藥箱邊緣和擱置藥箱的木柜上,那樣子,像極了慌亂時不小心留下的痕跡。 藥粉灑畢,顧玉青迅速將藥瓶收好,前后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因著腳掌特,她額頭汗珠已經開始順著臉頰流淌。 抬袖擦了一把,又將針線笸籮里的一轱轆墨綠色繡線并一把銀色精致小剪刀一齊收了,方才轉身扶著墻朝正屋的后門走去。 祖宅前院種花種草,后院則是種了些常見的蔬菜并一架紫晶葡萄,祖父在世的時候,極愛在那葡萄架下下棋,為了方便,特意開了這道后門。 等到了她這一代,因著甚少有人用這后門,反倒連祖宅里的下人,都有些不知道它存在的。 祖宅的下人不知道,可并不代表那蓄意謀事之人也不知道。 茍勝德乃蕭鐸近身暗衛,他能出現在此處,足以見得,她先前的猜測并不完全。 她只是……猜中了表面。 以蕭鐸謹慎的性子,做事之前,比當布置妥當,而某人,不過是恰好被他利用罷了。 因為腳掌的劇烈疼痛,一路走到后門處,顧玉青小腿已經開始打顫。 緩緩閉眼,深吸一口氣,再睜眼,眼底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略略發白的素手抬起,推門。 多年未被開啟的大門,推動之時,發出沉重的“咯吱”聲,如同年暮老嫗的那一聲暗啞長嘆,隨著大門被推動,門上掛著的灰塵登時飛揚。 一股夾雜了血氣和油煙灼烤味道的冷風撲面而來,風中帶著木門上的灰土,顧玉青不禁打了個冷顫,裹了身上的斗篷,虛弱無力一般,倚靠在門邊,大喘一口氣。 冷風拂面,吹散額前碎發,亦將她心頭思緒吹得越發清明。 一雙清幽似冰霜的眸子凝著院中那葡萄架,架下果如她所料,坐著一人。 聽到聲音,那人似乎毫不意外,徐徐轉身,一張熟悉的面孔落在顧玉青眼底的同時,那臉上勾出一抹得意之笑。 “我差點以為,就連你也不知道這后門的存在呢,倘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