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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高的顧玉青面前,表現的活像一個扭扭捏捏的三五歲孩童,還是女孩。 莫名,分明是看著穆赫,顧玉青眼前出現的,卻是顧玉禾那張令她作嘔的臉。 兩人,竟是一模一樣的惺惺姿態。 心底幽幽吸了口氣,顧玉青沒有理會穆赫,而是照直朝她素日坐慣了的位置走去,及至椅子前,目光在穆赫方才坐的主位掃過,定了一瞬,轉身坐定。 吉祥捧了熱茶上來,與如意一同立在顧玉青身后。 眼見顧玉青并不理會他,穆赫右手拳頭緊緊一捏,眼中蓄上一抹陰影,轉瞬,拳頭松開,陰影散去,幾步又走到顧玉青身側,“jiejie生氣了?”說的小心翼翼。 顧玉青抿嘴淺笑,眼底閃著亮光,看向穆赫,“說什么傻話?!币幻嬲f,一面指了她下首一張椅子,示意他坐下,問道:“你怎么來了?” 穆赫轉頭看了那椅子一眼,明顯的不悅,沒有回答顧玉青的話,卻是反問:“為何jiejie能坐主位,我就要做這賓客才坐的側位?” 他的話音落下,登時花廳的空氣里仿佛被施了一種叫做“凝固”加“冷凍”的咒語。 花廳里的下人,都是府上的老人,早在姑蘇彥活著的時候,她們就跟在姑蘇彥手下做事,姑蘇彥身亡,她們又是被顧玉青一手調教,在她們心中,顧玉青的位置,甚至比姑蘇彥還要高些。 對于顧玉青,不僅僅是尊敬擁戴,更有心疼。 此刻顧玉青忽的被這剛剛才進府的小少爺責難,大家看向穆赫的眼神,頓時不善。 “主位只有一個,你要和我換一換嗎?”顧玉青不動聲色的說道,嘴角依舊掛著笑,似乎絲毫不為穆赫的行為而惱怒。 她對穆赫所表現出來的寵愛,一如當年對顧玉禾。 穆赫眨著眼說道:“分明就是兩個,jiejie欺我?!?/br> 顧玉青瞥了一眼身側的位置,眼睛一瞬不瞬盯著穆赫,說道:“你方才坐過的那位置,是母親的?!?/br> 穆赫聞言,頓時一怔。 顧玉青眼睛不錯的看著他,面上有震驚有詫異,卻唯獨沒有對母親的那份特有的情愫。 說著,顧玉青不再理會穆赫,轉頭看向捂臉默默立在一旁低低啜泣的小丫鬟,“方才怎么了?” “奴婢告訴少爺,椅子是大小姐為表思念夫人,特意空留下來的,大少爺不信,說奴婢刁惡欺主?!贝藭r松下手來,顧玉青看的真切,她原本白皙的半邊臉被穆赫打的血紅。 這丫鬟是花廳的掌事丫鬟,專門負責對這椅子的素日灑掃維護,以按照顧玉青的囑咐,確保它時刻纖塵不染。 椅子被穆赫坐了,職責所在,她上前告知,于情于理,都是再正常不過的。 待她言畢,穆赫冷眼脧了她一眼,對顧玉青說道:“jiejie,我剛進府,不知道這些規矩,只以為她是心中瞧不上我這半路來的主子,故意刁難,才如此的?!?/br> 時而強勢時而又楚楚可憐,反差如此明顯的情緒,穆赫來回自由切換,竟是毫不違和。 ☆、第二百五十三章 童子軍 顧玉青轉頭深深看他一眼,蝶翼一樣的卷翹睫毛微微翕動,半遮半掩了眼底情緒,穆赫縱是眼睛一瞬不瞬的凝著她,也看不清她眼底究竟漾著怎樣的情緒。 “現在知道了?她并沒有欺你?!鳖櫽袂嗦曇舨懖惑@的說道,平靜的仿佛無風拂過的湖面。 穆赫點頭,“是我誤會她了。jiejie該不是要讓我道歉吧?”他眼中含了一種叫做屈辱的光澤,嘴唇緊咬,似乎只要顧玉青點頭說是,他的眼淚就能落下來。 這樣的樣子,實在是和他的年紀不相符。 十歲,雖算不得大,可也實在是不小了。 心頭微動,顧玉青看了那跪在地上的丫鬟一眼,轉眸對上穆赫那雙像極了父親的眼睛,說道:“你又尋jiejie玩笑了。道歉倒是不必,只是這件事到底是你不對,懲罰一二卻是該有的?!?/br> 穆赫咬唇,“我聽jiejie的?!毖壑行盍艘粚屿F氣。 顧玉青瞧著,想起初見他時他那凌厲逼人的氣勢,在對比此時的楚楚可憐,心中不禁騰起異樣情緒。 “別的倒是罷了,只是你對母親不敬,合該到祠堂向母親跪罪,罰的你多了,一則我也舍不得,二則母親在天之靈也斷不會應允,就罰你在祠堂前跪罪兩個時辰,你可愿意?”顧玉青對穆赫說話時,聲音溫柔,任誰也能想起當年她對顧玉禾的寵溺。 地下一眾下人心中不禁搖頭嘆息,只望這小少爺能醒事些,不要辜負了大小姐對他的這份疼愛。 聽到顧玉青如是說,穆赫眼底明顯松了口氣,含笑說道:“給母親跪罪,本就應該,只是……”穆赫掃了一眼地下的下人,猶豫一瞬,說道:“能不能等jiejie議事完畢,我再去跪罪,我想看看jiejie議事?!?/br> 顧玉青蹙眉,疑惑道:“看這個做什么?” 穆赫面上帶了些許羞赧,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些年,一直是jiejie打理府中中饋,我也想幫jiejie分擔一些,可什么都不熟悉?!?/br> 合情合理的解釋,顧玉青聽著卻是眼底浮上濃厚的疑云,遲疑一瞬,面上不動聲色的笑道:“好啊,難為你有這份心?!闭Z氣一頓,又道:“若是中途覺得乏味,離開就是?!?/br> 穆赫點頭,轉頭之際,嘴角掛了一縷似有若無的笑。 穆赫責打下人的事,就被顧玉青這樣輕描淡寫揭了過去,那被打的丫鬟,卻是在顧玉青的示意下,由吉祥親自帶了離開花廳。 中饋之事,事無巨細,顧玉青一一過問,雖繁瑣,卻也樂在其中,只是大多男子普遍耐受不住這樣的索然。 穆赫從小是漫山野奔波的獵戶,按理說,更是片刻也坐不住的性子,卻竟能足足坐了一個多時辰,直到顧玉青將要吩咐的事一一吩咐下去,一眾婆子離開,他面上還帶著意猶未盡的沉思。 之后,顧玉青親自送了穆赫去祠堂,一路走去,穆赫就著方才所議之事,雜七雜八,又細細問了一番,顧玉青耐著性子依依給出解釋。 吩咐了黃嬤嬤看著穆赫跪罪,不到時辰不得起身,中途不得飲水進食,以示對母親的尊敬,顧玉青便帶了吉祥如意離開。 離了祠堂小院,如意蹙眉不解,“小姐,他當真是對中饋的事感興趣?七七八八的,問道倒是詳細?!?/br> 顧玉青嘴角噙了冷笑,眼中也散去方才的溫柔脈脈,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寒霜。 他哪里是對中饋之事有興趣,分明是借著中饋之名,打聽府中那些事務由哪些管事在打理罷了。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有興趣,這些日子,你們盯緊些,他見了什么人,說了什么話,都要細細的回稟我?!鞭D過花房,顧玉青吩咐道。 吉祥如意領命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