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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您且安心在端王府在忍耐幾日,等我安排好,我們一起離開京都,過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日子,好不好?”顧玉禾抿嘴說道,眼中有期冀的亮光。 從前她期冀通過嫁給蕭鐸來實現自己與成側妃相守的目的,所以才百般不顧名節的與蕭鐸來往,可現在,她覺得利用顧玉青似乎更容易些。 成側妃聽著顧玉禾的話,只覺鼻尖發酸,心頭發澀,這些話,原本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對顧玉禾說才對。 深吸一口氣,忍了滿腔酸澀滾熱的眼淚,成側妃說道:“阿禾,你聽母親的,有些事不是你一個小孩子能做成的,你且稍安勿躁,等母親安排,可好?” 顧玉禾搖頭,固執的說道:“母親在端王府相當于被軟禁,能安排什么!”言語犀利。 她沉浸在自己的謀劃中,絲毫沒有注意到這句話帶給成側妃的傷害有多大,自顧自說道:“母親就不要給我添亂了,且等著我就是?!?/br> 成側妃正要去拉顧玉禾的手頓時僵住,眼底是鋪天蓋地的灰色,長似羽扇的睫毛低垂,沉默一瞬,說道:“好?!甭曇舭祮?。 收到袖中的纖纖素手卻是將帕子幾乎要擰爛。 她不怪顧玉禾說出這樣的話,這些年,定是端王爺百般用自己去威脅顧玉禾,讓她為他行事,長年累月,顧玉禾心中早就根深蒂固的形成這樣的思想,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母親。 在顧玉禾心里,她這個母親,大約是極無用極軟弱的吧,不怪顧玉禾,可成側妃心底卻彌漫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恨意,沖著端王爺,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顧玉禾心里惦記著自己新做的決定,迫切想要回府見到顧玉青,閑話不過說了幾盞,她便起身告辭。 聽著隔壁的房門被打開再合上,屋內再無說話聲,蕭鐸如壁虎一般的身子才從墻壁上下來。 長順一睜眼就看到蕭鐸那只被墻壁擠壓過的耳朵,通紅一片,耳廓處幾處被磨出血來。 蕭鐸渾然感覺不到這份疼,在翰墨軒寬敞的地面上來回踱步,步伐雖凌亂,可滿眼卻閃爍著興奮激動雀躍的光澤,摩拳擦掌,嘴里喃喃不斷。 太震驚了,簡直駭人聽聞,可于他而言,卻又是喜從天降。 他得好好想想,再好好想想……自從他打算與端王爺死磕到底以后,先是陸久政再是顧玉禾,好消息簡直不斷。 這一次,他不能再浪費了這大好的機會!這種驚天動地的絕世秘聞,可不是時時處處都有的。 這一刻,蕭鐸甚至覺得,上天都在幫他奪嫡,若非上天安排,這樣的事情為何偏偏就讓他知道了呢! 而此時,八珍閣對面的德清樓三樓臨街雅間里,顧玉青眼角含笑看著顧玉禾再次上了馬車,遙遙離開,素手端起手邊凝白汝窯茶盞,一口喝盡里面上好的碧螺春,款款起身。 “走,我們去八珍閣?!狈隽思槿缫怆x開,眼底波光閃動,仿佛嵌了這世間最好的碎鉆石一般,熠熠生輝。 顧玉青是從德清樓的后門出去的,故而等她到了八珍閣,依舊是如平常一般,從正門下車。 八珍閣前人聲鼎沸,顧玉青下車仰頭,朝三樓某處掠了一眼,飛快的掩了神色,提裙抬步,朝內而去。 及至三樓,顧玉青攜了吉祥朝翰墨軒而去,如意則悄無聲息的推開滄瀾閣的門,無聲無息的請了成側妃離開。 德清樓三樓的雅間還有一桌為開席的菜呢。 沒有敲門,及至門前,顧玉青直接推門而入,一眼便看到蕭鐸滿面紅光兩眼發亮的在屋內打轉,嘴角噙了笑意。 聽到聲音,蕭鐸抬眼看去,見到顧玉青的一瞬,本就發光的眼睛更是冒出咄咄熱氣來。 ☆、第一百六十一章 惱羞 這份激動在顧玉青面前也僅是曇花一現,不過一瞬,終究還是被蕭鐸強行掩飾了下去。 只是眼底的那份燥熱,卻無論蕭鐸負在身后的拳頭捏的如何緊,都抹不去。 顧玉青不動聲色的嘴角掠過笑意,款步上前,微微一福,行了個淺禮,“讓殿下久候了?!毖鄣浊遒?,神情淡然,是慣常的波瀾不驚。 分明是道歉的話,卻偏被她說的像是尋常打招呼一樣,輕飄飄的。 蕭鐸還沒來得及感受到顧玉青的這份異樣,驀地就想到顧玉禾那句:我在她茶里下了點藥。 思緒拂過,蕭鐸再看顧玉青的神色便多了一份微妙變化。 “真是想不到,顧大小姐的家事……還真是繁瑣?!笔掕I嘴角噙了一抹詭譎的笑意,在臨窗椅子上坐定,手指骨節有一搭沒一搭敲著松木餐桌,砰砰作響。 圓桌相隔,將顧玉青和蕭鐸隔開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坐在蕭鐸對面,顧玉青黑白分明的眼睛淡淡看他一眼,說道:“殿下似乎對我的家事很感興趣?!?/br> 蕭鐸敲擊木桌的聲音一頓,抬眼朝顧玉青看去,對上她烏黑沉靜的眸子,微微一愣,心中升起一絲異樣,不過,很快便被滿心的躁動蓋過去,以至于他自己都沒有發現,曾有別樣上心頭。 一想到顧玉青還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么,蕭鐸就眼底含笑的說道:“我對顧大小姐的家事不感興趣,只是好奇,你究竟是有個嫡親的meimei呢,還是有個嫡親的弟弟呢?” 他的語氣意味深長,說罷,狹長的眸子一瞬不瞬看著顧玉青。 從前,顧玉青用顧玉禾和陸久政的事情對他相加要挾言語不敬,今日他倒要瞧瞧,家事被他這樣猝不及防的說出,顧玉青還能不能繃住她現在的這份沉靜。 有風吹過,吹得窗外三層樓高的白楊樹樹葉嘩嘩作響,面前一杯熱茶的氤氳茶氣也被這風吹得四散,隔著薄薄霧氣,顧玉青偏頭一笑,滿面狡黠,“殿下玩笑了?!?/br> 蕭鐸心里一個冷笑,他倒要看看顧玉青的這份鎮靜能維持多久,思忖一瞬,又道:“被顧家視作骨頭的孩子,含辛茹苦養了十年,到頭來卻是為別人做嫁衣,想來顧大小姐心中不甘吧!” 他的聲音頗帶尖銳。 顧玉青清澈的眸子映著窗外盛夏,靜若秋水。 只是在他的話音落下,這沉浸的秋水仿佛被風吹皺,蕩出一圈漣漪,嘴角笑意越發濃盛,“看來殿下當真是閑的慌,端王爺日日都恨不得將殿下送進天牢,殿下卻有心思在這里與我說笑?!?/br> 被顧玉青毫不遮掩的譏諷,蕭鐸頓時面上笑容一沉,狹長的眼睛射出一道精光,“難道我說錯了不成?”語氣已然咄咄。 “錯當然沒錯,只是我不解,殿下說這些,于殿下心中偉業有何用處呢?”顧玉青嘲蔑一笑,語氣清淡。 蕭鐸頓時被她這一句話嗆得胸口發憋,眼中閃過陰鷙,陰測測說道:“是無用,不過,若是這樁被端王府和赤南侯府都掩下的秘密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