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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了她母親。 痛楚紛涌而來,顧臻心頭狠狠一抽,垂于桌下的拳頭握了握,終究是沒有接顧玉青的話。 身為人父,哪有不愿和子女親近的。 只是他要做的事兇險萬分,無論是否成功都再無生還的可能,他必須讓孩子學會獨立堅強,學會適應沒有他的生活。 這樣,有朝一日他真的不在了,對她們的影響才能降到最低。 長吸一口氣,穩住了激蕩的心神,將心頭紛紛雜雜的情緒拋之腦后,顧玉青眼睛看著父親開門見山道:“是的,父親,我知道了,所以,請父親告訴我,外祖一家的血案,究竟是怎么回事?!?/br> 顧臻眼瞼微動,毫無表情的臉上帶了鐵板一樣的堅決,說道:“你外祖家的血仇,自有我親自料理,你只需替我把顧府上下打理好就是?!?/br> “這些年,你做的很好,我很滿意?!鳖櫿檎Z氣一頓,思忖一瞬,又道:“你的婚事,我已經托付給了太后娘娘,她會給你安排好一切?!?/br> 顧臻仿佛在做臨終前的最后告別一般,聲音嘶啞的不像話,眼睛望著桌上那盞孤燈,火苗在他眼中上下跳躍,“至于阿禾,她的事,你盡力就好,不必太過為難自己?!?/br> 說起幼女,顧臻不自覺輕輕一嘆,眼神有些迷離。 顧玉青發現,父親在提起顧玉禾的時候,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異色,只是電光火石間,她還未來得及看清那是什么,便消失不見。 顧玉青心中不禁翻上疑云,想要張口問,卻不知從何問起,更何況,她現在滿心只想知道外祖父一家的事。 “父親,外祖父一家被滿門血洗,朝廷只說是山匪劫財所為。從前阿青年幼無知不知實情,如今阿青既是知道了,又怎么能做到不聞不問,那樣冷血冷心的事,父親不要為難阿青?!鳖櫽袂喟驼拼蟮男∧樕蠋е鵁o比的倔強。 顧臻看著心里直搖頭,她這倔強的模樣,真真是與她娘親毫無分差。 顧臻一向知道,顧玉青從小就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性子,今日若不死死的斬斷她的心思,只怕她不知要背著自己折騰出些什么來。 到時候壞了自己的計劃倒是其次,只怕引了那些惡人注意到她,傷了她性命。 顧臻剛毅的臉上帶著不可商量的決絕,說道:“此事為父心意已決,更何況不讓你知曉也是你母親臨終遺愿,難道你要讓你母親在天之靈不得安息!” 顧臻語氣極重,一雙深潭般的眼中閃出凌厲光芒,讓人看了不禁背脊生寒。 顧玉青大驚,“母親也知道?” 顧臻點頭,“知道,就因為知道,所以你母親臨終前才百般央求我,必不能把此事告知你分毫,你若再問下去,便是大逆不道?!?/br> 母親也知道,母親也知道……顧玉青一時間心神不寧,隱隱約約心間浮起一個疑惑,不禁脫口而問,“母親……母親離世,可與此有關?” 顧玉青問的突然,顧臻完全沒有料到,頓時一愣,說道:“你母親因病而逝,與此無關?!?/br> 顧玉青歷經奪嫡,兩世為人,一雙眼睛可謂能穿人心魄,看著父親眼中滑過短暫的意外,顧玉青心下肯定,母親的死,大約多半是與外祖家的案子無關。 得出結論,卻不知為何,顧玉青并沒有覺得心頭松了多少,反倒是越發沉重。 心底隱隱約約間蟄伏著一個她不敢碰不敢想的疑團,隨著這個問題被否定,那疑團愈發面目猙獰,撩撥著她去碰觸。 ☆、第六十四章 真相如此 顧玉青深知父親的脾氣,他決定了的事便很難再有變數,按下心中疑云,顧玉青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顧臻,說道:“既是母親臨終交代,阿青便不再多問,只是父親能否告訴阿青,父親找到仇人了嗎?” 顧臻肩膀微顫,垂在桌下的手捏的咯咯作響,咬牙說道:“尚且沒有?!?/br> 仇人的名字自腦海閃過,顧臻低垂的眼中浮上殺氣騰騰的精光。 早年征戰沙場,揮斥方遒的一品將軍,他身上帶著無法磨滅的氣勢,顧玉青一向心細如毫,自然瞧出父親沒有說實話。 心中無奈的搖頭苦笑,不再追問。 再問無果,何必徒然惹得父親心神悲憤。 端起面前已經涼透的清茶,顧玉青一口喝盡,起身告辭。 推門之際,背后突然傳來顧臻的聲音,“阿青,照顧好自己?!逼鄲诺恼Z氣猶如最后一別。 顧玉青心下大驚,猛然回頭,與顧臻來不及躲開的眸子撞個正著。 在顧臻眼底,顧玉青看到痛苦的掙扎和如鐵的堅決糾纏在一起,還未來得及心痛,電光火石間,仿佛一道閃電從顧玉青腦?;^,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上一世,在顧玉青輔佐蕭鐸第二年的時候,京都發生一件驚天大事。 赤南侯府的侯爺顧臻在北荒山道觀煉丹時,不小心走火,煉丹爐帶著擱置一旁的火藥一起被引炸。 “轟隆”一聲巨響,貫徹云霄。 等觀中道士聞聲匆忙趕去的時候,煉丹房已經被夷為平地,沙石瓦礫間,道士們挖出兩具尸體。 一具是赤南侯府的侯爺顧臻,另一具則是當今天子胞弟,端王府的端王爺。 被發現時,顧臻將端王爺緊緊護在身下,雙臂將其死死纏住。 眾道士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二人的尸身分開,可顧臻的左手牢牢攥著端王爺的右手,十指糾纏,任憑眾人想盡法子也不能將其分開。 人人只道顧臻對皇室忠心耿耿,危險面前,拼的一死也要保護端王爺,皇上為此還追封顧臻為衷國大將軍。 往事漸漸清晰,顧玉青突然驚覺,那時的情況或許是另一番不為人知的樣子。 父親緊緊將端王爺擁在身下,或許根本就不是為了保護他,而是怕他逃脫,怕炸不死他! 心思劃過心尖,顧玉青被自己的想法驚得面若宣紙,渾身發抖,定定看了父親一眼,顧玉青不知究竟是怎樣深一腳淺一腳離開書房。 等她跌跌撞撞走到吉祥如意面前時,吉祥如意只看到一張面若死人般的臉,嚇得忙去扶她。 轉過角門,走過甬道,蓮葉碧波的湖畔吹來陣陣涼風,顧玉青才漸漸穩下心緒,定住神。 朗月清輝,顧玉青抬腳走進長廊,倚欄而坐,望著湖中漣漣碧波,心潮翻滾。 她所想的一定就是真相,一定是。 要不然,父親與端王府一向沒有交集,端王爺做什么就跑去荒無人煙的北荒山道觀去。 卻又偏偏在那一日,父親的煉丹房失事。 胸中堵著一口濁氣,顧玉青只覺得有些憋得喘不上氣。 父親一定是想盡了所有為外公一家報仇的法子,百般無奈之下,才選擇了這玉石俱焚。 顧玉青記得,上一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