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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無情,平淡下甚至有……一絲厭惡。 顧玉青心猛地一抽,被自己這個意外的發現嚇了一跳。 皇上還是皇子的時候,皇后就是他的正妃,傳言兩人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難道這其中另有隱情? 若真是如此,那這背后隱藏的真相說不定能在她扳倒蕭鐸的時候,發揮一臂之力的功效呢! 電光火石間,顧玉青心思想了一盞,與此同時,皇后細細的聲音響在安靜的養心殿內。 “緋紅是靜毓宮里的一等宮女,背著她對慧貴妃做出這樣悖逆之事,靜毓終究還是難逃罪責的?!被屎笥U著皇上的神色,捏著籠在衣袖里的拳頭,細聲說道。 舒妃不由自主撇了撇嘴,慧貴妃卻由始至終不動聲色,平靜的面容下,無人知道她此時在想什么。 “行事的是緋紅,又不是她,你罰她做什么,又不是她指使了緋紅?!蹦抗怙w快的劃過慧貴妃恬靜的臉,皇上翻了皇后一眼,說道:“好好地罰了緋紅才是正經?!?/br> 皇后立刻說道:“緋紅自知有罪,難逃宮規,事發之后便自盡了?!?/br> 皇上不禁皺眉,深邃的目光略微閃動,沉默片刻后說道:“既是如此,此事也算是了結了,不必再翻來覆去的提到面上來沒完沒了的查?!?/br> 緋紅是不是真的主謀,在皇上眼里已經不再重要。 靜毓無事,慧貴妃無事,皇家顏面無事,足矣。 說罷,皇上眼中添出一抹溫柔,看向慧貴妃,“讓你受驚了?!?/br> 話題突然轉向慧貴妃,皇后不禁心頭一提,緊張起來,此時也顧不得計較皇上在看慧貴妃時的溫情脈脈與看她時的冷漠判若兩人。 錦棚之內,慧貴妃雖然表現出一副淡然處之不再追查的姿態,可到了御前,她難免不會改口。 畢竟,倘若真的翻出靜毓來,可是慧貴妃對自己的有力一擊。 皇后懸著心眼角余光看向慧貴妃。 慧貴妃屈膝行禮,柔聲說道:“臣妾倒是無妨,只是可憐長公主損了心愛之物,心中悲憤驚恐?!?/br> 皇后心頭頓時大松,籠在衣袖里的汗津津的手也從僵硬變得柔軟了許多。 “靜毓那里,自有皇后妥善照顧,愛妃受此一驚,讓煜兒也跟著擔心害怕,朕一定好好補償你們母子?!被噬闲Φ?,語態已然輕松,仿佛根本沒有發生什么讓人驚駭的毒粥事件。 顧玉青心下微涼,前世今生,在皇上的眼中,皇家顏面高于一切。 上一世慧貴妃暴斃身亡,不過五日他便讓皇后組織選秀,擴充后宮,可見其薄涼。 不過皇上對蕭煜倒是真的好,上一世蕭煜慘遭橫禍,皇上足足消沉了半年之久,才漸漸走出心中悲痛。 想著這些過往之事,顧玉青心頭輕嘆一聲。 蕭煜得了皇上的話,跳腳到皇上跟前,說道:“父皇怎么補償兒臣?可否能把遼東新進來的棗紅色大馬給兒臣一匹,兒臣瞧上那馬好久了,一直不敢和父皇張口要?!?/br> 蕭煜滿目都是對那馬匹的向往之色。 顧玉青心下笑笑,果然還是貪玩之徒,這個時候,還惦記著馬。 皇上瞪了蕭煜一眼,嗔道:“你母妃才受了驚嚇,驚魂未定,你不想著安慰你母親,竟然還惦記著朕的馬,你母妃真真是白疼你了?!?/br> “父皇就會訓我,父皇偏心,母妃受了驚嚇,兒臣也受了驚嚇,兒臣表哥被人下了藥,險些釀出事端,兒臣現在心頭還驚恐不定呢!父皇只有給了兒臣那匹馬,兒臣心里才能平靜下來?!笔掛虾吆叩?。 顧玉青簡直對蕭煜無語,這要禮物的理由也太牽強了,虧他說的這么理直氣壯。 不過,蕭煜提醒皇上處理董策這件案子,倒是提醒的不漏痕跡自然而然,讓顧玉青對他又一次刮目相看。 “真的嚇著了?”皇上關切的看向蕭煜。 蕭煜一副小可憐似得表情點頭,“可不是,嚇得不輕呢!” 皇上橫了他一眼,“活該!”卻是轉頭吩咐宮人,將馬廄里蕭煜看上的那匹馬送到蕭煜的府邸去。 吩咐罷宮人,皇子將目光落到董策身上,這才注意到董策渾身衣裳濕透。 身子向后靠在舒適的椅背上,皇上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xue,說道:“他又是怎么回事?” 回答皇上的自然是皇后,聲音不疾不徐,皇后將宮女在錦棚回稟的話逐字轉述一遍,“……他當時那個樣子,分明就是被人下了藥的?!?/br> “宣太醫!”皇上好容易轉晴的臉又陰沉了下來。 ☆、第十九章 查出銷魂丹 不過片刻,太醫便提著藥箱匆匆趕來,顧玉青朝太醫看了一眼,正是方才給蕭靜毓瞧病的其中一人。 額頭滲出的一層細密密的汗珠,顧玉青猜測,他應該是才從蕭靜毓的合歡殿回到太醫院,恐怕氣息還沒有喘勻,就直奔這里來了,可憐他已經年過半百還要這樣來回折騰。 太醫行過禮,皇上抬手指了董策,“你給他瞧瞧,是吃了什么不干凈的?!闭f著話,手里一串通翠碧玉念珠從左手倒到右手,拇指一顆顆撥弄圓潤的玉珠,目光直看御醫的動作,面色凝重。 太醫在宮里行走大半輩子,自然明白,皇上口中所指的這個不干凈意欲為何,再瞧這一屋子的人和皇上的神色,頓時心里提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只是行醫幾十年,見慣宮里波云詭譎的陰暗手段,太醫的面色還算如常。 提著藥箱邁步走到董策身邊,太醫說道:“世子,忍耐一下,要取您右手食指的血來看看?!?/br> 如果董策的確是吃了催情迷性的藥物,只要不過兩個時辰,御醫便能從他的血液中查出所中為何物。 董策抬手將食指伸到太醫面前,太醫手里早已拿了一根半寸長的銀針。 一針刺向董策的指頭肚,董策不禁眉頭微動。 太醫捏了董策的食指放在巴掌大的白玉小碗碗口處,擠出少半碗的血,“好了,世子?!?/br> 董策抬手把那被扎過的手指含在嘴里吸了兩下,目光直直看著太醫的動作。 太醫從藥箱中另外取一根細長的銀針,針頭插進碗中的血液里,觀察它顏色的變化。 在太醫做這一系列動作時,顧玉青冷眼瞧著蕭鐸,只見他眉角顫抖臉色發灰,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碗里的銀針,目光仿佛被凍住一般。 上一世,歷經六年浴血風波,蕭鐸早已經練就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強大心理,不像現在的他,顧玉青還能一眼看穿他內心的惶恐和驚懼。 即便是如此,顧玉青也不敢掉以輕心。 她面前的這個男人,心機城府縱然還沒有達到爐火純青的深沉地步,可論起心思陰暗手段很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些,卻是已經登峰造極無人能敵。 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