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自己吃。你吃面。最有名氣的擔擔面！”

    一頓飯，飯菜沒動多少，茶水灌了個飽。

    “南客，我嘴疼?！?/br>
    “我也疼?！?/br>
    “怎么辦？”

    “忍著?！?/br>
    “還有這么多菜怎么辦？”

    “等去幾趟茅房再吃?！?/br>
    “原來你也會吃飽??！你不會餓，我以為你也不會飽呢！”

    南客不說話，打了個飽嗝了事了。

    第二天一早，孔雀吃了兩塊兒蔥油大餅、一個茶葉蛋，喝了碗豆漿就拉著南客要去爬山。

    “你怎么比我還急??？”

    “因為我想在成都多玩幾天??！”

    “那就多玩幾天哪?！?/br>
    “可我們要趕在三四月去洛陽看楊二哥。我問過了，不坐車，路程要走半個多月呢?！?/br>
    南客無奈，“現在都沒開春兒?！?/br>
    “哎呀——”孔雀繼續拽著南客走，“我們都是走著玩著，你忘了？所以現在都二十三了，我們到山上玩兒兩天再回來正好過年，看看廟會我們再走剛剛好。哦！不，拿了衣服再走?！?/br>
    南客抿抿嘴，不再說話。

    走了有一會兒，孔雀突然說：“你是不是有什么不高興了？”

    “嗯？”南客拉了一下孔雀的頭發，“你哪里瞧見我不高興的？”

    “哎呦！”孔雀打開他的手，“揪我頭發！給哪兒學的！”

    南客抿唇而笑，“走吧、走吧。你那小心思還挺多?！?/br>
    “不是！”孔雀撅噘嘴，“是你一不高興就拖著腳走路?！?/br>
    南客睜大眼，“你是嫌我走得慢了?！?/br>
    孔雀點點頭，露出個大大的笑臉，“是??！”

    聽到這話，南客是二話沒說握住孔雀手腕就開始狂奔。

    “啊呀！娘??！看！別人都看我們哪！以為我們是倆傻子！你慢點兒！”

    南客沒慢。

    “停停停！我累死了！”

    南客沒停。

    “誒誒！我想吃那個！”

    南客站住了。

    “吃哪個？”

    孔雀喘了幾口粗氣，“糖油果子?！?/br>
    南客看了看巷口擺攤兒的，“你昨天不是吃過了嗎？”

    孔雀吞吞口水，“昨天的東西太多，我一樣就只能嘗嘗，就吃了兩個！我還想吃！”說著，就過去買了兩串。

    “給?！笨兹高f給南客一串。

    “我不吃?！?/br>
    “給吧?！笨兹戈_他的手指塞給他，“吃有時候不是為了填肚子，是樂趣?！?/br>
    “你把吃當樂趣？”南客調笑，又忽然咂咂嘴說：“說到底，我總歸不是人，我的味覺并不如你那么好?！?/br>
    “??！”孔雀眨眨眼，又低頭喃喃，“那你可真是失去了人生的一大樂趣——”

    南客嚼著嘴里的團子，含糊地說：“走吧?！?/br>
    “哦?！?/br>
    走著路，孔雀看看南客，又不說話，就繼續走。

    “你想說什么？”南客問。

    “南客——”孔雀停下腳步，仰頭望著南客的一雙丹鳳眼，很有靈性的一雙眼，“南客——你現在明明是人——為什么還有和人不一樣的地方？”

    南客垂眸，半晌才道：“記得嗎？那個兩個道士是對的。我雖然活了很久，但每一天都重復著毫無意義的事，所以修為并不高。我本就是用來觀賞的，因為得西王母喜歡，就被賜予了靈智，可以幻化成人?！?/br>
    “這樣——”

    “什么？”

    “我以后還可以給你生孩子嗎……”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青城山西南、成都東北，有郫、流二江將道路隔斷，江上渡者往返。

    “南客，雖然我小時候在南方，但我討厭坐船！我暈船——”

    青年將少女扶上江岸，另一葉舟也緩緩而至，踏上岸的也是兩個人，是一名青年和一位少年人。

    “咦——容方！”

    少年轉頭來看，見少女揮手便走近了來。

    “你們也來游玩？”

    “不。我們來拜見青城派掌門?！?/br>
    孔雀點頭，“那是什么？”

    容方淡淡地說：“一個武林大派?！?/br>
    孔雀搖頭，“不懂?！?/br>
    “走吧?！卑侔偬で耙徊?，“邊走邊說。我們距離青城山還有段路?！?/br>
    “嗯?！笨兹咐峡偷男渥幼咧?，“今天也有些晚了，不如我們就在青城山下的鎮子里住一晚明天一早上山吧？”

    容方淡淡地應了聲：“好?！?/br>
    一路上孔雀說說笑笑，容方也淡淡地應著，雖然回的話不多，但卻不會讓孔雀覺得是她自己在自言自語。

    南客和百百雖沒那么多話，卻是對視一眼，內藏情緒。

    到了鎮子在客棧投宿，一頓飯后就各自歇下了。

    .

    幽靜的青城山，青城山下從不靜。

    這座道家名山，給山下人帶來了繁榮與財富，和與山上的幽靜截然相反的熙熙攘攘。

    夜。

    青城山上的夜是黑暗、寂靜的，而山下的城鎮卻燈火不滅。

    碧綠底與金花紋的衣面在昏黃的燈下泛著華麗的光，青年吹熄手上燈盞走向前面的人。

    “我有事要問你?！?/br>
    護欄前的青年裹了裹肩上大氅，“你說?！?/br>
    沒有光的照射，那碧綠底金花紋的衣服不再耀眼奪目，像一件普普通通的衣服一樣穿在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身上。

    “人類能為我生孩子嗎？”

    裹著大氅的青年微微垂眸，眸中無法掩藏的悲憫像是預知了不久后的災難?？伤冀K是背對著問話之人，這顯而易見的情緒，另一個人是不得知曉的。

    “你的靈力，不足以讓孩子以一個‘人’的模樣誕生?！?/br>
    “你可以幫我嗎？”

    “不能。我是妖。如果我將真氣傳給你，那么你也會成妖?！?/br>
    “可以。變成妖也沒關系?！?/br>
    “有。有關系。知道嗎？修為低微的你怎么會相安無事的在人間游歷那么多時日？是因為神賜予你靈智，你身上帶有靈氣，妖是不敢與神作對的。如果你身上不再有靈氣，你在人間會活不下去?！?/br>
    問話的青年準備轉身要走，又說：“你修為很高吧?！?/br>
    “修為再高我也是妖?！?/br>
    “積善三千可以成神?！?/br>
    “那說的是人。妖卻不同?！?/br>
    “你也有難處?！?/br>
    青年又裹緊大氅望著遠處幽靜的山，“我上不去這座山?！?/br>
    “上不去？你去過？”

    “沒有?！?/br>
    “那你怎么知道？”

    “我可以試試?！?/br>
    這個青年掌燈走了，那個青年卻還在仰望山峰。

    夜。

    終于靜了。

    .

    雞鳴三聲，天未亮。

    孔雀已經滿心歡喜地轱轆起來，開始打扮。

    南客眼瞇成線，長長地吸了口氣，又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