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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詫的表情,隨即唇角不自覺地溢出一絲笑。這到底算是“人算不如天算”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呢?她一心想先去幽扈城弄來幻天石再說,沒想到竟提前得知了皓月珠的消息,還好巧不巧地就在這敵軍統帥手中,她自然不能放過這個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機會了,不過倒是不急在一時。她篤定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懷楚國戰敗是遲早的事,屆時等鄒義降城之時,再逼他就范不是輕而易舉么?青汐將紙條慢慢靠近燭火,淡淡的火光將之輕輕一舔,紙條頓時化為灰燼,臉上露出久違的輕快的笑意。 當夜,月照大地,星漫蒼穹,夜色中似浸潤著一層輕薄的霜霧,如詩如畫,濃郁妖嬈。 華遙在軍營中犒賞三軍將士,士兵們把酒高歌,歡慶勝利。而懷楚國這邊就慘淡許多,整個束城全面戒防,各個臉色凝重。 鄒義所住的府苑的下人們進進出出,忙得不可開交。 他赤|Luo著精|壯的上身,半躺著臥在床榻上,身上布滿深深淺淺的劍傷刀疤,傷口處皮rou爆裂,腐rou泛著暗紅的血光。 大夫快速幫他處理完傷口,剛要叮囑幾句,鄒義就猛地咳嗽起來,一大口血倏地噴了出來。大夫見狀大驚,立即讓人將將煎好的藥端來,卻被鄒義一掌拂開,“嘭”地一聲掉到了地上,藥碗頓時摔成了碎片,藥水四濺。 “滾!” 鄒義此刻大怒到有些猙獰的表情,嚇得大夫和侍女全部跪在地上發抖,大氣都不敢出。 鄒義怒吼道:“快滾!再不滾,全部軍法處置!” 最開始大家還嚇得不敢動,后來一聽到“軍法處置”,果然都爭先恐后地滾了,一時間室內靜謐無聲。 鄒義躺在臥榻上,望著空蕩蕩的寢居,眼中流露出暴怒以外的情緒,那是毫無遮掩的痛苦之色。他從來沒像今日這樣,敗得如此一塌涂地,辛辛苦苦打下的城池瞬間化為烏有不說,還損失了如此多的士兵。 華遙!就是他! 鄒義雙目布滿血絲,正沉浸在挫敗和痛苦中,窗外的長廊上倏地傳來鈴鐺在風中響動的聲音,清脆綿長。 他猛地抬眸望向空無一人的窗外,喃喃道:“南素,是你嗎?” 一陣冷風乍起,木桌上倏地出現了一個人,她取下紫色的斗篷,露出一張稚嫩而絕色的容顏,猶如十五、六歲的少女。她一雙珍珠繡鞋懸在在半空中晃蕩,冷風拂過她手腕的鈴鐺颯颯作響,空氣中驟然彌漫著一種奇異的香氣。 她目色極為專注地望著他:“是我?!?/br> 鄒義臉上的痛苦之色漸漸消失,眼中竟還有一絲欣喜:“真的是你!你……怎么會來?” 南素唇角揚起一絲笑,純真中帶著一絲張揚的邪氣:“我不是告訴你我是魔嗎?魔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br> 聞言,鄒義臉上倏地勾起一絲黯然的苦笑,對,她說得沒錯,她確實不是人。 鄒義一生愛劍成癡,而且尤為偏愛古劍,但凡是聽到城中的哪家古董鋪在哪里又挖到什么古劍,定會去瞧瞧。半年前,他聽說常去的一家古董鋪到了一批古劍,都是上等貨色,便想著去挑挑,興許能有看上眼的能買回家去好好欣賞。然而剛到古董鋪,他就被鋪子正中央掛著的一幅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目光再無法從上面挪開。那畫上繪的是一位絕色美人撐著油紙傘,立在一株盛極的桃樹下,粉色的桃瓣縈繞在她周身,她卻定定地望著遠方,似在等待著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么想的,他連自己最感興趣的古劍都沒看,便將這幅畫買了回去掛在自己的寢居之中,然后每日似著了魔似的,早晚必站在那副美人圖前觀賞。終于有一日,畫中的人對他說了話,說只要幫她取來一物,她便可以從畫中下來。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但他不能控制自己,到處去打聽她說的那樣物品的下落,后來終于讓人將之盜來,再后來她便真的從畫中出來了。 他以為她是畫中仙女,再不濟是畫中鬼魅,她卻說她非仙非妖,乃是魔。由念而生的魔,待在畫中不過是為了增強法力,因為她要等一個人。此后她偶爾會出現,又會忽然毫無預兆地消失了,從來不會告訴他什么時候來,什么時候走,但他總是盼著她出現,哪怕只是一會兒都好。他知道自己是喜歡上她,瘋狂地喜歡上了她。這多可笑啊,世上的姑娘何其多,他卻偏偏喜歡上了一只魔。 鄒義心中的苦澀除了自己之外,無人能懂,包括她。 南素偏著頭打量了他一會兒,道:“你受傷了?!?/br> 鄒義臉上驟然浮現出羞愧之色,垂眸道:“我沒用,我輸了……輸得很慘!” 南素注視著他又說:“你流血了?!?/br> 鄒義低頭看了一眼深深淺淺的傷口,心想這些又算什么呢,或許死都比現在好受吧。 南素倏地移到床邊,低頭輕輕撫了撫他的頭,兩頰浮出兩個漂亮的梨渦,就像是一個純真的孩子,卻又奇異地融合了一種妖異的邪氣?!拔規湍惆??!?/br> 鄒義驚愕地抬起頭:“你……為什么要幫我?” 南素理所當然地道:“不為什么,我高興?!?/br> 鄒義有些怔:“你高興?” 鄒義看到的南素經常都在笑,很美的那種笑,簡直傾國傾城。他只要一看到她笑就完全移不開目光,但是久而久之,他也慢慢發現笑只是她的一種習慣,不代表任何情緒,甚至都是麻木的。這是這么久以來,他第一次聽她說高興。 “嗯?!蹦纤卣⑿χ巴獾哪侵旯饦?,輕聲說:“我等的那個人,終于來了?!?/br> 她等了這么久的人啊,終于出現了,這怎能讓她不高興呢? 第64章 南素 兩日后,鄒義率領四萬大軍重奪暉城,隨行的還有一位身著紫衣的蒙面女子。 鄒義的軍隊在熙良一戰吃了大虧,對埋伏十分警惕,因此華遙雖然提前得到消息,卻也沒有做任何埋伏。他打算和懷楚來一場實打實的硬仗,讓部分軍隊列于城門之外迎戰,另外部分兵力用以守城。 未時時分,太陽稍稍從云后探出頭,懷楚的大軍已行至暉城城門外十里處,與蕭清國的軍隊正面碰頭,一場血流成河的廝殺終將開啟。隨著鄒義一聲令下,先鋒軍率先向城門口發動猛攻,一時間刀劍聲、廝殺聲幾乎響徹蒼穹,震耳欲聾。 這場仗從巳時打到未時,在蕭清國的猛烈進攻下,懷楚的軍隊終于漸漸居于下風。蕭清國本就才打了一場勝仗,士氣還處于高昂的階段,一看到懷楚國這邊露出疲態,更為亢奮。眼看著懷楚國的士兵一片片倒在血泊之中,不多時便尸橫遍野。 身著紫衣的女子周圍原本圍著一圈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