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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下意識想要忽略這件事,可它卻是事實無疑。 不久,葉菲再進來時已將自己衣服打理整齊,手中端了一碗清粥。 見他面色沉沉仍未釋然的樣子,忙解釋道:“你可千萬別覺得我是施舍或憐憫啊。你既然是我夫君,老是受傷生病的我也會受拖累嘛?,F在我的武功都給了你,正好由你來保護我,省的我動手。況且在這深宮里,沒災沒敵的,我有武功也沒什么用處,還是給你好了?!?/br> 清霜的功力深厚純正,沒有幾人可與之匹敵,給了他,再加上他卓越的領悟力,與已經純熟的各路刀劍招式,他將會是怎樣一個世間難遇的高手啊……葉菲對自己塑造的這一成果非常滿意。 如此一來,他就不必天天半夜跑到哪個荒僻角落去苦苦練功,終于可以得到個完整的休息。此外,當日夏嵐那藥雖可緩解他來那事時體內因傷而發的劇痛,卻無法根治他的病痛,一旦不服藥,還是會疼得他生不如死,而深厚的內息卻是匯入他脈絡之中的,可從根本上調理氣血,或許對他的病大有助益。 葉菲說完一通話,卻見他垂目沉思不語,不由又有些擔憂道:“該不會……你根本沒想保護我吧?” 夕煜瞥了她一眼,似是不屑回答她這愚蠢的問題,轉而道:“你可知我為什么總是半夜才去外面練功,而且選在無人僻靜之處?” “為了……不讓人看見?” 這好像是廢話。不過……他為什么不想讓人看見他練武? 夕煜道:“自是為了不讓人看見?!毕袷侵浪氩幻靼?,頓了頓,又道:“起初,我只是為了不引人注意,畢竟,男子練武的很少,在宮廷之內,還是少讓人知道為好。但自我出來頭幾晚之后,就發覺夜晚在朝華宮之外附近,有人暗中藏身,目的似乎是監視宮內的一舉一動?!?/br> “……” “后來我出去時,就更為小心地避開他們——多數時只有一人,我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但每晚總是有人的——我在遠處練功時,順便也在觀察他們的舉動。畢竟是皇宮之內,你又是皇位的第一繼承者,不被人注目是不可能的。我估計著,就算在白天,這院子里多半也有其他宮里的人在,時時注意著此處的動靜?!?/br> mama呀,還好是白天聽到這種事,如果是晚上,那也真是瘆得慌。 葉菲動了動脖子,覺得它有點僵硬,“……你知道他們是誰的人嗎?” 夕煜搖了搖頭:“不知道??赡苁橇鹆?,也可能是別人?;蛘卟恢挂环??!?/br> 他幾乎從不出去,對朝廷及宮中之事所知甚少,無從推測。此前,基本一心都放在如何提升自己的實力上,無暇顧及其他。今日之后,倒是可以考慮追查一下。 葉菲道:“那昨晚……” “昨晚那人并非盜賊,多半是哪個對皇位迫不及待的人派來的殺手,”夕煜的語氣肯定,“哪個盜賊會有如此高強的武功,偷的卻只是些稀松平常的金銀珠寶,而一旦發現自己可能被抓,就立即服毒自盡的?” 葉菲明白他話里所說的意思,確實,她昨晚也覺得那賊來得蹊蹺,武功也著實太強,竟可以將他傷得如此厲害。 可是哥哥哎,你這些話怎么不早說,她一直以為自己在宮里安逸自在高枕無憂,結果原來背地里有那么多暗戳戳的勾當……她如今就像被剝了一身刺的刺猬,半點安全感也沒有。 不由自主轉頭看向身邊的男人,胸中計較一番,正想說我已把功力都渡給了你,你能不能至少看在這點恩情上,幫我一下呀……忽又想起清霜性格獨立而要強,斷不會說出這種哀求的話來,只得勉強轉口道:“既是如此,日后我行事自會小心一些,望能盡早查出這些居心不良之人的蛛絲馬跡來?!?/br> 夕煜目光悠遠,忽而冷冷地輕笑了一聲。葉菲覺得他這神情,像極了以往會議上聽聞有競爭對手膽敢覬覦他的項目或市場份額時,所露出的冰冷不屑的笑容。那時候,凡是見到的人都只會覺得渾身一抖、不寒而栗,然而此刻,卻沒來由地讓她有種莫名的安心之感。 ☆、第十五節 葉菲占了清霜的身體,這清霜殿下人生中的兩件大事,于是也就由葉菲代為經歷了。 第一件,便是清霜的二十歲生辰。 在風壑之國,二十歲即為成人,是一生中相當重要的時刻,婚嫁反倒在其次。此時男子需束發祭祖,女子不僅要在宗族中正式行禮,通常家中長輩還會在這一日隆重地擺出酒席,宴請親朋好友,以表明自家的女兒已成長為可擔當重任的成熟女子,為之慶賀一番。 這一禮節放在皇家,則更為隆重。公主需在當日清晨便穿戴一身復雜的禮服,領著朝臣將領浩浩蕩蕩一行人前往祭壇拜祭天地,再在宗族靈位前行完特定的禮儀,方可回宮。 到了晚上,則要宴請眾賓,大擺酒席,煙火歌舞奏樂一樣不少,務求彰顯皇家之氣派威儀。 要說擺流水席,那必然是宮里上上下下內務管事最擅長干的活兒,怎么奢侈怎么來,從安排到實行,一應訓練有素。而能跟一群認識的不認識的王公貴族,大家一起一晚上吃好喝好、有的看又有的玩,葉菲也是喜聞樂見。 不過她心里琢磨著,這畢竟是清霜人生中的重要時刻——也就是現在的她的重要時刻,怎么說,也該以自己喜歡的樣子打扮一番。就算沒辦法拍照留念,怎么也算是不留遺憾了吧。 于是,當晚酒宴之前,她特地從宮女為她準備的幾套禮服中挑選了一套華彩動人、又不失英氣的,自己挽了一個清爽利落的發髻,留一半發絲自然垂下,又在眼上描了幾筆,唇上描了幾筆。 清霜的相貌,平時素顏就已相當好看,此時她略施脂粉,把自己往偏中性又不失秀美的方向稍稍打扮,清霜的一張俏臉頓時煥發出了宛若天人的容光,那爆表的殺傷力,差點把她自己給秒到了,忍不住捧著銅鏡,自戀地觀賞了許久。 然后,她就帶著這身甚是滿意的妝容服飾,自然地投入到了那群或認識或不認識的王公貴族頗為頹敗的歌舞宴飲中去了。 雖然沒了內力,但清霜身體素質向來好,酒力極佳,瘋玩了一陣,十數杯酒下肚,仍是半點醉意也沒有。給她敬酒的王族子弟就沒斷過,反正喝不醉,本著多交友少樹敵的原則,她自是來者不拒。 又飲了幾圈,她看見酒宴的邊緣一個僻靜的角落,夕煜獨自靜靜地在自斟自飲,不知道他性格的人,恐怕還真會以為他在一個人喝悶酒。 不過部長大人一向特立獨行,最不屑于這種應付交際的場合,躲遠一點也屬正常。葉菲思忖,自己還是不要打擾部長獨自飲酒看夜景的興致為好。 葉菲通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