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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筆一劃的她嫌費勁啊。而且她原就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所以縱然是上了一年的學了,可到底那字寫的還是跟狗爬的一樣,毫不成個章法??善涛膶W的先生又最看重學生寫的字,說什么字品如人品,但凡看到自己學生寫的字不好了,那必然是要用藤條打手掌心的。這一年來,李令婉就經常的挨打,最后打的她急了,沒辦法,只好求著李惟元教她練字了。 李惟元的字在所有人里面是寫的最好的。便是先生那樣苛刻的一個人,可看到李惟元的字時也會撫著自己的胡子贊嘆上一聲圓潤秀美。 只是李令婉沒想到李惟元在教她練字上面竟然是這樣嚴厲的一個人啊。 每日必要臨十張字帖,不臨完就不許休息,便是她再如何的撒嬌都是沒用的。到最后李令婉心中只叫苦不迭,想著自己當初腦子是不是被門給夾了啊,怎么就想著要讓李惟元教她練字呢? 但是上了賊船是輕易下不來的。李令婉每次但凡賭氣說不練了,李惟元也不說話,只是目光涼涼的看著她??吹阶詈罄盍钔窬秃軟]出息的又拿起了筆,低著頭,老老實實的臨字帖去了。 但正所謂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今兒李令婉就覺得心中憤慨的很。于是聽了李惟元的這句話之后,她就氣鼓鼓的說著:“打就打。就算被先生每日用藤條打手掌心,我也不要臨字帖了?!?/br> 當然先生不可能每日都打她手掌心的。不過過些日子想到要看她的字了,極為不滿的時候才會打兩下。有時候忘了要看她的字,便壓根想不起這茬來。所以這完全的就是看運氣的一件事。 當下李惟元也不說話,只是依然目光靜靜的看著她。但李令婉今兒反骨發作了,也不躲避了,便十分倔強的對上了他的目光。 過了一會,反倒是李惟元先行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曉得李令婉現下是真的惱了,只怕再用這一招是不會奏效的。所以不如暫且避其鋒芒,讓她先歇息一會兒,待會再讓她練。免得真的激上她的脾氣來了,到時真要撂挑子不練了。 “婉婉,”于是他就開口喚她,聲音溫和,帶著很明顯的關切之意,“你怎么了?累了?” 他知道李令婉是個服軟不服硬的性子。 果然,一見李惟元不再同她對峙,轉而是用了這樣和緩關切的態度和語氣同她說話,李令婉便覺得心里的那股子惱意立時就消散了不少。 她朝李惟元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抱怨著:“我今兒已經臨了一上午的字帖了,手腕酸死了?!?/br>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海棠紅色縷金梅花紋的夾襖,現下袖口那里被她微微的拉了一點上去,露出來一截細膩白皙若初雪的手腕來。 李惟元的目光在她的皓腕上瞥過,然后就將手里的書放到了旁側的幾案來,走過來握住了她的手腕,一面輕輕的揉捏著,一面輕聲的問著:“這樣給你揉一揉會不會覺得好一些?” 他的手指溫暖,揉捏的力道適中,又豈止只是好一些?簡直就是太舒服了。 李令婉只舒服的半瞇起了雙眼,愜意的跟一只正在溫暖日光下曬暖的貓兒一般。 李惟元見了她這個樣子,只覺得心里頭暖暖的,軟軟的,日頭底下翻曬過一天的蓬松棉花一般。 這樣的揉捏了一會之后,李惟元又伸手拉著李令婉到院子里去了。 李令婉一到院子里只覺得整個人都活過來了,感覺像是被放風。 早先那只芙蓉鳥被李惟元放走了之后,李令婉想著還是得在李惟元的小院子里養一只小寵物啊,這樣才可以無限培養發展他的愛心嘛,于是某一日李令婉就抱著一只小兔子來了。 李惟元:…… 純白色的小兔子,只有眼睛是紅色的。李令婉興沖沖的給它做了個小窩,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做小白。只要她一來李惟元這里,就會抱著小白玩一會,然后沒事的時候就放它自己在院子里跑跑跳跳的。反正關緊了院門,也不怕小白會跑出去。 但是小白還是很想跑,因為它覺得李惟元看它的目光很可怕。而李令婉后來也察覺出來李惟元可能不是很喜歡小白,因為有一次他一本正經的問她:“婉婉,你喜不喜歡吃紅燒兔rou?” 李令婉:…… 總覺得她要是回答喜歡,等下一次她再去李惟元那里,小白就會變成一盤菜出現在她面前。 于是她就很嚴肅的警告著李惟元:“要是小白出了什么事,哥哥,我是不會原諒你的?!?/br> 李惟元盯著她看了很長一會,然后哦了一聲。 不過他心里還是不大舒服的。怎么李令婉竟然是這樣的喜歡那只小兔子呢?于是接下來他看著小白的目光便越發的不善了起來。 當然現下就更不善了。因為李令婉正將小白抱在她懷里,一人一兔歡樂的去看了一會水缸里正在吐泡泡的小金魚,又去墻角的梅樹上折了一枝梅花過來。然后她一手抱了小白,一手拿了這枝桃花,跑過來興沖沖的問著:“哥哥,你看我像不像嫦娥???” 嫦娥不是每天懷里都抱著小兔子的嘛??上闪?。 李惟元就很認真的看著她。 李令婉的五官極漂亮,極醒目,所以整張臉看起來很是明艷照人。特別是她笑起來的時候,明眸皓齒,燦若春花一般,簡直是艷麗不可方物。又有一番嬌媚可愛,簡直讓人不敢逼視。 李惟元就搖了搖頭,回答著:“不像?!?/br> 他覺得月中的嫦娥如何能比得上李令婉?這世間所有的女子在李令婉面前只怕都是要黯然失色的。 李令婉卻不曉得他心中的想法,她還以為李惟元這是說她不好看,沒仙氣呢,所以她就很失望的哦了一聲,然后悻悻然的將小白放在了地上,拿著手里的梅花去屋子里尋花瓶插瓶去了。 其時日已偏正午了,午膳的時候快要到了。李惟元就回頭問李令婉:“婉婉,午膳你是回你的怡和院用,還是在我這里用?” 李令婉正找了一只白色的梅瓶出來,忙著叫小扇打了水來往里灌水呢,聞言便頭也沒抬的回道:“我回怡和院一個人吃午飯也無聊,就在哥哥你這里吃吧?!?/br> 于是李惟元便叫了謹言過來,吩咐他去小廚房將他的午膳拿來,一并將三姑娘的午膳也拿到他這里來。 謹言應了一聲,轉身出了院門。不過出去的時候院門沒有關緊,露了好大一條縫隙出來。 偏偏方才李令婉也沒有將小白放到籠子里去,只隨手將它放在了地上,讓它四處的走走蹦蹦。而這會,小白蹦蹦跳跳的就有向院門那里走去的意思。 李惟元就垂眼看著小白,絲毫沒有要上前攔阻的意思。 不過眼見得小白即將經由那道院門縫隙鉆出去的時候,李惟元卻忽然在心里認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