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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這樣的情景怎么用三言兩語能解釋的清,反正殊王理解她的,不管怎么樣都會讓她由著自己的心。 蓋了蓋頭要出門,李諾在院門處迎面碰上兩個將要進門的年輕人。 “這怎么還有人要出嫁了?這住的不是梁國的將軍夫人么?”其中一個藍衣年輕人好奇的咦了一聲,李諾沒理他,越過他們就上了車。 一聽到將軍夫人四個字,李諾是火大的,非?;?,大到搞不好今天晚上她就把那公子直接掐死,卷了財產再雇一堆殺手去把尹蘅砍了。 沒有吹吹打打的禮儀,花車走的不快不慢,到了皇甫家宅。四位喜娘,兩個丫鬟,春嬌外加那位美婦人,剛好八人,將李諾扶了進去。 李諾一路走一路心里扎尹蘅小人,但還是幻想著尹蘅此時能弄出個駕著七彩祥云搶親的場面,可是到得正堂,從蓋頭下面的縫隙里看到了身邊男人的黑色皂靴,紅色袍擺,也沒見有任何旁的人來。 李諾開始后悔自己做的選擇,她是和尹蘅慪氣。慪氣歸慪氣,也不該幾個小時內就把自己嫁了……這人身體本就不好,她又怎么能為了他的財產生了讓他早點死的心? 她真的是太壞了。 可是,就算壞的李諾自己都忍不住流眼淚,還是一拜了天地,二拜了父母靈位。 即將三拜的時候李諾忍不住了,想掀開蓋頭告訴面前這位實在對不起,這堂她不能拜了,玩弄了大家對不住。 她面前那人在她有動作之前輕輕拉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就夠涼了,他的卻比她還要涼的厲害。 管家沒繼續喊出對拜的話來。 她還在醞釀該怎么道歉,對面這人手里突然就多出了一只掛在紅繩子上的小兔子。黃瑩瑩的玉,刻的惟妙惟肖,耳朵向后背著,身子圓滾滾的。 李諾愣住了。 那人將小兔子很溫柔的掛在了她腰間的繡紋帶上,聲音很沙啞的對她說:“我知道……嫁給我是委屈了你,可我待你的這顆心,是蒼天可見的?!?/br> 李諾頓時就淚目了,一個還沒見過她樣子的男人都能將情話說的這么動聽,那個跟她一個院子里住了三年的混蛋怎么就能那般狠心呢! “夫妻對拜!” 隨著管家的一聲喝,李諾知道對面那人已經拜了下去,她就是再想逃,再想逃……也不想這個純良無害的人丟了臉。 緩緩躬下身,眼巴巴的望著那只左右輕微搖動著的小玉兔,終是淚水又掉了一地。李諾緩緩閉上眼,在心里默默說了一句:尹蘅,此生你我夫妻之情,就到這里吧。 新郎官畢竟身體不好,三拜之后就開始咳嗽,李諾直起身想掀蓋頭就被美婦人阻止了,新郎好像被人扶走了,走的挺遠了依舊能聽到他猛烈的咳嗽聲。 “你們這里能張榜么?出去張榜,重金尋醫,一定會有奇人來揭榜的!”李諾到底還是不顧美婦人的阻攔,將蓋頭扯了。 屋里沒幾個人,美婦人一臉難過的嘆了口氣,拍了拍李諾的肩膀說:“夫人,若是你真的為我家公子好,就在他余下的這些日子里好好陪著他,他是個很好的人,認定了一個人就是一輩子,你莫要負了他?!?/br> 李諾垂下眼,并未點頭,拖著步子向正堂后面走。 她答應不了她的要求,負了誰不負了誰都是憑心而定的,而且看這公子的狀況,可能真的就要活不久了,先走的那個人,才是負了別人的人吧? 李諾和春嬌被另外兩名丫鬟引到了主院,李諾習慣性的看向東邊,發現那里也是有個院子的,想過去卻被丫鬟攔住了。 “夫人,東院是公子一直居住的地方,藥石味兒濃,您是新婦。還是不要去沾染那些了?!?/br> 用锃亮的純銅鑰匙開了門,在喜娘們集體吆喝著各種吉祥話中李諾進了屋,喜房布置的非常典雅,所有一切都是成雙成對的,茶杯,瓷碟,花瓶,窗花,就連便鞋也是繡著鴛鴦的對鞋。 李諾坐在大紅色的緞面床褥上,丫鬟們將她的蓋頭蓋好了,告知她等公子服了藥。休息一會兒,如果狀態好就來和她圓房。 圓房。李諾嚼著這兩個字,意思就是要和她有肌膚之親?在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接了休書,就立刻轉投另一個男人么? “夫人,您可是真的想好了?現在走,還來得及……”眾人都退出去后春嬌小聲的問李諾,她手里把玩著那只小兔子,本來涼滋滋的玉已經帶了一些溫度了。 內心是猶豫不定的,可死鴨子嘴硬的本性又冒了出來,李諾裝出滿不在乎的表情說:“這有什么,在我家鄉,很獨立自強的女人若是被渣男棄了,轉頭釣一個多金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打渣男臉,多解氣?!?/br> 春嬌嘆口氣聲音更小了:“夫人,你氣性大我知道,可是……” “橫豎就是男女之間相互索取享受罷了,愛誰誰吧!我累了,你去外面守著?!?/br> 春嬌長嘆一口氣,開門出去了。 李諾這才又把蓋頭揪了,說的灑脫,不過就是安慰了別人,為什么她心里這么難過呢? 月光慘白,順著微開著的窗棱照進來,這樣的夜晚應該是看不到星星的,李諾走到窗邊,才發現這間屋子的布置雖然和她在將軍府用的家具物件完全不同,可是擺放風格卻是一樣的。 她可能想多了,她也沒怎么去過別人家,富貴的讓人眼花繚亂的殊王府又沒有可比性,許是這個世界的人臥房都喜歡這樣布置。 將小窗推開,習慣性的看向以前住的小院紅杏樹的方向,那里只有一棵小樹苗。光禿禿的一棵,新栽種的,還看不出是什么。 一聲沉悶的咳嗽,李諾一驚,拉閉了窗戶,坐回床鋪,胡亂將蓋頭蒙在頭上,半掉不掉的勉強遮住臉。 外面傳來丫鬟們打招呼的聲音,春嬌那小丫頭的鼻音更重了。 門開了,有人緩步踏進來,李諾看到門口斜進來的月光。還有月光中那人的影子,倒是個挺魁梧的兒郎,只是不知道為什么身子那般弱…… 他身后的門閉合了,他卻依舊站在門邊的位置。 李諾不等他走到身邊,自己便掀了蓋頭,看到那人的一瞬間,突然就想到了那個總是坑他的混蛋。 他們的身高很像,只是這個人明顯比尹蘅瘦很多,他此時側身輕靠在門上,咳嗽的太厲害有些微弓著腰,像是走了方才那幾步都耗盡了全身力氣一般。 他臉上帶著一張白色的面具。 “你為何要帶著面具?”李諾走向他,他下意識的向后躲了躲。 “我……常年疾病纏身,面色慘白,不想……嚇著娘子?!彼曇羯硢〉母鼌柡α?。 “你我既已成夫妻,不需要有這遮掩之物,我替你摘了去吧……”李諾說著就伸手去扯他的面具,他抬手一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