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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嘛,見到美人自然要多動些心思?!庇制诚蚧翮颍骸岸?,你說是不是?” 成王敗寇,落敗之人縱使逞幾句口頭上的威風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玉卿像是聽不懂這些于事無補的機鋒,十分大度地笑起來,但幾句談笑過后,又漸漸面露不解:“按說這話不該問,但妾身實在是疑惑在心,不問不快,還請蔣jiejie和三公子莫怪……” 蔣嵐垂在身側的手輕輕一動,但不待她開口,周堇便自然而然地笑道:“我知道,你想問的是,我們姐弟倆本來態度強硬,怎么七天期限撐到了第六天,突然就改口服軟了呢?” 他臉上笑容紋絲不動,目光半是輕蔑半是嘲弄地在霍珧臉上打轉,似乎他比玉卿這個大美人更好看似的,手里折扇搖了又搖,幾乎要讓人眼花,直到玉卿耐不住性子,差點開口讓他收了扇子的時候,才低低笑道:“使者大人實在不必試探,與二哥這樣擇主而事的大丈夫不一樣,我們姐弟一向覺得若能自己當家,總好過向別人低頭,如果現在禹王讓旁的哪位王駕剿滅了,我自然興高采烈,不過,這不是沒影兒的事么?” 他像是沒瞧見玉卿突然冷凝下來的臉色,懶洋洋繼續道:“流民是真可憐,南宛這數百年基業也是真難舍,可惜啊……難舍也得舍!” 方才還沒個正形,最后這半句話一出,周堇卻像是忽然換了個人似的,眼神驀地一閃,透出幽深而冰冷的目光:“舍了的話,禹王因為忌憚效忠我們的修家,會盡力避免無謂損傷,所以他只會將手伸到平民百姓身上,而不舍的話,不僅城池百姓保不住,還會多搭上我們姐弟加上滿府姬妾下人的性命,除了沒人記得的美名,我們滿盤皆輸、一子不剩!呵,確實,我們是庇護一方的城主,但你別忘了,與此同時,我們也是商人,精打細算的商人!” 他生著一張文士般眉清目秀的臉,舉止像個斗雞走狗的富家子,但在這個時候,猝不及防地除去了那些滿含著溫情和柔軟的偽裝,他卻只是毫不動容地陳述利害,神色漠然得讓人心驚。 末了,周堇突然勾唇一笑,態度重又懶散下來:“玉娘子,我若是你,便回去如實稟報禹王殿下,咱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不然的話……”他又開始搖扇子,溫聲道:“雖然二哥手下那幾位修家跟著他另擇明主了,我們姐弟倆身邊可還隱著些‘朋友’呢,一旦兩廂撕破臉皮,又或者是有誰想替我們姐弟報仇,就算是螳臂當車,萬一不小心硌掉只車輪子,只怕禹王殿下免不了要心疼,而他的老對頭們可就要樂壞了,你說對不對?” 這已是明目張膽的威脅! 玉卿眼皮一跳,手中珠子轉的慢了一瞬,臉上便有了絲短暫的空白,下一刻,她的臉上和手中玉珠上同時顯出了沉穩而慎重的表情,慢慢說道:“三公子若能想得開,自然最好,妾身會將公子的話一字不漏地帶給主上的?!?/br> 說完,她從上到下地將周堇又打量了一番,仿佛剛剛認識這個人一般,而后偏過頭冷冷道:“霍大人,看來你對朝夕相處的兄弟所知甚少??!” 霍珧也不知道被封了個什么官,此時看來恐怕官職并不高,只聽玉卿一句斥責,額上就即刻見了冷汗,正要弓腰解釋,卻見對方一言不發地拂袖而去。 周堇卻依舊笑瞇瞇的,展開扇子搖了兩下,走到門口,趁著檀香木帶起的香風,慢悠悠揚聲道:“來人,把二哥的東西一起打包送出去,他往后要靠禹王殿下發的俸祿過活了,只怕日子清苦得很哪!” 他說到做到,足足十輛車的細軟便果然跟著征召來的壯丁一起上了路,奔向莫測的前途。 而姜云舒這新來的嬌弱“小妾”則西子捧心似的站在大宅門口,久久凝視著車馬漸漸遠去的方向,誰也不知她究竟是在看其中的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比起扯皮,其實我還是喜歡寫一言不合直接抄家伙懟…… 第170章 重逢 周堇那十九房姬妾差一點就能湊上五桌葉子牌,但就因為差了的這一點,資歷最淺的三個人經常只能眼巴巴盯著別桌的空子,幾年下來,為了爭個替補的位置,簡直要練出一身見縫插針的輕身功夫來,眼下好容易聽說又來了個“新人”,忙不迭地三催四請,恨不得當天就張羅出來一場牌局。 可惜“新人”架子十分大,一味專心養病,并不搭理她們。 這么兵來將擋地過了一個來月,正當花木萌發之際,舊傷總算痊愈,姜云舒一恢復了活氣,便瞧著屋子里到處不順眼,索性趁著午后日暖,端莊矜持地爬到房頂上曬太陽去了。正愜意著,忽然耳朵尖輕輕動了動,睜眼一看,果然從院門口相攜走來了倆嬌嬌柔柔的美姬,她立時額角一抽,手撐瓦片,當機立斷地翻身從房后跳下去,翻墻跑了。 她自七八歲離鄉,到如今已修仙問道了幾十年,早不記得紅塵溫軟是什么滋味了,連日被一群美人糾纏之下,雖說寒毛直豎,但也頗覺新奇有趣。此時一落地,抬頭就瞧見周堇背對她,正搖著他那把檀木骨的破扇子附庸風雅,便挑了眼皮,皮笑rou不笑哼哼了兩聲:“夫君哪,這滿園子鶯鶯燕燕都等著你憐惜呢,怎么你自己反倒跑到這躲清靜來了?” “……” 周堇驀地回身,讓她嚇了一跳,不由睜圓了一雙桃花眼,目光在姜云舒身上和墻頭逡巡幾回,等到確信周圍沒有禹王的探子隱匿,才無奈攤了攤手,理直氣壯道:“為夫年紀大了,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br> 姜云舒頓時樂不可支。 她正扶著腰順氣,就見周堇合了折扇,從袖中抽出窄窄一條信箋來。 卷成一卷的紙條上面隱隱附著術法的痕跡,像是從外傳來的密報,也不知是如何送來的。姜云舒不禁收了笑,眼光往周遭又掃過一遍,而后正色接過來,剛看了幾個字,便聽見周堇愁道:“我還沒想好怎么和嵐姐說,她把城里每個人都看作親人,這消息來得太突然了……” 紙上蠅頭小字密密麻麻,一件一件都是宛城青壯入伍之后的大小戰事,雖然征發日短,但亂世之中散兵游勇與土匪山賊從來都不少,即便是富庶平靜慣了的南宛附近也未能幸免,而既然有爭斗,便自然有死傷。姜云舒仔細地展開紙條后半,默記著上面殞命之人的姓名,心底沉沉嘆了口氣。 若不是他們放棄了強硬對抗、選擇將計就計接近禹王,這些人或許還不會死,但相對的,又或許會有更多的人在禹王一波又一波的報復之下喪命,甚至到了那個時候,就連這座庇護了無數老弱婦孺的南宛城,也都會被大軍推平…… 姜云舒忽然想起那一天她站在府門前看到的景象,一個又一個被迫出征的士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