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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沒有消息,從幾個月前到現在,一直就沒有人從秘境里出來過,聽說有些門派已經派出幾位真人前去探查了,弟子也聽從您的吩咐傳訊稟報了綠綺長老,長老說會親去查看,但至今沒有回音?!?/br> 她偷瞄了掌門一眼:“可要弟子再請幾位真人去……” 仙樂門掌門揉了揉眉心,恨鐵不成鋼地嘆道:“綠綺都沒法子的事情,再找那些仨瓜倆棗的晚輩過去,是要給人家加菜嗎!罷了,你下去吧,我……”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凌亂腳步,另一個與之前那人服飾相似的弟子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比手畫腳地驚慌道:“掌門!稟掌門,那、那個,花開了……不對,不是花,草也長出來了,還有樹……” 她顛三倒四說了半天也沒說明白,掌門便更覺心煩,打斷道:“從頭說!究竟怎么回事?” 那弟子這才慌里慌張地把一團亂麻的思緒理了理,再開口時,總算嘴皮子利索了點:“掌門,禁地里好像入了春,草木全都發芽了,有人還看到了花苞!” 時值早春二月,草木萌發乃是常理,可這傳訊的弟子卻跟活見了鬼似的,鬢邊冷汗涔涔。 掌門氣息也是一滯,神色凝重:“果真?!” 說完,不待對方回答,便起身道:“我去瞧瞧!” 仙樂門地處東北蒼莽山脈之間的一片狹長山谷之間,四季如春,山水柔緩,頗有世外仙境之感,但唯獨禁地一帶卻終年酷寒,樹木凋零、花草枯敗,即便一線之隔的外界是融融夏日,被符陣隔開的禁地內部卻依舊停滯于冬季,終年毫無生機。 而此時,這么一片死地之內,卻果真如傳訊弟子所言一般,從符陣邊緣開始漸漸有細微的綠意延伸進去。 草木似乎是枯敗得久了,連綠都綠得不透徹,葉子發黃打卷,草窠之中罕見的幾朵豆粒大小的花苞更是蔫頭耷腦,像是個細胳膊細腿支撐不住腦袋的大頭怪嬰似的…… 可即便如此,也依舊是如假包換的鮮花綠草。 仙樂門掌門入道五百余年,見多識廣,可看到眼下場景,卻依然愣了半天,連南海秘境的事情都暫時忘了,她轉頭迷惑地沖身旁的一人說道:“你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夢呢?” 旁邊的人便干咳了一聲。 ——那竟然是個男人的聲音。 掌門這才回過神來,看清了身邊的人,居然是在此駐守了兩個多月的清玄宮來客、據說是已故寒石長老的大弟子,雁行真人。 是個人就知道他看起來雖然冷冰冰的,實際那副護犢子的性格與他師父如出一轍,可想而知丹崖長老特意派他來“就含光真人擅闖仙樂門禁地之事致歉”究竟為的是什么。 仙樂門掌門今日剛經了一波三折的心情就更不痛快起來。 可無論她作何感想,久違了的春意依舊在緩慢地朝著禁地中心蔓延,邊緣處最早緩過來的一叢小花苞甚至已經漸漸舒展開了柔嫩的白色花瓣。 一只悍不畏死的蜜蜂晃晃悠悠地飛過去,落在了上面。 眾人皆是一驚,掌門忽然排開眾人,大步走上前去。她在禁地符陣邊緣若有所思地站了片刻,而后試探著再次踏出了一步。 仙樂門的女弟子們從上到下都不由屏住了呼吸。 但等了一會,卻什么都沒有發生。 掌門又往里走了幾步,可過去恨不得連只蚊子都不肯放進去的禁地符陣卻好似癱瘓了一般,始終沒有反應。 而就在有幾個膽子大的女修躍躍欲試時,就突然見到一個人影從陰暗而茂密的林木深處緩緩地顯出身形來。 那個人影似乎有點熟悉,但卻又十分陌生,仙樂門掌門抿了抿嘴唇,不動聲色地盯著他走近。 雁行真人忽然低聲喚道:“……師弟?” 靠近禁地邊緣的林木漸漸稀疏,陽光透過交錯橫斜的樹杈,照亮了來人的容貌,果然正是闖入禁地兩月有余的葉清桓。但和以往相比,他卻分明像是換了個人似的,雖然面貌身形依舊,但原本的一頭青絲卻仿佛染了霜,全都變成了死灰一般的色澤,長長地垂至地面,讓他像個詭秘的山魈林魅似的,而他的雙眼也清亮明澈得極為異常,其中像是映出了整個人世紛雜,卻偏偏又絲毫不染塵寰。 他拖著腳步,慢慢走到雁行真人面前,自然而然地問道:“東西帶來了么?” 雁行眉頭微微蹙起,卻沒說話,單手托出了一只半尺見方的紅色玉匣。 葉清桓抬起手,指尖搭在玉匣表面紋理繁復的符陣上,輕輕摩挲了兩下,將一只覆霜的布囊放了進去,而后輕聲說:“我歇一會?!?/br> 他話音剛落,整個人就毫無預兆地倒了下去。 雁行眼疾手快地把人接住,像是已經習慣了這人層出不窮的作死花樣,僅僅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將暖玉符匣收了起來。 他拖著死狗似的毫無知覺的葉清桓,實在沒法正兒八經地行禮,便只好對仙樂門掌門點了點頭,很是嚴肅又冠冕堂皇地說道:“含光師弟誤闖貴派禁地,在下身為兄長亦有管教不力之責,實在抱歉,不過師弟如今這般……還望掌門網開一面,先容在下帶他回門派養病?!?/br> 仙樂門掌門被這番毫無誠意的說辭氣得肺都快炸了,忍無可忍地怒道:“‘誤闖’?‘抱歉’?‘網開一面’?嘿!我還沒找你們算賬呢,你倒先編排起我來了?——一對小王八蛋,拿我們家禁地當后花園似的逛,完了還強詞奪理,丹崖那老狐貍是嫌我活得長了,故意派你們倆過來想氣死我是不是!” 她罵著罵著,卻又覺得哭笑不得,自己就先繃不住了,連忙一板臉,擺手道:“行了,滾吧滾吧!沒皮沒臉的玩意,少在我面前礙眼!我今天忙,等回頭騰出空來再去盯著那老狐貍收拾你們!” 看起來十分不茍言笑的雁行真人一點也不生氣,立刻從善如流地帶著葉清桓滾了。 剛駕起云駕,就聽后面追來一聲:“慢著!” 他一回頭,見仙樂門掌門抬手拋來只藥瓶,罵道:“趕緊給那混賬玩意吃了,別半途死了,再把黑鍋扣到我頭上!” 雁行真人抬手接住,在云駕之上深深一禮,這才離開。 從仙樂門往清玄宮需得一路向西,若不趕時間,大約得走上一個半月,雁行見葉清桓始終不醒,便一邊給丹崖長老傳訊,一邊索性在云駕上給他調理起來。 約摸過了半個月,他剛再一次收了功,就見葉清桓睜開了雙眼,左右看了看,神色間依舊有些恍惚,聲音也略略有點沙?。骸搬斪釉谀隳??” 雁行眉間隱含憂色,頷首道:“我收在師叔給的符匣中,你不必擔心,先顧著自己的身體就好?!?/br> 葉清桓又問:“現在是什么時候了?” 雁行似乎很習慣他這東一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