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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柱了。 在準備的這幾天里,京城開始戒嚴,邊關之亂,就是普通百姓也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更何況戰亂逼近的可是開平衛,京城百姓有些惶惶。 前朝宋時靖康之恥,可謂是華夏之大恥。宋朝戰敗后,宋欽宗一意對金人諂媚討好,搜家掠戶地滿足金人的要求,金銀布匹、婦女皆送給金人,開封城民不聊生,餓殍千里。國弱則無民強,即便是大宋再富足,在鐵騎之下也是滿目瘡痍,破敗卑微。 這些痛苦,沒有經歷過戰亂的人永遠也無法理解。 每當這個時候,一個戰無不勝的將軍,一個能保家衛國的鐵漢,就是百姓最狂熱愛戴的對象。 朱明熾親征那天,他們甚至自發地涌到了城門口送他。望著恢弘而整齊劃一的軍隊,望著高坐在馬背上,身著戰甲的帝王,他們激動地高喊著陛下萬歲,皇上萬歲,萬萬歲。 朱明熾以前也打過仗,但這是他當皇帝之后,第一次看到百姓為此而激動。 他們的陛下要為他們親征??! 雖然此事不真,但望著聲囂起伏的人群,初升的太陽照在臉上,朱明熾嘴角微勾。他想,即便真的發生了這種事,他也會帶領他的軍隊誓死保衛國家,保衛他的子民。 畢竟他從沒有聽到過有人,這么真誠的喊他萬萬歲。 朱明熾看向城門,文武百官正站在城門口送他出城,她也在其中。她對他揮了揮手,袍角被風吹動。 他對身邊的陳昭吩咐:“開平衛那邊,我已經讓高鎮、魏頤帶兵去了,他們應該會趁著今天或明天晚上有異動,你注意應對?!彼抵辛袅巳f兵馬給陳昭,到時候周承禮必然帶兵入城,但他的大隊人馬其實是陸誠的軍隊,他會帶軍假意前往開平衛,然后從后包圍陸誠的軍隊。周承禮沒有后援之力,必然會被圍困城內,正好把那些有謀反之意的文臣也一網打盡。 這些都是兩人一早已經商量好的對策,照做就行了。 陳昭應喏,隨后朱明熾一勒韁繩轉身,浩蕩軍隊終于啟程,百姓目送他們的戰神遠去。 長寧送他離開后,去大理寺與同仁道別。朱明熾臨走前就不讓她再去大理寺了,很快她就要以外調的名義辭官一年。大戰在即,大理寺的人也無心公務,竊竊私語地議論著邊疆戰亂的事。 長寧就問沈練:“您不管管他們?” 沈練看了下屬一眼道:“不管,難說沒下頓了?!?/br> 長寧聽得一愣,沈練很快又補充:“……我開個玩笑?!?/br> 長寧無言,然后說:“大人,我有個不成熟的建議,您還是不開玩笑的好?!?/br> 沈練就問她:“有這么可怕?” “一點點?!?/br> 沈練背著手看著窗站了會兒,說:“你要去湖北出任就好好去吧,大理寺有我和紀賢。他這個人雖然有點不靠譜,但是能力還是沒得說的。等你回來,大理寺再集體給你辦個接風酒。不過你這一去,要多久才能回來?” 長寧說‘少則一年’,然后沈練就朝她看過來,他嘴角微微一勾,像是笑了,“那可要恭喜你了?!?/br> 長寧突然想問他何喜之有,但沈練已經擺擺手走了。她看著沈練的背影,覺得沈練可能知道些什么。 她細想自己在大理寺這幾年,空降大理寺任大理寺寺副,隨后升任寺正。朱明熾登基,董耘任大理寺卿,隨后董耘倒下,莊肅被貶。她就是這么,艱難地一步步走上來,現在,她是大理寺少卿。 沈練這么聰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呢。但是他太聰明了,就算知道也不會說的。 長寧走的時候又回頭看自己常走的那道路,雪已化去,一頭驢栓在柿子樹上,甩著尾巴啃樹上剛長出的嫩芽。 旁邊有兩個司務在討論:“紀大人的驢再怎么吃下去,今年別想結柿子了?!?/br> “唉……” 她聽著就笑了笑,然后看了看大理寺朱紅的大門,上了馬車。 她回到家中心里卻覺得空落落的。 顧嬤嬤正在做針線,見她回來就給她看:“……這是給孩子做的小襪?!闭娴暮苄?,可能只有兩個指頭這么大,很可愛。 長寧拿來捏了捏,就笑了:“倒是挺有意思的,不如我也做一雙?!?/br> 顧嬤嬤欲言又止,她想說少爺您那個針線功就算了吧。 長寧放下了小襪。她要把吏法新編寫完,等朱明熾回來,正好就能夠頒發施行了。他去親征了,也不知道一兩個月回不回得來。 第二天上午,趙長淮過來了。 自從知道長兄……長姐有孕之后,他幾乎每天都要過來轉一轉,有時候帶點補品,有時候帶點蜜餞干果。這次給她帶了一盒鹽津梅子,咳嗽了一聲跟她說:“我聽人說是……酸兒辣女?!?/br> 趙長寧大概是愣住了,半天才說:“二弟,民間流言不可信?!鳖D了頓又加了一句,“更何況我真的不太想生兒子?!?/br> 趙長淮哦了一聲,好像也沒打算走,就在她書房里找了把椅子坐下來:“既然你有孕,就不會去衙門了吧?” “嗯?!遍L寧繼續寫自己的字。 趙長淮又說:“父親母親也不知道?”他現在解開了童年芥蒂,也愿意稱竇氏為母親了。 “不知道,他們兩人不太靠譜,等孩子抱回來再告訴他們也不遲?!?/br> 的確,竇家長房兩位長輩是極不靠譜。 趙長淮猶豫了一下才說:“要不要我給你找個宅子,派人照顧你?” 趙長寧終于抬起了頭,似笑非笑:“二弟很閑?” 隨后陳昭從外面進來了:“她肚中之子是龍種,這些問題不用趙大人cao心吧?” 趙長淮站了起來,面對外人他倒是游刃有余,笑容閑適:“我與長兄乃是一房親姐弟,倒是陳大人,似乎住在這里多有不便吧?” 陳昭這時候卻沒空管這么多,他招了招手:“你怎的還不過來?” 長寧訝然抬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穿著飛魚服,可能是黑瘦了一些,顯得更像陳昭了。陳蠻輕喊了一聲:“大人?!彼诓贿h處站定了,細細一想是一個多月沒見到大人了,大人似乎瘦了。 趙長淮當然也認得,這人是原來趙長寧的護衛,陳昭的弟弟。 “你替我守著她?!标愓言谂缘吐暥陉愋U,“我知道你把她的性命看得比自己還要重要。我幾個時辰之后回來接替你,你切記不能讓她有絲毫閃失。事后我會帶你面圣,圣上會封你副指揮使的官銜,可記住了?”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知道?!标愋U對于兄長的再三叮囑很不在意,有他帶著人護著趙長寧,難不成還會讓他出事嗎? 大戰在即,面對的畢竟是舊□□一眾人,陳昭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