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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請陛下恕罪?!彼f完磕了一個頭?!爸皇潜菹路置髦狼f大人與岷王殿下再無來往,您安插在大理寺的人也不少,實在是不必做如此猜忌。下毒于孟大人的另有其人……” 朱明熾聽完之后沉默,忽而笑了笑,然后招手讓宮人都退下。 他走到了趙長寧的面前,單膝一沉,看著她說:“趙長寧,朕是皇帝?!?/br> “朕不防著他們,他們就要來算計朕。坐在這個位置上要是不多疑,誰能坐得穩?朕知道他沒做,否則豈止是降職這么簡單,朕早就將他五馬分尸了!”朱明熾語氣冰冷。 然后他閉了閉眼,淡淡道:“莊肅降職已定,不會更改。他要是不降職,降職的就是你?!?/br> 長寧苦苦一笑,在他要站起來的時候,抓住了他的衣袖。 “陛下,我還有一句話想問你?!彼f,“莊大人被貶,您是否也是……有意為我……” 她抓著明黃的袖子:“您是不是?” 朱明熾看著她許久:“你想聽到什么答案?” “如果不想聽到那個答案,就不要問?!敝烀鳠胝f,“莊肅降職是多方考量,你要是再為他求情,朕便貶他去當知縣?!?/br> 長寧閉上了眼睛,一瞬間她心中情緒復雜。 朱明熾看她跪在地上,孱弱的一團,伸手又將她抱入懷里,她身上冰涼涼的。 朱明熾將臉靠著她的頸側,說:“很多事你不必知道。知道得越多越痛苦,有朕為你保駕護航,你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br> 趙長寧伸手,緩緩地抓住他肩那塊的衣裳。她的聲音微弱許多:“倘若說與岷王殿下交好,我比莊肅交好得多,我還曾想過害你,你還是應該貶我的官?!闭f到這里的時候她似乎無師自通了般,笑起來,“既然帝王無情,何必要假裝糊涂。最該殺的就是我了?!彼恐烀鳠氲男靥?,說,“最該殺的就是我了……” 她手里的衣裳越捏越緊。朱明熾任由她抓著,他垂眸凝視。 長寧靠著這個人,她知道其實他是完全無害的,她應該早就知道了。 被帝王隱秘而深情的愛著,為什么會不知道呢?她直直地跪起來,伸手捧住了朱明熾的臉。在她纖細的手指的映襯下,堅毅而英俊的臉。長寧聲音低?。骸皩Σ黄??!闭f著她緩緩湊上去,在他的嘴唇上親了一下。 大概只是輕碰而離,柔軟相觸,片刻冰涼。 然后趙長寧站起來,她朝外面走去。 朱明熾半跪于地,半天都沒有回過神。 “陛下,您今晚可要批閱奏折?”劉胡走進來問。 朱明熾下意識搖頭,劉胡正要去吩咐,他才回過神來:“……你問什么?” *** 三日之后,莊肅趕赴廬州上任,沈練暫代領他的職務。 沈練對于莊肅的調職并沒有說什么,只吩咐大理寺眾人一切照舊。唯有把長寧叫過去,跟她說:“我知道你因為莊肅的事自責,還去皇上那里求過情?,F在我只能告訴你一件事?!?/br> 長寧看著他,沈練說:“那就是忘了這件事。你是個面冷心熱的人,不喜歡虧欠別人,這件事你肯定會反復自責。但你要記住,沒有誰在官場能平步青云到最后。每個人都只能顧及自己,無暇顧及別人。我只教你一次,你要記住?!?/br> 長寧深吸一口氣,苦笑道:“多謝大人指點,我明白?!?/br> 沈練不過是讓她心硬罷了,她這幾天接過了莊肅的案子,解決了許多積案。沈練可能覺得她還因為莊肅自責。 其實她已經好了,她不過是想為莊大人做最后一些事情而已。他出發前還惦記著那些未處理完的案件。長寧替他處理完之后,又一一將結果回信給他。也得到了他的回信,不過是兩個字,甚好! 至于孟之州的案件,劉春霖私下買賣孌童的事引發軒然大波,趙長寧親自定的罪。如此一來,大理寺門口時常的圍堵終于消失了,對于時常在大理寺快進快去的趙大人,百姓的感覺則更復雜。 一方面,趙大人原來有青天之名,他們辱罵了他,雖然他并沒有做過什么壞事。另一方面,趙大人毫不在意別人是罵他,還是捧他。不分辯,不生氣,一切只管做自己的事。也許比青天之名更重要的,是他的不卑不亢。 其實這只導致一種后果,不是頌揚或者唱戲詞來美化他。而是威信和威望。 戲園子里再排趙長寧的戲,就會得到一部分人不屑的斥責:“趙大人豈是你們能演的!我看是辱沒了大人?!薄皩?,不許演趙大人!”“對對,撤戲!” 搞得戲園子主人很狼狽,忙讓演長寧的生旦下來,自此撤戲。 長寧自己的感覺并不明顯,她只能感覺到在大理寺里,自己吩咐的事被很快地執行。無論她說什么,下屬都非常認真非常信服地聽著。她有天累極時,輕輕地摩挲著硯臺上的幾個字,突然覺得很平和。未必一切的付出都有回報,總有人在誤會,有人不理解。 但是堅持自己所做的事情,其他的,自然而然的,在某個很好的時候,它們會像約好了一樣紛至沓來。 已經養好傷的孟之州返回了邊疆,臨行前只有大理寺送行了。 當正在批閱奏折的朱明熾聽到時這個消息時,孟之州都快到永平府城門了,朱明熾嗤笑了一聲:“他跑得倒快!” 宮內燈火沉沉,他擱下筆淡淡說:“叫董耘過來?!?/br> 董耘在漢白玉臺階上伏跪了半日,得到帝王的召見,低眉順眼地進了殿內。帝王的聲音從上頭傳來:“董耘,你執掌大理寺也有半年余了。朕今日問你一個問題,你若是答得上來,朕賞你黃金百兩,你若是答不上來,朕叫你卷鋪蓋滾蛋回家。你看如何?” 董耘抬袖擦了擦額際的虛汗,道:“皇上請說?!?/br> 朱明熾單手背在身后,單手寫字:“問題不難,愛卿也不必緊張。朕只問你一件事,你這半年賄賂了宋家多少銀子?” 董耘頓時面色如土,抖似篩糠。 他嚇得立刻撲地,連連磕頭:“陛下恕罪,微臣只是一時糊涂……一時糊涂??!”他與宋家秘密往來,皇上如何知曉這等秘事?何況收受宋家的銀子真的不能怪他,他一個剛調回京城的官,倘若不靠附一個大家族,以后必然孤立無援。 宋家是皇上圣寵的家族,宋家還出了一位寵妃。他投誠宋家也無可厚非啊。 “朕不過調回你半年,大理寺讓你搞得烏煙瘴氣,朕看你不是一時糊涂,是糊涂到底了!”朱明熾淡淡道,“傳都察院都御史過來?!?/br> 當晚朱明熾就革除董耘官職,趕回原籍并貶官一級。 次日的內閣議會上,收受了董耘賄賂的宋宜誠自然要為其辯解了:“……董大人雖然有錯,但任期也破了不少冤假錯案,怎能說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