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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必須說?!遍L寧嘆道,“孟之州的事,是微臣主審,就算是降罪也應該是降微臣的罪,而不是莊大人?!彼蛄讼聛?。 朱明熾只看著她,淡淡說:“長寧,不要為難朕?!?/br> 他一頓:“你知道朕不可能治你的罪,莫要——拿你自己來說事,朕也不接受威脅?!?/br> 趙長寧知道他自是君主,就說:“微臣絕不是拿自己來威脅,只是公道自在人心,皇上倘若真的治罪與莊大人,而饒恕了微臣,恐怕言官也會頗有微詞。何況孟大人被毒害一事,大理寺本非防范嚴密的地方,中毒這事非我等能料得到的,皇上倘若就因這件事讓莊大人降職,恐怕朝政不服?!彼f得有理有據,不卑不亢。 朱明熾聽了,就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 “說來說去,還是想讓朕饒恕莊肅吧?!?/br> “皇上三思,此事絕不是為了微臣的一己私欲?!遍L寧又道。 “讓朕重新考慮也可以,只是,你得替朕做一件事?!敝烀鳠胍娝峙虏坏昧T休,突然有了個想法,就慢悠悠地說。 長寧自然不猶豫:“皇上但說無妨?!?/br> 半柱香后,當她站在御膳房的灶臺面前,面前擺了些刀具時,難免的,長寧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君子遠庖廚。 她雖然不是君子,卻是當君子養大的,自然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半點廚事都不會。 而朱明熾的要求真的很簡單:“你給朕煮一碗面,揉面做面都不假他人之手,你要是做出來了,朕就答應你考慮一下?!?/br> 這對別人來說,大概是挺簡單的事吧。長寧瞧著那些佐料,卻生出一種不如回去繼續跪的感覺。她也不是沒看過一些文人雅士的烹調雅集,問題是那全是理論知識,從理論知識轉化為實際成品,真的是件很難的事。 趙大人抓起了案板上的一個蘿卜,在旁邊的水盆里清洗。 專供帝王膳食的御膳房一共十六灶頭,御廚都被趕出去了,一個都不留給她打下手,真狠。只有怕她作弊,朱明熾派了個小太監在門口監督她。 長寧洗完蘿卜后放在案板上,突然想起一件事。 蘿卜……需要削皮嗎? 假如……需要的話,剛才她為什么又要洗呢。 趙大人盯著蘿卜陷入了沉思。 趙大人有過目不忘之能,雖然從沒有做過面條,但是根據記得的食譜,她還是很勉強地做出一碗蘿卜絲炒牛rou面。至于味道如何天才知道,她將面條放在托盤上,像模像樣地灑了點蔥花,道:“端走吧?!?/br> 養心殿內,劉胡用銀針試了毒,再端給了朱明熾。 朱明熾看到的時候,分明地挑了挑眉,就是知道她十指不沾陽春水,估計連菜刀長什么樣都不知道,才讓她去做碗面條的。想來面條的難度這么高,她縫個衣裳笨手笨腳的,應該不會做。 人家居然像模像樣地端上來了。 不愧是探花郎,連廚事都能無師自通。 朱明熾抬頭看了眼站在旁邊,面無表情的長寧,才用筷子挑起了面條。 還是覺得有點不同,畢竟是趙長寧做的面條。 他分明地用眼角余光看到她轉過頭來了,看著他挑起了面條。 朱明熾嘴角微勾,然后把面條含進嘴里。那一瞬間他的臉色就變了,咸!好咸!她究竟放了多少鹽,一罐鹽嗎?是不是當宮里的鹽不要錢所以隨便放? 果然,空有其表,空有其表! 無奈朱明熾再怎么覺得難吃,他也不會崩的。把面條吞了,灌了一大口茶水才咽下去。還沒等他說什么,長寧就道:“陛下,面條我也做了,您也吃了,我說的事您也應該答應了吧?” 朱明熾還是有點繃不住了,差點說:來來,你自己嘗嘗什么味兒。想想還是算了,不要打擊她,萬一她以后就不愿意做了呢。 “朕方才只說考慮,既然面條做出來了,朕自然會考慮的?!敝烀鳠敕畔铝丝曜拥f。 又向劉胡招手:“給朕再上一杯茶來?!?/br> 長寧哪里不知道他是敷衍的,她緩緩幾步走到朱明熾面前,輕聲說:“陛下,天子一言九鼎,想必不會食言的吧?微臣為了您,可連廚都下了?!?/br> “女紅針黹,灶頭主家?!敝烀鳠氲φf,“朕娶了你可是會后悔的,每個都這么嚇人?!?/br> “陛下,”長寧忍耐地說,“微臣也沒說過要嫁給你?!?/br> 自上次行刺,他救了她之后,似乎朱明熾言語上親和了許多。 朱明熾一用力就把她拉過來,然后吻她,唇舌上的咸都讓她好生感受一下。從她嘴里奪得甜蜜柔軟和濕潤,非常親密。她大概沒想到朱明熾突然來這么一遭,直到他放開她。 捏著她的手腕并在胸口,注意到她指尖兒還有點白色的面粉。朱明熾說:“這還不算嫁人了,如何才算?非要朕三禮六聘的娶你不成?你要是想當然也可以,朕不在意,只看你在不在意了?!?/br> 長寧自然不會說反駁的話,開玩笑,要皇帝給她三禮六聘,她是要當皇后嗎? 他把手指上的面粉輕輕給她拍去,道:“既然有腿疾,更不能動不動就跪了。疼不疼?” 替她揉了揉膝蓋,注意到她的腿反射地一動,行軍多年眼睛毒辣,立刻知道是傷著了,又叫劉胡取藥膏來。 這晚他沒讓她走,屋內燃著三四根手臂粗的紅蠟燭。 幔帳低垂,她又被抵在龍榻上低-喘,被熾熱的胸膛包圍,因此沒有半點冷意。兩人一開始**,她也被燒得意識模糊,但大概還記得問他:“陛下,治罪我,不關莊大人的事……” 男人在這時候哪記得別的,含糊了一聲,抓住她的腰又作弄她。 半夜才偃旗息鼓,他閉著眼躺在她身側。 長寧靜靜看著他,注意到他額頭的疤,她突然伸出手,緩緩地摩挲那條疤。朱明熾眼皮微動,但也沒有睜開眼睛,只是懶洋洋地嗯了聲:“丑嗎?” 不丑,他的五官很英俊,就是偶爾看著挺兇的。 “還好?!彼蠈嵒卮?,然后問,“您這個疤怎么來的?” 朱明熾將她往懷里帶一些,說:“嗯,小時候,跟朱明熙打架弄的?!?/br> “您跟朱明熙打過架?”其實趙長寧很避免在他面前提朱明熙,這個人,他也許沒有死,他還活在某處,他可能隨時會回來報仇。 但是朱明熾自己提起來了,應該無所謂吧。 “打架,他小的時候覺得全天下都是他的,父皇將他的一個鎮紙送給我,他不高興,跟我打架?!敝烀鳠肴匀婚]眼,聲音低沉“他打不過我,就叫了他的侍衛過來,把我推下臺階,就撞開了額頭?!?/br> 趙長寧覺得是他自己胡編亂造的,因記掛著莊肅的時,她睜著眼睛,許久才睡著。 第二天早上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