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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交差呢?” “再等兩天,他是案犯,必然比我們更著急解決這件事?!遍L寧準備派人前往永平府探探底。又想起門外的百姓,“……派人把他們都驅散了,堵門口像什么樣子?!?/br> 話雖是如此說,但孟之州這種絲毫不配合的態度,還是讓人心情很不好。 擱趙長寧身上,孟之州究竟要不要洗刷冤屈關她什么事!要不是董耘把這個差事交到她手上了,她才懶得過問。 倒是莊肅聽說后親自前去,卻在孟之州那里吃了閉門羹。人家一整天地在院子里練箭,射柿子樹上新掛的柿子,見都沒見他。莊肅也回來跟沈練抱怨說:“……軍功沒多少,架子都要頂到我臉上來了,現在的年輕人怎么這么狂?” 沈大人看他一眼:“什么都沒問出來?”他隨手給自己的文須雀喂了一把小米。 “沒有。你還是別派小師弟去碰壁了。那孟之州實在太狂,沒人制得住他?!鼻f肅拍了拍他的肩,“還有,今年估計也沒有柿子吃了?!?/br> 沈練又長嘆口氣:“行了,我知道該怎么辦了?!?/br> 叫司務打盆水進來,他要洗手進宮一趟。 這日準備從大理寺下班的長寧本來正想從絲綢胡同里穿出去,卻被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擋住了去路。 車后的錦衣衛簇擁一字排開,干脆把路完全堵住了。 長寧下車站定,看到里面走出來個人,身披灰鼠皮大氅,表情冷漠,不是陳昭是誰。 “陳大人今日頗有雅興,竟然來攔趙某?!遍L寧對他自然沒什么好印象,微微一笑說,“青天白日的,大人有何貴干?” “陳某傷了趙大人,趙大人又害陳某被皇上罰跪。如此一說來,我們實則恩怨已經分明了?!标愓训?。 趙長寧就一笑:“陳大人當真覺得已經恩怨分明了?” 陳昭卻不再接這個話了,轉而說:“坊市胡同有家掃雪茶社,供頂級碧螺春,不知道趙大人感不感興趣?”他問了之后又接了一句,“當然,趙大人就算不感興趣,恐怕也要跟我走一趟的?!?/br> 掃雪茶社,此茶社背后的主人實則是翰林院侍讀學士宋大人,往來的也是頂級文人雅士。 侍者將陳昭迎到了二樓的雅間,錦衣衛立刻將二樓守住,不許任何人再上去。侍者一看這位身份不凡,臉色也煞得很,搞這么大排場難不成是來砸場子的?于是有些遲疑。 陳昭見他不動就冷冷道:“還不下去?” 侍者還是未動,又看了趙長寧一眼,長寧才道:“這位是錦衣衛指揮使大人,快叫你們羅掌柜親自上最好的茶來招待?!?/br> 侍者跟趙長寧是認識的,如此才躬身,語氣輕快:“那趙大人您請稍等!馬上就來?!?/br> 趙長寧才坐了下來說:“此茶社的店主我認識,若陳大人早說要來,我就知會一聲了?!?/br> 半柱香的功夫,羅掌柜親自奉了茶上來。給二位大人恭敬地奉了茶,低聲湊在趙長寧耳邊說話。說的是什么陳昭聽不到,只見長寧微一擺手,似乎示意了什么。這位羅掌柜才帶著人退出去,順便帶上了門。 長寧端起紫砂壺給他倒茶,淡淡道:“我知道陳大人找我為什么?!?/br> 陳昭這時候才笑了笑:“趙大人聰慧無比,既然已經知道用一個‘蠻’字來刺激陳某,想必是知道些什么的。我只想問趙大人一句話,這個‘蠻’字——你究竟是從哪里來的?”眼神竟然有些凌厲。 長寧抬頭:“讓我回答大人這個問題,其實也不難,但是大人也需要告訴我一件事。這個‘蠻’與大人,究竟有什么關系?” 陳昭聽到長寧的話就沉默了,似乎不太想說,長寧喝茶,補了句:“大人若不說,我恐怕也只能說什么都不知道。即便陳大人再怎么逼問我,我也不會說的?!?/br> 陳昭捏緊茶杯,才緩緩松開:“也并非我想隱瞞,只是說來艱難。我有個小我六歲的胞弟,小名便是蠻兒,只是他兩歲的時候,被我家里的一個姨娘陷害至今下落不明,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找他,我母親也因思念他過度,這些年郁郁寡歡,如果你有任何他的消息——” 其實陳昭說到這里的時候,趙長寧是恍惚了一下的,雖然她看上去仍然平靜,心里卻是驚濤駭浪! 原來陳蠻真的是陳家的孩子,一個差點受冤入獄,自幼飽受貧寒疾苦的人,竟然是陳氏子弟,錦衣衛指揮使的親弟弟。 她定定地看向陳昭:“你當真想他回去?” 陳昭聽到這里,臉上卻飛快地掠過一絲喜悅:“他真的還活著?他在哪里?” 看到一向面色陰沉的陳昭這個樣子,趙長寧輕輕道:“陳大人不用太高興,我暫時不能告訴你他是誰?!?/br> 陳昭聽到這里,手就按住了放在桌上的繡春刀劍柄,趙長寧微微一笑:“陳大人若殺了我,恐怕就更不能知道了?!?/br> 但陳昭仍然沒有放松,冷冷地看著她。 “陳大人也不用急于一時,你也可以自己派人去查。但如果你當真想要他回去,就不要太輕舉妄動?!壁w長寧起身準備離開,她自然不能立刻給陳昭說陳蠻的下落,這畢竟是陳蠻自己的事,讓他自己做決定吧。 “站住?!标愓岩矝]站起來,而是慢聲叫住她,“我來找你不止為此事,有個人要見你?!?/br> 這個‘他’指的是誰其實是不言而喻。 長寧被他帶出了茶社,只見前面到了一個宅院。 她倒也不怕陳昭使詐,下了馬車跟在陳昭身后進去了。 陳昭還沒討厭她到非要殺他不可的地步。就算真要殺她,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請她走,這個她心里還是很清楚的。 這宅子是三進的門,每一進都護衛重重。進門之后,長寧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屋檐洞眼,她看過一些機關布置的書,知道多半布置著筒箭。大明的時候,武器研發其實已經非常先進了,這個宅子的安全級別是不言而喻的,若不是陳昭領著,她恐怕一道門都進不來。 院子里面倒是非常的風雅,布置了疏木假山,泉眼流出一條溪澗,從草木之間穿過。漏窗外植兩株芭蕉,長寧一眼就看到一座涼亭,亭下擺了桌,身著玄色袞冕的帝王在喝酒,四周寂靜無人。 而她回過頭的時候,發現領自己進來的陳昭也不見了。 坐在涼亭下的帝王向她招了招手。 長寧緩步向他走過去,正要行禮,卻被他止住了:“不準跪?!?/br> 他說不跪就不跪吧,她也不是非得跪了才能舒服。 朱明熾精壯高大的身邊穿著件玄色常服,即便是常服,也有暗銀色葉紋繡在袖上,動作之間頗為尊貴。他穩穩地給趙長寧倒茶,問道:“……在大理寺遇到什么麻煩了?” 長寧抬頭看他。他只淡淡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