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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明熙想到今日朱明熾跟魏頤比武之事,在她臨走的時候,就對她說:“……你替我給二哥送些東西過去。若剛才給他,怕他覺得是我的賞賜,心里會不舒服?!闭f罷讓內侍拿了幾個錦盒給她,都是頂級的山珍、貢品之類的。 于是等宴席結束之后,趙長寧就帶著東西給朱明熾送過去。她是來送過幾次文書的,路比較熟。門房為她通稟了一聲,出來就告訴她:“二殿下正在見客,讓您先帶著東西進去?!?/br> 長寧遂提著東西進去?;首拥母⌒薜脷馀筛叽?,雕梁畫棟,回廊曲曲折折。 正房重兵把守,戒備森嚴。朱明熾還在里面跟常國公高鎮說話,屋里亮著燭火。趙長寧背手等了會兒,此時夜幕低垂,一輪圓月又大又皎潔,透過掛落之間的縫隙落在地上,當真是月光如水。 就在趙長寧賞月的時候,常國公高鎮已經出來了,見長寧站在廡廊下,笑道:“原有人在等你,你還跟我說了那么久?!?/br> 趙長寧回身拱手道:“見過常國公?!?/br> 常國公跟朱明熾一起打過仗,所以算跟朱明熾關系最好,經常一起喝酒什么的。 “你竟然認得我?”高鎮一挑眉,奇道,“我們見過嗎?” 趙長寧微微一笑:“國公爺是貴人多忘事,圍獵的時候遠遠見過國公爺一次?!?/br> 朱明熾跟在高鎮背后出來:“行了,再晚回去就要宵禁了?!陛p抬下巴示意旁邊侍衛,“送常國公出去吧?!?/br> 高鎮也怕宵禁后走不了,向長寧笑了笑,便披了件斗篷離開了。 朱明熾才道:“進來吧?!?/br> 趙長寧這才隨著朱明熾進了屋子。這應當是間書房,但多寶閣上書很少,也沒有什么花瓶盆景之類的東西,跟朱明熾這個人一樣,簡潔嚴肅。朱明熾一進來就坐下來繼續看書,他也不說話,但又沒有開口讓趙長寧走,屋內一時出奇的寂靜。 長寧不知道他這是何意,本來她打算送了東西就走,只看到燭光籠罩在自己半身側,外面卻是nongnong的黑夜,好像處在一個奇怪的交界處。 她也很擔心宵禁好不好,一旦過了戌時就不能通馬車了,朱明熾怎么半句話也不說。何況與朱明熾單獨同處一室的時候,感覺總是很奇怪。也許還是會想到那天晚上,被這個男人壓著吻的事。 就這樣獨處,似乎那種帶著曖昧狹弄的恐懼,還是從根骨之間滲透進來。 ☆、第四十七章 第47章 屋內滿室燭影晃動。 沉寂許久后,趙長寧才低頭說道:“東西已送到,若殿下沒有別的吩咐,下官就退下了?!?/br> 朱明熾卻慢慢翻過一頁書,沒有說話,也沒有讓她退下。 二殿下究竟想做什么? 但是他沒有說退下,趙長寧又不敢走。想想站了也小半個時辰了,幸好以前讀書的時候,經常被罰跪或者罰站什么的,站這點時辰還沒什么。最長的一次她罰站了半天,那時候她才十二歲,性格還沒有現在這么好,那次趙長松的丫頭欺辱長寧的丫頭,長寧就去找趙長松說理,結果趙長松反而砸了她一身的墨汁。她也惱火了,什么嫡長孫修養也顧不得了,揮拳就打趙長松。 趙長松比她小一歲,大家那時候都是孩子,竟一時讓長寧給壓制住了。旁邊趙長淮過來勸架,都被趙長寧牽連打了兩拳。然后趙長松也反過來打她,兩個人扭打做一團,看得趙長淮都驚呆了,連忙叫人去找老太爺過來。 結果可想而知,趙長寧身為兄長帶頭打人,被老太爺重重地處罰。趙長松也挨了頓鞭子。 那時候她就在祖祠里罰站。顧嬤嬤還挎著籃子,裝了一碟龍眼包子,偷偷跑到祠堂里來給她送飯吃。長寧一口吃一個,龍眼包子里面裝的蝦仁和rou陷,一咬就滿口濃香的湯。她一邊吃一邊哭,覺得自己命真苦。 思緒漫漫,趙長寧低頭看鞋尖,竟連自己站著也不覺得有什么了。如水的月光照進來,滿室的光華,卻沉寂如水。 朱明熾卻放下書站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上次見她穿的是件湖藍色的褙子,絲綢一樣的長發流下羸弱的肩膀,別了兩枚瓔珞寶結?,F在長發束冠,戴烏紗帽,淡青色綢子官袍,雖然俊雅,卻不見那時候的女兒態了。只看她的下巴,耳垂,低垂的眼睛,才找得到那絲嬌柔。偏偏在他面前,趙長寧謹慎而防備。 她害他出了這么大的岔子,怎么能輕易放她回去。 趙長寧驀地抬頭,正好對上他的幽深的雙眸。她莫名往后退了一步,然后靠住了門。 趙長寧想到那晚的事,握緊了手,覺得手心汗津津的。 朱明熾嘴角微微一扯:“你當真……沒有半點女子的自覺!” “殿下要是無事,下官東西送到,就該走了?!壁w長寧別開頭,不敢再對上他的視線了。 “今天那蠻子要不是為了問你的事,也不會使出全力。我也不會被逼得反攻?!敝烀鳠氲卣f,“我無意于皇位,他們卻一逼再逼,徒惹我的太子弟弟生出猜忌。這該算在你頭上吧?” 趙長寧心想這怎么能算在她的頭上?分明就是你們自己爾虞我詐,她只是個由頭而已。 “那殿下想要如何?”趙長寧深吸了一口氣。至于是否無意于皇位,這不是她管的事。 朱明熾就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淡淡說:“我的損失……我諒你也賠不起!” 趙長寧便笑了笑,頭一偏別開他的手:“方才倒是害殿下破了件衣裳……殿下若不嫌棄,下官愿為殿下重做兩身衣裳,到時候給您送過來,只需殿下給我尺寸就行了?!?/br> 朱明熾眼睛微瞇:“這就算了?” 趙長寧于是又說:“那不如殿下將這件衣裳給我,我拿回去讓婆子給殿下補好,再給您送過來?” 朱明熾沒說好,也沒說哪里不好。但這態度分明就是在說不好。然后他嘖了聲笑了:“趙大人倒是挺會精打細算的?!?/br> “殿下還想如何?”趙長寧嘆了口氣道,“下官一無財,二無勢,只要殿下說了,下官便去做?!?/br> 朱明熾終于后退了些,坐回東坡椅上?!澳阕约合氚?,我這人,也不是白白幫別人的?!?/br> 朱明熾分明就是在耍她而已!趙長寧垂眸四下看,錢權女色,對于二殿下來說還有什么缺的。她看到朱明熾還破的衣袍,突然道:“要是殿下不嫌棄,下官倒愿意為殿下親手補這袍子?!?/br> 朱明熾倒是有點意外,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抬頭道:“你會女紅?” 趙長寧是正經的世家嫡長孫,怎么可能學針線。她搖了搖頭:“想來……應該也不難,沒吃過豬rou,未必沒見過豬跑。只要殿下不嫌棄就行?!?/br> 這人總算是勉強嗯了聲。趙長寧就松了口氣,出門讓人送了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