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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二叔怎么會像為難你?!壁w承廉嘆了口氣,“太子身邊的親信不止我一個,這個主意也不是我一個人的。這兩個人是心腹,必須要保下——而且大家也等著你表態度,先前是太子提拔你進入大理寺,否則你現在還在翰林院熬資歷,又如何能立刻做正六品的官。如今是你要報答太子的時候了,長寧,你已經入仕了。官場上的事……你也該學著些,兩面搖擺從來沒有好處的?!?/br> 趙長寧早猜到了趙承廉的目的,只是讓她立刻就做這樣的事,她還是不習慣。 她想做的,是如同季大人這樣的人,無論是誰提起來都贊不絕口,官場這么復雜,卻沒人說他們半個‘不’字。她也沒有想做廉吏清官的大志,但至少交到她手上的事情該怎么樣就怎么樣,按律處置。不會包庇也不會縱容。 誰入官場的時候,不想做這樣的人? “二叔,私藏證據若被發現了。嚴重者可同罪論處?!壁w長寧聲音低了些,“再者縱容窩藏有罪之人,毀壞證據,您讓我如何處得?” “現在證據應該只經過了你的手吧,你若是改了證據,沒有人知道?!壁w承廉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長寧,你沒有辦法,你必須做?!?/br> “二叔再跟你說一點,你以為你大理寺正的官職是怎么得來的?大理寺少卿沈練上報了皇上,自有太子殿下替你美言幾句,皇上愿意給太子殿下臉面。否則縱然你破了再大的案子,也沒有誰能在當官不足一月的時候就升官。你知不知道?” 趙承廉的語氣已經有些嚴厲了。 “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想想趙家。太子殿下是看在趙家的面子上,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如此重視你。否則何以只抬舉你?你若不幫,將趙家置于何地,將我置于何地!你是長孫,你祖父最看重你,將家族的希望都放在你的肩上,太子殿下也極為器重你,我想你自己也明白這個。我也實話告訴你了,這就是太子殿下的命令,殿下的字跡你若認識,就自己選吧!” 說罷趙承廉遞給她一張紙條,看著她。 她緩緩展開看了一眼,上面只有兩個人名。字跡俊秀,人如其字。至于是不是太子的筆跡她不知道,其實也不重要。 趙長寧一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剛進入大理寺為官的時候,心里總有股浩然正氣,覺得自一定能做想做的。雖然她早明白,太子殿下把她放入大理寺的那一刻起,這一天就會到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長寧何怕沒得官做?但是趙承廉拿趙家、拿自己來壓她妥協。她不能不顧家族。至少,不能現在違逆太子的意思。 趙長寧閉了閉眼睛,她緩緩睜開,嘆了口氣:“二叔,倒不必我隱瞞證據,這個實在是太顯眼了。我有個辦法,我雖然同樣將證據上交,若這二人有書信,書信是沒有辦法的,我將書信毀了。但名冊是動不了的,不過就是貪污稅銀么,我告訴你們具體的數額,你們用巧賬回填,到時候雖然有孫大人的名冊在,可賬目卻是對得上的,何怕大理寺和都察院來找,死無對證而已?!?/br> 趙承廉看著長寧,眼睛微光一閃。果然聰明,可惜性格清高了些。 “你這份心思,太子殿下都記得?!壁w承廉輕輕一拍她的肩側,“太子殿下還讓我轉述,三日后是他的生辰,他請你去東宮赴宴?!?/br> “我知道了,多謝二叔?!遍L寧輕輕點頭。 趙承廉離開后,長寧的目光在那些抄錄的信件里游移,原信件還存在大理寺里,是帶不出大理寺的。她一封封地找過去,翻了兩遍,越翻越快,最后沒看到那兩個人名字的信件,她突然就松了口氣,失神地坐在了東坡椅上。 但是那一天……遲早會來的。 趙長寧突然很想喝酒,但是能陪她喝酒的趙長旭已經去了國子監讀武生,趙長松她又不是很熟。 趙長寧站起身,叫香榧為她拿一小壇子酒來,拎著酒就出門了。 當趙長淮抬頭的時候,就看到一壇子酒放在他面前?!耙灰染??”他看到長寧冷淡的臉。 兄弟二人擺了幾盤椒鹽花生米之類的下酒菜,在屋外頭喝酒。 趙長淮這人是悶嘴葫蘆,你不說話他就不會說。于是趙長寧就淡淡說:“長淮,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能害別人的?!?/br> 趙長淮看她一眼,問道:“你什么意思?” “只是問問,別太敏感?!壁w長寧看著遠處日頭下波光粼粼的河面,把玩著酒杯。 “你恨他的時候?!壁w長淮才轉過頭回答道,“他處處不如你,但是他得到了最好的一切,你不甘心,自然就心生嫉妒?!?/br> 長寧回頭看他:“……這是你的切身案例么?” “我只是舉例子,你再這樣我不說了?!壁w長淮喝了口酒。 “好吧?!遍L寧也喝酒,兩人就這么靜靜地坐著。趙長淮以為他有什么心事才找他喝酒的,結果回頭一看,長寧酒量一般,已經靠在桌上醉倒了。臉上還沾了些花生米的細鹽。 “哥哥?”趙長淮喚他,見喊不答應,走到他面前,想著要不要把他扶回去。長寧看上去不重,而且……竟然有種很好抱的感覺。 其實他已經沒這么討厭這個人了。 算了,懶得扶他。剛才問的都是些什么話,莫名其妙的。趙長淮招手讓旁邊的小廝過來:“把大少爺扶回去休息?!?/br> 很快就到了太子生辰那日,皇上降下了恩典,官員們可再額外沐休兩日。這就是皇上對太子的溺愛,沒有哪個皇子比得了。 趙長寧穿了官服,整理好了衣裳。隨著二叔一同進東宮為太子賀壽。 東宮內正是張燈結彩的光景,重重黃色琉璃瓦,高大寬闊的院廊,往來的宮女都穿右衽寬袖上襦,褶子裙,梳雙環髻,這是宮女慣有的打扮。聽聞趙長寧來了,太子殿下派了隨侍過來接她過去。 長寧隨著內侍到了東宮演武場。只見是一方大堂,放著兵器架,地方開闊。演武場上有兩個人在比刀,四周御林軍重兵把守,朱明熙穿了件深藍色團龍云紋右衽長袍,戴銀絲八寶冠,面如冠玉,坐在為首的位置上。 王公貴族、或者大將在席間,沒見著有文臣。趙長寧還看到了魏頤、朱明睿,正與旁邊的大臣說笑。其間有一個不足五歲的孩子,他身邊跟了兩個嬤嬤,粉雕玉琢的精致,坐在椅子上腳都夠不著地。應該是五皇子朱明謙。 卻是太子招手讓他過去,笑著吩咐隨侍:“在我旁邊加把椅子,讓趙大人也看看?!?/br> 太子殿下坐在最前面,她坐在他旁邊,這如何可以!趙長寧推辭,但太子此人雖然溫柔,心智卻是堅定的。趙長寧是自己人,他想寵信她,他就會用一切捧他的辦法。這樣的殊榮,當真不是每個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