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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題,會試就別想了,沒點寫文章的真本事就是在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功課太多趙長寧還有點愁,畢竟趙老太爺還另外給她請了個家教七叔,也不知道這位嚴不嚴苛。 古先生還把趙長寧叫過去,叮囑她:“明日是初九,你回去跟老太爺商量一番,我帶你們出去祭拜孔廟。我看你們是憋在籠子里讀書讀久了,該出去轉轉?!?/br> 古先生在趙家族學任職前,有長期帶各種沖刺班的經驗。趙長寧拱手道:“勞煩先生費心,我回去就稟明祖父此事?!?/br> 族學里的學生知道能出去了,熱鬧地說起話來。初九逢單數,正好明照坊還有集市和廟會,四面八方的貨郎都要來擺攤,到時候可以趁機買些新奇的玩意兒和話本。他們已經很久沒出去放過風了。 趙長寧其實也挺高興的,她現在娛樂活動不多,能出去轉轉已經是好的了。她讓四安給她收拾書匣子,還要去七叔那里。 路過趙長淮身邊的時候,趙長淮在和杜少陵說話,談笑風生,好像砸她手那件事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趙長寧笑容一收,神情冰冷漠然地從他身邊經過了。 杜少陵昨夜回去念了數遍道德經,才把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邪念壓下去了。見趙長寧出去了,他對趙長淮說:“我瞧你哥哥人不錯,你又何必針對他?上次跟趙長松起爭執,他還是明事理的?!?/br> 趙長淮笑著搖頭,慢慢說:“我這個哥哥一慣軟弱,嫡長孫他坐不得?!?/br> 他看著趙長寧遠去的背影,稍微沉默了一下。 趙長寧到了周承禮所住的東院,他在趙家的地位比較奇怪,平時一般是很少出面的,要說官職卻也不是太高,但趙老太爺、趙承廉等人卻對他很尊敬,一般的事不會到東院來打擾他。 他院里僅布置了一座太湖石的假山,架了葡萄藤,冬日里魚池結冰了。厚棉簾子外垂手站了幾個穿夾襖的丫頭??吹剿臀⑿χ蟻砬恚骸按笊贍?,勞煩您在屋內稍等,七爺有事出去了,頃刻便回來?!?/br> 趙長寧來之前還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他竟然不在?她撩簾子進去,屋內燒著地龍,布置了博古架,她在長案旁坐下來,看到對面還掛了一柄龍泉寶劍,紅纓上有八個琉璃珠子。又掛了他一件日常穿的斗篷,外衣。 他是住這個屋的?趙長寧突然覺得她在這里學習會不會不太好。 許久不見人回來,她先擺了筆墨寫文章。因練刻石的原因,手腕有力許多,寫字不如原來累了。當年字跡的進步并不大,書法并非一日之功,長寧知道,這三個月她能糾正自己寫得端正流暢就是好的了。 古先生給的文章題出自:邦有道,危言危行;邦無道,危行言孫。這個題目直譯過來的意思是,國家有道要言行正直,國家無道要小心的言行正直。她一看這題就犯了難,這是三題中最難的一道,國有道好說,但在會試上,誰敢拿國無道來舉例子?當官的問題先放一邊,還想不想要腦袋了? 自上次被罰之后,趙長寧心里已經坦坦蕩蕩,下筆自然是自己真正所想。不敢拿本朝來舉例子,最好舉例的是前朝。這又如何聯系到治國?恐怕是要從君子的修養出發,再講述為臣之道。真的去寫做人就是偏題了。 她磨墨寫文章,不覺外頭都已經蒙蒙發黑了,有人端了燭臺進來,她以為是四安,就沒有抬頭說:“回去通傳大太太,我怕要晚些才能回去了?!?/br> 燭臺輕放在了她的旁邊,朦朧的光籠罩了長寧細長的手指,還在凝眉苦思。 “寫好了嗎?”這人淡淡地問。 趙長寧的背脊被猛地繃直了,這個聲音……便是前夜那個男子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卡文,今天是雙更,另一章我寫好了,但不太滿意,我修改了再放上來。 ☆、第十七章 第17章 這個男人就是周承禮。 他應該是才回來,放下燭臺后解下斗篷的系帶,里頭只穿了件深藍直裰薄襖,手肘上竟戴著皮革護腕,走到了她的面前。 趙長寧站起來,先拱手道:“七叔,您回來了?!?/br> 周承禮嗯了聲坐下來:“老太爺讓我教導你,我正好有空。不必緊張。你且寫你的,有什么不懂的問我就是了?!?/br> 趙長寧抬起頭,他拿起了博古架上的一本書看。濃長的劍眉,筆挺的鼻梁,一側暖黃的光。似乎察覺到了長寧的目光,抬起頭兩人便對視上。趙長寧立刻避開,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這屋內除了他二人之外再無別人了。 周承禮問她:“怎么了?” 怎么不了?自然在想他那晚的作為究竟是為什么。 趙長寧沒有說什么,既然周承禮都表現得如此淡定,她何必去問?她甚至覺得周承禮是知道她的真正身份的。他沒有說,證明這個人對她無害。她繼續寫自己的文章:“倒也不是,聽說七叔曾經在白鹿洞書院任教,所以有些好奇罷了?!卑茁苟磿菏乔缚蓴档暮脮?,非常有名氣,每年從里面出來的舉子十多個總是有的。 周承禮笑了一聲:“哦?白鹿洞么,那時候書院的院長是我同門的師兄,便幫了兩年?!?/br> 天已經徹底黑了,伺候他的仆婦又端了兩盞燭火進來。周承禮看著她寫字,突然問:“你在練石刻?” 趙長寧恭敬應道:“是在練,七叔如何知道的?” “你手指上的傷口?!敝艹卸Y繼續看他的書。 因為練石刻,她的指頭的確有些細小的傷口,刻刀太利了,原來是這般看出來的。兩人又沒有說話了,趙長寧收斂心神,繼續自己的思路,倒也不覺得餓。等一氣呵成了,才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原來婢女已經把菜端了進來,菜色也不多。一盤冰糖紅燒孢子rou,冬瓜煨金銀火腿,清蒸鱸魚,淋了咸香醬汁。再幾碟清炒、涼拌的黃瓜絲、萵苣片、白玉菜心。 “你先吃吧?!敝艹卸Y跟她說,他自己卻先出去了。 趙長寧見他不吃,自己身為小輩,怎么好先開始吃。往門外看,黑洞洞的夜里大雪如席,竟又下起雪來了,外頭的婆子在吩咐小丫頭燒熱水,周承禮似乎在和誰說話?!啊椰F在有事走不開……你們自己注意就行了,不用來問我……他那邊我親自去回話?!?/br> 那邊說:“七爺煩請盡快,這邊沒您坐鎮怕是不行的?!?/br> 周承禮卻說:“你以后不要到趙家來找我,否則也不必來找我了,滾去找別人吧?!?/br> 誰來找他?通州縣衙?趙長寧總覺得周承禮應該私底下有動作,趙家的人都不知道。只不過和她無關的話,別人的事她為什么要過問,周承禮只是名義上的七叔。 不一會他又進來了,身上帶著一股外頭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