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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的臺階下正站在個高大身影,太陽落在他的肩頭。北風吹起他朝服上的佩綬。 侍人見他站了許久,里頭又關了門,也沒有個吩咐傳出來,心里納悶。 此人雖和里頭那個罪臣趙長寧是親兄弟,卻是皇帝的親信,如今剛封了兵部侍郎,風頭正勁,皇上也極為寵幸的啊。難不成皇上不知道是趙侍郎來了? 他最后還是斗膽上了宮門前,接連的酷寒讓石階宛如冰雕般的冷,穿著薄棉褲的侍人卻撲通一聲就跪下去了。他很快地通稟說:“爺,趙長淮趙大人要拜見您,已經在皇極殿外立了許久,您是否要見……” 里頭沒有半點聲音。 趙長淮見宮門不開,想到皇上不會饒她。 她這人素來高傲冷淡,怕也不會對皇上曲意奉承,她身子骨又不好,跪幾個時辰,恐怕回去也要病上幾天的。 他心里焦急,低低地嘆氣。也撩了衣袍跪下。 那可是真的雪地冰碴,叫太陽曬得有點化了,水浸進了褲里,冷得刺骨。 趙長淮卻朗聲道:“皇上,微臣唯趙長寧這一個哥哥。懇請皇上念微臣勞苦功高的份上,哥哥身為大理寺少卿,平反冤案無數的份上,饒了微臣的哥哥這一回吧。臣愿代哥哥受過。臣跪在外面,請皇上的恩準?!?/br> 還是沒有聲音,趙長淮更擔心她的安危。又磕了兩個頭:“請皇上恩準?!?/br> 他聽到這個聲音,卻回頭凝視她道:“你弟弟來救你了。非一母所出,怎的這般兄弟情深。我才封了他兵部侍郎兼任山西總兵,亦不怕丟了這頂烏紗帽?!?/br> “我記得上次你的風濕,他還特意去貴州給你尋苗藥來治……你若有個不好,好似十倍八倍的加在了他身上一樣。上次見你同他一起走在直道上,你們二人親密說笑,他還把自己的斗篷搭在你肩上?!?/br> 被這人扣在手上,屋內這么昏暗,龍榻周圍帷幕低垂。唯余隔扇照進來的團團金光,那金色越來越濃,是殘陽如血的顏色。 “那是微臣的親弟弟……”趙長寧淡淡地說。她覺得屈辱,臉白如雪。又聽到長淮的懇求聲,心里一片的死寂。 見她一直低頭,新皇的聲音立刻一厲:“趙長寧,你給我抬頭看著!” “看清楚你面前的這個人是誰!”他掐住她的下巴。 趙長寧被迫抬頭,入目是一張威嚴俊朗的臉,鬢若刀裁,冷酷無情。 那金光越來越濃,她把這個人的臉看得無比清楚。 趙長寧覺得金光太刺眼,而他捏得太緊了。她的嘴唇里有個名字,卻始終都喊不出來。 她張了張喉嚨,發現自己口渴得厲害。 作者有話要說: 新書首發,求支持→_→ 還是蘇文,所有人都喜歡女主那種,這是我的尿性。不過比起上本書,這本書的女主就沒人寵了,自己奮斗,豐衣足食~ ☆、第二章 第2章 門扇外的冷風猙獰地撲了進來,案臺上的燭火跳動。 趙長寧被冷風一吹,睜開了眼。 她跪在青布團云紋蒲團上,面前的長案上放了雙耳三足瑞獸白玉臥爐,煙霧絲絲裊繞升起。長案上是供奉的祖宗牌位,細葛布帷幔垂下來,一塊‘祖德流芳’的匾額懸在橫梁上。原來是跪得太累睡著了。 祖祠是十多年前所建,寒風透過棱格窗扇撲在她臉上,這下是徹底清醒了。 她揉了揉眉心,竟然做了個這么荒謬的夢。 她現在連個進士的功名都沒有,竟然就夢到了什么大理寺少卿。不過這夢倒是…… 那人的guntang的手掌,健壯的腰身,強得讓人窒息的存在感。她似乎還能感覺得到。 趙長寧微嘆了口氣,抬頭望外頭看了看。 隔扇外正是大雪紛飛的光景,天色有點暗了,庭院里已經堆滿了積雪。北風刺骨如刀刮臉,她小時候是在南方長大的,沒怎么見到過雪。這樣的大,紛紛揚揚,鋪天蓋地而來,漫天之間竟然只剩下一片純白。 趙長寧只穿了件薄襖,凍得有點受不了了。卻只能略整了整衣擺,跪得更筆挺了些。 七年前她因病逝世,醒來之后便成了這位嫡長孫。 那時候她尚才十歲,就看到個美貌婦人帶著幾個女孩在哭她,衣裳角角上還掛了個粉粉的女娃。 別人都是錦衣玉食的嫡小姐生活,她卻是個女扮男裝挑著嫡長孫重擔的假把子,還有幾個拖油瓶掛在身上,jiejiemeimei的一大堆人。 這一群的鶯鶯燕燕的弱女子,只會圍著她哭,今天你哭明天我哭,哭得她頭疼。她一開始過,還未適應,自然不怎么想理會她們。但是后來見婦人和jiejie對她都關懷備至,她也沒有辦法,只能挑起了這個擔子。 方才她剛一下族學,就被家中祖父叫來罰跪。是因為族學里的功課完成得不好的緣故。 趙長寧并不嬌氣,但這身子自幼錦衣玉食,嬌氣無比。才跪了小半個時辰,膝蓋就痛得麻木了,頭暈腦脹,應該是感冒了。 她慢慢平復了氣息,卻聽到背后有腳步聲響起。 很慢很輕,然后一雙皂靴穩穩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趙長寧不知怎的想到了那個夢境。 這人也彎下腰來,卻低聲笑了笑:“長兄,你跪著竟然也能睡著嗎?” 趙長寧抬頭看來人,他穿了一件竹紋杭綢直裰。五官俊朗,眉眼深邃。兩人雖然同歲,他卻比她高大了很多。 這位正是她的庶弟趙長淮。不過庶弟是由祖父養大的,跟她并不親近。不僅不親近,兩人之間反而是水深火熱的仇敵。 趙長寧只是垂下眼,她淡淡地道:“二弟找我有何事?” 這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滴水不漏殺人不動聲色,長寧剛過來的時候還吃了他不少的暗虧。要不是她有個成年人的底子,早讓趙長淮給弄了。的確有天賦,他日位極人臣也不是沒可能的。 “祖父著我來傳一聲,叫你去書房回話?!壁w長淮也淡淡地說。 趙長寧雖比尋常女孩兒高,身體卻還要更嬌氣,跪了大半天早就不行了。她站了起來,卻膝蓋一軟沒站穩摔了,頭磕到了柞木地板,咚的一聲巨響,疼得半天起不來。 她喘了口氣,聽到趙長淮漠然地說:“長兄是個男孩兒,不會這點痛都受不住吧?” 趙長淮只是居高臨下的,冷冷地看著她。沒有絲毫想要幫忙的意圖。 趙長寧覺得奇怪極了,夢里那個跪著為自己求情,疼在她身上,十倍與他身,恨不得一切代jiejie受過的趙長淮,不惜丟官的趙長淮真的是眼前這個混蛋?果然是做夢呢。 趙長寧也沒指望這庶弟真的會幫她。她想自己爬起來,但是手腳根本使不上力。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