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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定的范圍,我認為,這次心理鑒定的重點是呼喚和梳理,幫助警方了解喬怡潼處在不同人格狀態時的性格特征、思維邏輯。常規的心理疏導、干預對長期處在次人格狀態的她效果并不顯著,催眠或許是呼喚主人格的一個捷徑,但也可能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大家要做好心理準備。雖說是心理鑒定,我更愿意將它當成心理治療。老賀,說說你的想法?!?/br> 賀昴騰推了推黑色圓框眼鏡,手里攥著根魔棒把玩,笑瞇瞇、慢悠悠地說:“我嘛,是這么想的。對喬怡潼的催眠要分兩個層次,第一個層次,也是比較容易達到的一個層次,那就是‘?!幌隆蕹姥?!”他揮動一下魔棒,好像施了個魔法似的,“這是個自我欺騙、自我麻醉下生出來的一個東西,‘她’本來就不存在這個世界中,這種狀態會影響我對主人格的呼喚。在這個階段里,我將采用父式催眠,強勢地對她進行心理暗示甚至是命令,讓她以后不要一get到什么點就把狀態調整到那個欣雪2上。這個階段預計一到兩個療程,也就是5到10次催眠治療。第二個層次比較困難,那就是——把主人格給勾出來……主人格是不會被殺死的,所以‘喬怡潼’一定還在,愿不愿意出來面對大家而已?!?/br> 祝瑾年想起欣雪2與自己通話時,曾懷疑自己是雙重人格,非常懼怕被欣雪1擠掉、從此消失?,F在催眠治療的第一步就是要把“她”剔除,也真是造化弄人。她微微蹙眉,說:“她的主人格隱藏得非常深,至少近兩三年的時間里都處在葉欣雪的狀態。母親鄒英的電話、前男友卓偉、身份證什么的……都喚不起她的主人格意識?!?/br> 聶羽崢一針見血,“你說的這些人和物,本來就是她想逃避的東西。越是用這些東西刺激她,她越不愿意面對、越是要用欣雪的身份來與之作對?!?/br> 賀昴騰“嘖”了一聲,一攤手,“她到底愿意面對什么呢……” 祝瑾年被問住了,一心想確定喬怡潼到底分裂出幾個人格的她忽略了這個最重要的問題。 聶羽崢卻顯得胸有成竹,“你們有沒有想過,一直對現狀不滿甚至逃避、渴望變成他人的喬怡潼到鵬市之后才分裂出第二人格?在涼肅時,為什么人格如此穩定?不能否認的是,葉欣雪去世的消息對她是個直接的刺激,然而,我重新聽了一遍她母親鄒英的錄音,發現某個人在她的童年時期也同樣起著重要作用?!?/br> 祝瑾年一愣,看向他——他昨晚九點多離開她家去赴約,到家已經十一點多了,再聽一遍鄒英的敘述?!且不說鄒英連續講了三個多小時的話,在奔波了一天的情況下,疲憊的深夜還能耐著性子聽那樣聒噪的女聲碎碎念!她以前對他有偏見,以為他總是憑著書本知識和以往經驗去揣摩人心、大家對他的認可過甚,卻沒有想過他在背后付出了幾倍的精力。 是啊,哪有什么不流汗的天才呢? 許是她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過久,他停住,朝她投來一個詢問的目光,好像在征求她的意見。她怕打斷他思路,趕緊搖搖頭,他的目光在她臉上又停留了一會兒,才神色平靜地繼續說—— “這個人就是鄒英的鄰居,一位叫洪玉桂的老太太。鄒英當時提到過,她是會計,工作相對穩定,還有些外快,上班時,孩子無人照看,經常托給鄰居洪玉桂。今天早上我打電話給鄒英,她跟我‘聊’了一個多小時……” 說到這里,他窘迫地清清嗓子,深知內情的祝瑾年沒忍住,捂著嘴笑了,覺得這時候的他竟然有幾分可愛。 幾秒后,他恢復嚴肅:“我總結出幾個信息——洪玉桂為人豁達慈祥,早年生了一個女兒,但未成年就因病去世了,一直對鄒英和喬怡潼很好,喬怡潼已把她當成親奶奶一般。這個人和葉欣雪的去世時間差不多,這是個巧合,但很可能共同對喬怡潼產生了刺激?;谶@種巧合,我們是否可以做這樣的推測——洪玉桂的去世割裂了喬怡潼對舊身份的眷戀,葉欣雪的去世把她引向了新身份?!?/br> 賀昴騰眼睛一亮,“這個洪奶奶是哪里人?” “杭城?!?/br> “孩童時代印象最深的無非兩件事,菜肴口味和入睡歌謠。菜肴口味是沒辦法了,能不能幫我問問洪玉桂哄孩子睡覺時都喜歡唱什么童謠?” “你的意思是——給她建立一個心錨?”聶羽崢豁然。 心錨是人的內心某種情感與行為的某一個動作、表情之間的鏈接而產生的條件反射。當條件與反射之鏈接模式銜接完好后,人的心錨就建立了。 賀昴騰點頭如搗蒜,“對!我要用這個帶著方言口音的咒語來喚起喬怡潼潛意識里對自我身份的認同和懷念,讓她蘇醒?!?/br> 祝瑾年心里再次暗笑,表面上不動聲色,“這個容易,再給鄒英打幾次電話就有了?!?/br> “既然如此,這項簡單的工作就由你負責?!甭櫽饙樢荒槆烂C,顯得非常公事公辦,“反正,你的手傷也不適合做其他繁重的事?!?/br> 大混蛋!祝瑾年撇嘴,卻只能壓著不爽咬牙虛偽道:“謝謝聶總體諒,呵呵呵……” “不必客氣,應該的?!彼裘蓟卮?,“散會后到我辦公室一趟,有事交代你?!?/br> 喬怡潼初步的催眠方案就此定下,剔除“欣雪2”的工作先由賀昴騰與他的助理江滿全權負責,他們商量了一下,待喬怡潼脫毒治療后再進行,一方面是沒有身體戒斷反應的干擾,另一方面也有助于她第二階段的康復治療。因此,正式介入就得等春節后了。 想到還要給鄒英打幾次電話,祝瑾年就覺得任重而道遠。她慢慢走到位于走廊盡頭那間幾乎從不敞開的總監辦公室,聶羽崢站在門口,正要按密碼鎖。 “聶總?!彼裘?,因他把給鄒英打電話的任務布置給她,就充滿興師問罪的口吻,“我要不要待會兒再來,等你把里頭的蜘蛛網什么的打掃打掃?” “蜘蛛網沒有,蜘蛛精一個?!彼麘蛑o道,輸了幾個數字,門鎖發出“滴”的一聲。里頭很暗,他先一步走了進去,拉開窗簾,便一下子敞亮起來。 聶羽崢回身,見她還站在門口,就問:“不進來?” 祝瑾年這才走進去,約八十平米的辦公室由棕色、原木色和白色構成,進門正對面是待客區和整扇的落地玻璃窗,右手邊半扇由一排原木色豎條組成的隔斷墻,繞過隔斷墻,就是辦公區。設計簡約的組合辦公桌上除了一臺寬屏電腦外空無一物,辦公桌后是深棕色的嵌入式書柜,零星排放著一些專業書籍。 她隨手在沙發扶手上抹了一把,竟沒沾上厚厚的灰?!爸┲刖W和蜘蛛精都沒有,我很意外?!?/br> “誰說沒有?”聶羽崢把門帶上,順便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