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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一套背面一套的賀昌杰盡情地在大家面前展露他的驕子風采。 而他的表現也讓某些因為他落榜而心有疑慮的人們再一次對賀老爺夫婦前段時間在一場婚宴上所說的話產生了認同。 覺得賀昌杰當真如他們所說的一樣,只是一時的發揮不好,三年后必定會卷土重來。 賀昌杰這次回鄉,其實是滿心彷徨和忐忑的。 他很害怕碰到各色各樣的異樣目光,遭受到各種類似于傷仲永的奚落,可是他唯獨沒有想到大家對于他落榜歸來一事表現的如此淡定。 就好像他不是落榜而是高中歸來一樣的淡定。 鄉親們的態度讓賀昌杰心里真的是說不出的安慰。 他覺得大家必然是因為了解他的真實水平,所以才沒有對他這次居然落榜一事表現的如此淡定,因為他們很清楚,他這只是一時的失手,因為他們很清楚,三年后,他定然能頭戴舉人桂冠,風風光光的衣錦還鄉。 這樣想著的賀昌杰忍不住再次像從前一樣高高挺起了胸脯,原本帶著幾分黯淡和彷徨的神情也重新變得顧盼自雄起來。 可是這樣的得意在來到自己家門口時,又重新變成了焦慮和慌張。 賀老爺信奉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慣子如殺子,是以,在賀昌杰小的時候,他沒少用嬰兒手臂粗的木棍揍得賀昌杰遍體鱗傷。 賀昌杰為什么一被送進賀氏宗族的家學就玩命讀書? 不是他喜歡念書,而是他清楚的知道,只有念書才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只有念書才能夠讓他的父親對他有一絲好臉色,而不是動不動就揮舞著木棍把他打得體無完膚! 賀昌杰站在賀府門口做了好一番的思想準備后,帶著鵪鶉一樣的小書童叩響了自家因為他考上秀才,才漆了沒幾年的大門門環。 賀家近些年因為賀昌杰的緣故,在沅水縣城也算是有了一席之地,不過終究底蘊不足,不像別的大戶人家一樣,自有一番富貴風流的氣韻。 聽到響動過來開門的是一個氣喘吁吁的老頭兒。 這老頭兒與賀昌杰的母親賀夫人有著七扭八拐的親戚關系,又沒了子女贍養,孤苦伶仃的厲害,賀昌杰在知道后,為了在老師和同窗們以及族人們面前彰顯一下自己的美好品德,特意把這老頭兒供養在了家里,平日里也就讓他做些看門守戶的活計,他也做得挺樂活,挺知足的。 這老頭兒對賀昌杰那是有著極深的感激之情的。 一看到賀昌杰,他頓時激動壞了。 趕忙笑出一口快沒牙的嘴,緊趕慢趕地就要過來拉賀昌杰的手,邊拉邊用哽咽地聲音說:“杰哥兒你可算是回來了!你不知道你這些日子出去,老叔整日整夜的惦記著你,就怕你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的……” 賀昌杰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嫌惡之色,臉上卻露出了一個很是感激地笑容,回握住老頭兒的手說:“老叔,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您瞧,這不都好好兒的嘛?” 他自自然然地把手從老頭兒青筋畢露的蒼老大手里抽了出來。 “對了,老叔,我爹娘弟弟meimei最近這段時間還好吧?” 沒有察覺到他這一小動作的老頭兒一邊拿手背擦眼淚,一邊含含糊糊地說:“都好,大家都好,就是前些時候,聽說你落榜,家里亂了一小陣子?!?/br> 一說起落榜的事情,心里就不得勁兒的賀昌杰沒那個心思在和老頭兒糾纏下去,干脆隨便找了個借口,就直接腳底抹油了。 原本還想和他說上兩句少夫人的好,巴望著他能夠沉下心來好好跟少夫人過日子的老頭兒只能滿臉失落地放下了伸向賀昌杰背影的手。 滿心失落的他卻沒有注意到小書童望向他時,那充滿著一言難盡和欲言又止的復雜目光。 賀家的這座宅子是賀昌杰考上秀才以后,縣城里的商戶特意送來恭賀的禮物之一,賀家人住的都很滿意。 賀昌杰也對這座‘憑自己本事掙來’的宅子非常喜歡,剛拿到地契的時候,反反復復的不知道從頭到尾的逛了多少遍,如今就是閉著眼睛,都能夠走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 如果可以的話,賀昌杰真的一點都不敢想去正房見賀老爺,但是身為人子,他無論如何都避不過這一關,因此,哪怕心里再緊張,他依然腳步不停的朝著正房所在的方向走去。 當然,他在走的時候,沒忘記一邊和路過的下人們打招呼,一邊在心里拼命祈禱著自己老娘賀夫人最好也在正房里,這樣,如果賀老爺想要對他動手的時候,他也能有個幫腔甚至替他挨打的人。 這樣有一下沒一下的胡思亂想著,他的目光毫無征兆地定格住了。 只見進了二門不遠處的荷花池旁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倚靠了一個風姿綽約的婀娜背影。 賀昌杰雖然沒有見到那女子的容貌,但是,僅憑著那不盈一握的纖腰和那半截似露還露的玉頸,賀昌杰就已經能夠毫不猶豫的斷定,對方必然是一個讓人垂涎三尺的絕色麗人! 只是這樣的漂亮女子怎么會出現在他們家里呢? 此時已經把老爹老娘徹底拋到了九霄云外的賀昌杰三步并作兩步地躥到了那女子的對面,然后果不其然的瞧見了一張如同出水芙蓉一樣的嫵媚容顏。 “啊呀呀……啊呀呀……”喉結一陣滑動的賀昌杰望著一臉花容失色的絕色美人,竟是連話都有些說不出來了。 好半天,他才勉強恢復了理智,重新做出一副風度翩翩地姿態對著美人兒做了一個長揖,然后滿臉笑容地問對方究竟是哪家哪戶的小姐,今日怎么有空來他們賀府拜訪? 邊問還邊忍不住拿眼往美人兒的肩膀上偷脧。 畢竟,他長到這么大,還是頭一回見到有姑娘家,還是這么漂亮的姑娘家放只鸚鵡在自己肩膀上站著的。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那鸚鵡瞧他的眼神有點……兇? 早在賀昌杰進城以前,就已經收到消息,特特在這兒守株待兔的陸拾遺在聽了賀昌杰的話以后,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厭惡無比。 “哪里來的不要臉的登徒子!居然敢跑到我賀家來撒野!”柳眉倒豎的陸拾遺故意在臉上露出一副強忍慌亂的表情,“快來人??!快來人??!” 她一邊說一邊隨手抓起剛才喂魚食的小青花瓷缸對準賀昌杰就是一通狠砸。 顧小鸚鵡承銳也在這時候,充作了一把愉悅至極的神隊友。 撲棱著翅膀直接啪嘰一聲撞到賀昌杰臉上就是一通張牙舞爪的狠撓。 不過他還算有分寸,為了不被回過神來的賀昌杰以他那所謂一家之主的身份,強行做成烤鸚鵡,特意放松了一下自己鳥爪子上的力道,沒有抓得太深。 免得到時候難以愈合亦或者直接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