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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軟轎里。 在陸拾遺被放入軟轎以后,顧承銳總算從囚車里踉踉蹌蹌地走出來了。 在途徑土匪頭子和那口花花小嘍啰的身邊時,也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用力跺碎了他們的頭顱。 眼瞧著這一幕的衙役班頭和一眾衙役們驚怕的全身都在止不住的打擺子。 他表情異常難看地來到陸拾遺面前,漲紅著眼眶,用一種近似于歇斯底里地口吻,咬牙切齒地瞪視著她說道:“你就算死了也是白死,因為我絕不會對你的死掉半滴眼淚!” “我也沒奢望過你當真為我的離去感到難過,”陸拾遺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在顧承銳不住掙扎煎熬的眸光注視中,緩緩地握住他的手,將它一點點地放在自己左胸的匕首上,一點一點地繼續往最深處捅,“你知道我為什么一直強撐著不咽下最后一口氣嗎?就是為了等現在!我的好駙馬,你現在……應該感到滿意了吧!” 心亂如麻,大腦一片空白的顧承銳眼睜睜地看著他恨之入骨的女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些日子一直都被頭疼折磨的整個人都要發瘋的顧承銳呆呆地看著依然被他牢牢握在掌心中,被鮮血染得猩紅一片的匕首,發出了一聲不似人類的哭嚎聲! 哪怕是顧承銳哭嚎的再痛苦再絕望,接受了陸拾遺命令的隱鳳衛們都不會有片刻的心軟或同情,她們直接出手把顧承銳推下了軟轎,然后就這么抬著陸拾遺朝著京城所在的方向疾奔而去了。 被她們推了一個倒栽蔥的顧承銳在大半個身體都摔沒進冰冷的雪地中以后,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他在順天府衙役班頭等人的忐忑注視下,怔怔然地看著自己依然緊緊攥握在手心里的匕首,一滴晶瑩剔透的淚從他的眼眶無聲滑落。 而脫離了他視線的陸拾遺也在這一刻滿心無奈和歉疚的再次睜開了眼睛。 她默默將一直藏在素襖里已經快要流光的胎羔皮血囊隨手拋出軟轎,然后用干澀的幾不可聞地只有她自己才能夠聽得見的聲音,低低呢喃道:“希望我今天的所作所為能夠暫時騙過你那具軀殼的潛意識,讓你的靈魂重新變得穩固下來,也希望你……你能夠堅強一點……好好的帶著對我和對大毓皇室的仇恨頑強的活下去!” “夫君,”她掀開軟轎的暖簾,傾著身,強忍著滿心的不舍,很努力、很努力地往后眺望,“我在京城,等著你來報仇雪恨,等著你來奪這大毓朝的萬里江山!” 第145章 抄流放的夫君(5) 九年后。 大毓京城。 大毓京城在大毓朝的百姓們心中,還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雪都。 因為這里幾乎每年都會下雪, 而且下的永遠都是厚厚的鵝毛大雪。 “當初本宮與駙馬分開的時候,也在下雪,不過那時候的雪, 比起現在可要讓人心里難受多了?!?/br> 容貌與九年前幾乎沒什么變化的陸拾遺端坐京郊最高峰的一處道觀精舍里, 一邊漫不經心地撥弄著面前的古琴,一邊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洋洋灑灑的大雪和不遠處那一樹渾然不顧風雪的凌壓和侵蝕, 依然開得紅艷似火的臘梅。 在她的身邊, 有一個面容清秀的少女在跪坐著煮茶, 淡淡的花茶香氣在精舍里縈繞, 讓人的精神也不由得為之松愜舒緩起來。 “駙馬那邊的情況怎么樣?”陸拾遺抬手接過少女遞過來的花茶,淺淺地啜飲了一口, 毫無預兆地開口問道。 在陸拾遺開口后,精舍上方頓時飄下來一團白影。 那白影畢恭畢敬地跪在陸拾遺面前, 和她一五一十的匯報起了顧承銳近段時間的情形。 如果顧承銳也在這里旁聽的話,恐怕會驚駭得雞皮疙瘩都要爬滿身。 因為這白影就差沒把他每日除了幾次恭都匯報給她效忠的主子聽了。 陸拾遺若有所思的聽著, 捏著白瓷茶杯的手,也無意識的在杯身上打起了拍子。 當她聽到白影說,因為顧承銳常年不近女色,他的下屬們懷疑他不愛紅妝愛少年,還特意在今年的年宴上向他進獻了整整一打眉清目秀的漂亮孌童后,陸拾遺唇角不由勾起了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 “這也難怪那群腦袋一根筋的大老粗們會對他的性取向產生懷疑,畢竟在這么多路反王當中,也唯獨他這么多年不近女色的連被女子靠近都厭煩的想要殺人。如果本宮沒有猜錯的話,那些給他進獻孌童的將軍們恐怕沒討著什么好,是不是?” “殿下真知灼見,駙馬大人在收到那份特別的禮物后,當場就氣得拔出腰間長劍把他面前紫檀木桌劈成兩斷,不僅如此,還罰了每人五十大板,扣掉了足足三年的俸祿?!卑子耙簿褪请[鳳衛的首領一板一眼的對陸拾遺道。 “本宮就知道,駙馬絕不可能放過那些讓他丟臉的人,即使他們沒有惡意也一樣?!标懯斑z盡管沒有瞧見顧承銳那惱羞成怒的模樣,但是僅僅憑借著腦補,就已經讓她覺得滿心飛揚的樂不可支起來。 畢竟,自從與她家傻小子有所牽絆以來,她最喜歡的就是看他在她面前頻頻出丑為樂。 因為那真的是說不出的有趣和讓人樂此不疲。 又笑了幾聲后,陸拾遺將手中茶杯重新遞給旁邊一直保持著驚人沉默的少女,重新把手放在古琴上撥弄起來。 大概是因為聽了一件趣事的緣故,她的琴音比起剛才的感傷沉郁,明顯帶出了些許愉悅和快活的味道。 這樣的愉悅和快活,仿佛擁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量一般,連外面的風雪,都為之動容的有了劃下休止符的跡象。 陸拾遺對顧承銳仿佛有著用不完的耐心,她反反復復的把顧承銳的飲食起居,都詳細了解了一遍以后,才抬手示意隱鳳衛首領一號退下。 不過一號卻在這時候,做出了一件讓她出乎意料的舉動。 她伏跪在地上,神情很是慚愧地向陸拾遺請罪。 “自從你們棄暗投明,加入本宮麾下以來,可從沒有哪一件事讓本宮失望過,你這請罪,可請得本宮有些緊張啊?!?/br> 陸拾遺看著跪倒在自己面前的隱鳳衛首領說了句玩笑話,她臉上的表情,卻并不像她嘴里所說的那樣緊張,相反還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味道。 “是屬下瀆職,讓殿下您失望了?!彪[鳳衛首領一板一眼地向陸拾遺再次叩頭行禮。 “你一口一個屬下瀆職,一口一個讓本宮失望的,你倒是告訴本宮,你到底做錯了什么要向本宮請罪?”這時候的陸拾遺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停止了撥弄琴弦的舉動,“難道你所說的瀆職與駙馬有關?” “殿下您猜的沒錯,確實與駙馬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