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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殷紅似血的觀音痣時,淚水幾乎在瞬間奪眶而出。 她抖著嗓子,伸出不住輕顫的手一點點地去碰觸陸拾遺眉心的那一粒紅痣,用泣不成聲的語調不住地迭聲喚已經在心坎里不知道喚了多少回的名,“寶寶!你是我的寶寶!娘親總算是又見到你了!” 第90章 還俗娶妻的和尚(10) 陸拾遺見過很多女人的眼睛,但是卻沒有一雙像現在這樣讓她心生震動過。 這是一雙憶女成狂的眼睛,也是一雙母親的眼睛。 陸拾遺心里的那點算計就如同暴曬在烈日下的雪一樣,在這雙充滿著殷盼和渴望的眼睛時,瞬間融化的無影無蹤。 “我也很希望自己是您的寶寶,因為我也一直在尋找我的家人,不過在此之前,我們的當務之急應該是您肚子里的這個孩子,”陸拾遺拿自己的手絹給慶陽侯夫人擦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現在已經趕不及回家了,您必須在馬車里生產,我希望您能夠堅強一點,畢竟,您的家人都在外面等著您的好消息呢?!?/br> “你……你也是我的……我的家人……我的孩子……”慶陽侯夫人忍住陣痛,用力捉住陸拾遺的手,“沒有哪個做母親的會認不出自己的孩子,我知道你是,我知道你一定是!” 陸拾遺見她痛得整個人都有些神志不清了,還依然固執地堅持著這一點,心里止不住地就是一軟,然后順著她的口風就是好一番應和。 慶陽侯夫人心滿意足地看著陸拾遺,然后在陸拾遺的幫助下開始努力生產。 聽著里面此起彼伏的悶喘嗚咽聲,抱著幼弟站在馬車外面的陸廷玉心里真的是說不出的緊張和焦灼,為了避免自己把自己嚇個半死,他把注意力放到緊跟著陸拾遺過來的梁承銳身上,努力沒話找話。 “今晚能夠碰到敬王千歲和敬王妃真是我慶陽侯府三生有幸,等到家母平安生產后,我們全家定會正式去往敬王府拜謝,還請王爺到時候不要將我們拒之門外才是?!?/br> “拙荊也不過舉手之勞,陸世子根本就沒必要把這微不足道的小事放在心上,至于登門拜謝什么的,那就更沒必要了?!?/br> 作為一個心里眼里只有自己愛人的醋壇子,梁承銳對于這個緊盯著自己愛人不放的所謂世子是半點好感都沒有的,因此他皺著眉,用很是冷硬地聲音直接拒絕了陸廷玉的邀請。 陸廷玉沒想到梁承銳說話會這么的不客氣,一時間臉上的笑容都僵掉了。 不過好在他也在官場上混了這么多年,在最初的卡殼后,很快就裝出一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和梁承銳一板一眼的討論起佛法來了。 對于他的這一改弦易轍,梁承銳倒是適應良好,只要對方不覬覦他的妻子,他自然也不介意與他隨口聊點什么,權當是打發時間。 而且這位陸世子雖然眼神有些惹人討厭,但是肚子里還是頗有學識,至少,他跟得上梁承銳的談話步驟,偶爾還會說出一些讓梁承銳都有些眼前一亮的觀點。 由于慶陽侯夫人已經不是第一次生產的緣故,她這一胎依然分娩的十分順利,等到慶陽侯帶著太醫院專攻孕產這一類的太醫過來時,馬車里已經響起了一聲嘹亮的嬰啼。 慶陽侯激動的眼淚都差點沒從眼眶里流出來,他眼巴巴地看著馬車,語氣急促又充滿希冀地問長子陸廷玉,“是不是個女娃娃?是不是?” 陸廷玉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的父親說道:“您問我,我問誰???孩子還在里面,沒有抱出來呢?!?/br> 被長子這么一提醒的慶陽侯總算又得到了片刻的清醒。 他聲音很是焦慮地再次問道:“里面是誰在給你娘接生?你們找到大夫了嗎?” 陸廷玉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他沉默了一會,才對慶陽侯道:“父親,在里面給娘接生的人是……是敬王妃?!?/br> “什么?”慶陽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人選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確實是敬王妃?!标懲⒂裼每隙ǖ恼Z氣告訴自己的父親,然后又把父親介紹給了敬王梁承銳。 敬王梁承銳在大梁是一個十分神奇的人物,他的名聲眾所周知,但是他的真面目卻罕有人見過。 他總是深居簡出的呆在懸空寺里,在過去的那些時間里,更是連宮里的各種宴會都很少參加。 坦白說,今天能夠在燈市上見到敬王,陸廷玉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特別是在他看了敬王妃的容貌以后,心中更是說不出的復雜。如果敬王妃真的如他所猜想的那樣是他的meimei的話,那么……敬王妃不就成了他的妹婿了嗎? 單單是這么一想,陸廷玉就有一種自己還在做夢,壓根就沒有睡醒的飄忽感。 一門心思惦念著自己夫人和孩子的慶陽侯在長子把敬王介紹給他的時候,整張臉上的表情都顯得有些不自然起來,他可沒忘記最近京城里關于敬王妃和他們一家的諸多流言蜚語,就在他琢磨著要不要好好的和敬王解釋溝通一下的時候,陸拾遺抱著一個用毯子裹得嚴嚴實實的小襁褓言笑晏晏地探出頭來,向所有人宣布說慶陽侯夫人生了一個頭發濃密,五官瞧著也很是出色的男嬰。 慶陽侯聽說自己妻子又生了一個男孩后,心里止不住的就是一沉,只是還沒等他面上做出什么反應,他的眼神就徹底的被陸拾遺的面容和她眉心上那一顆殷紅似血的朱砂痣給吸引住了。 如果說慶陽侯世子陸廷玉盯著他的妻子不放讓他滿心躥火的話,那么,當慶陽侯也一眨不眨的緊盯著他妻子不放時,梁承銳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他恐怕是誤會了這對父子之所以會緊盯著他妻子不放的緣由所在了。 想到在宮宴上曾經聽過的有關對妻子與慶陽侯夫人之間關系的猜測,梁承銳望向慶陽侯父子的眼神不由得多上了幾分探究的意味…… 莫非,這兩人還真的是他妻子這一輩子的親人? 這可能嗎? “你……你……”慶陽侯陸德正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陸拾遺,支吾磕絆了半晌,才在長子陸廷玉的提醒下,用很是干澀的語氣鄭重地向陸拾遺幫助他妻子生產的事情表示了真心的感謝。 不過在感謝的同時,他也沒忘記盡量用一種克制又不顯得太過迫切的語氣對陸拾遺道:“說句冒昧的話,王妃娘娘長得實在是太像本侯的夫人和本侯曾經被壞人擄走的女兒,不知王妃娘娘可知自己的親生父母姓誰名誰?又對自己小時候發生的事情還記得多少?” 在說這話的時候,慶陽侯因為高度的緊張,渾身都止不住有些戰栗。 至于那個才出生沒多久的兒子,則直接被他徹底拋在了腦后面。 “我是被人賣進明月樓里的,至于被誰賣的,當時的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