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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置疑的語氣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們仔細研究了一下嚴將軍的傷口,和傷口邊沿那艷紅無比的腐rou顏色,那完全就是朱砂艷最顯著的特征?!?/br> “不知這朱砂艷要怎樣治療才能讓我相公恢復健康?”陸拾遺心里最關注的明顯就只有這一個?!澳仓垃F在因為韃子汗王被我國俘虜的緣故,邊關正亂,不能沒有他?!?/br> “朱砂艷的治療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李太醫也沒賣什么關子,直接把他們歸總的方案說了出來?!艾F在難就難在嚴將軍中毒的時間已經拖得太久了,我們很擔心在我們動手刮除腐rou里的毒素時……幾個重要的出血點一起崩裂!真要是那樣,只怕神仙也難救。而且,就算是熬過這一關后,接下來的高熱也很容易燒壞人的腦子……”李太醫的眉頭皺得能打出好幾個結,“在里,我就看過好幾個成功熬過了刮骨剔毒卻因為反復高熱而癡傻了的例子?!?/br> 這大夫說實話的時候,總是惹人討厭。 至少對現在的福伯和陸拾遺而言這實在是不是個好消息。 “就沒有什么其他的辦法可以避免這一點嗎?”陸拾遺扭頭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時候昏睡過去的嚴承銳。也不知道是不是對她擁有著充分信任的緣故,自從他過來后,嚴承銳就仿佛整個人都變得松懈下來似的,連原本一直攢得緊緊的眉頭都松開了。 “絕大部分中了朱砂艷的人都是靠著自己的意志力,一點一點熬出生天的?!崩钐t嘆了口氣,“就嚴將軍現在這身體,我們根本就沒辦法確定他能不能熬過這一劫?!?/br> “如果不進行李太醫你所說的這種治療,就在這么一直放任下去,我相公的命根本就保不住對吧?”陸拾遺聲音有些沙啞的問。 李太醫毫不猶豫的點頭,“這是毫無疑問的?!?/br> “既然這樣,那我們又還有什么別的好說呢?直接動手吧!不論最后的結果是什么,我們都愿意承受?!?/br> “拾娘,你這個決定是不是做的有點輕率了?”陸家三哥皺著眉頭出言阻止道:“最起碼的,你也應該和你相公商量一下,看他又是個什么想法?!标懠依掀咭舶殃懯斑z拽到外間的一個角落里對她說她能夠來定遠關看一回嚴承銳已經足夠了。如果嚴承銳因為她的決定死在這里,不但馮老太君和她的公婆會對她滿心仇恨,就是她的一對龍鳳胎兒女長大后也會對她心生怨懟,讓她別做這吃力不討好的傻事。 陸拾遺能夠理解兩位哥哥為她著想的心情,但她卻依然沒打算改變主意。 “如果相公沒救了,那么我自然不會再一意孤行的讓他受苦,但是哥哥你剛才也聽李太醫說了,只要相公意志力頑強,未必沒有痊愈的可能?!标懯斑z語氣里滿滿的都是希望?!安贿^三哥、七哥你們顧慮的也很對,等到相公醒來,我會好好的和他討論一下李太醫所說的治療方案的?!?/br> 嚴承銳和陸拾遺不愧是夫妻。從昏睡中醒過來后,他幾乎都沒怎么考慮,就同意了用太醫所說的方案來驅逐箭瘡里的朱砂艷毒素。 不過在此之前,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勉強支撐著自己半坐起身,背靠四合如意紋架子床用不住顫抖的手給遠在京城里的幾位親人寫下了一封……不是遺書甚似遺書的家書。 “——不管我最后是沒能活下來還是變成了傻子,我都舍不得讓娘子你因為我而吃掛落?!眹莱袖J在抖著手費勁寫字的時候還在和陸拾遺開玩笑,“等我把這篇鬼畫符寫完后,我再給你寫上一篇放妻書,娘子你嫁給我已經相當于守了近四年的活寡,我不能再讓你跟著我受委——” “相公,子非魚焉知魚之樂,”陸拾遺伸出手捂住了嚴承銳的嘴唇,“你又怎么知道我嫁給你的這幾年就受了委屈呢?”她眼睛定定地凝睇著不愿與她對視,神色閃躲而狼狽的憔悴丈夫?!吧眢w有恙的人最忌的就是多思,不論此番治療后的最終結果如何,我都不會離開你身邊的。如果你真的……有個什么三長兩短,那么我會替你服侍老太君和公婆百年,再把我們的子女好好的教養長大;如果你真的……變成了一個傻子,那么我就把你當成我的另一個孩子好好的照顧,只要你還能夠喘氣說話,只要你還在我身邊,那么……不論讓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br> 嚴承銳默默的看著語氣平淡眼神卻格外堅定的妻子,毫無預兆的丟了自己手里的毛筆一把將陸拾遺拉到了自己懷中,然后近乎粗魯地低頭去攫吻住她因為說話而微微張開的唇瓣。 陸拾遺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先是一怔,隨后很快反應過來的激烈回吻。 兩人唇齒交纏了好一陣后,他才氣喘吁吁的帶著一種男人在某種時期所特有的壓抑,語聲溫柔無比地說道:“孩子是不能對你做這種事情的,娘子,我的好娘子,比起做你的孩子,我還是更想要做你的丈夫,做你一輩子的丈夫?!?/br> “既然這樣,就別再說那些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雙手環在嚴承銳后頸上的陸拾遺用力地咬嚴承銳的嘴唇,邊咬邊氣得猛掉眼淚?!胺牌迺??嚴承銳!虧你也說得出口!連韃子王庭都敢闖,連韃子大汗都敢俘虜的你真的能夠做到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結發妻子嫁給別的男人,為別的男人生兒育女嗎?” “不,我做不到!所以我這回無論如何都要活下來,活著陪你到白頭!”只要一想象那樣的場面就恨得兩眼發紅的嚴承銳放任著妻子像小狗一樣把他的嘴唇咬得鮮血淋漓。 既然夫妻倆已經有了默契,自然就沒有必要在拖延下去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后,幾位太醫就開始了對嚴承銳的治療。 由于需要當事人清晰的口述箭瘡處的感知,所以從一開始太醫們就沒打算給嚴承銳服麻沸散,對于這一點陸拾遺很擔心,怕嚴承銳疼得受不住,嚴承銳自己卻覺得沒什么,甚至還給陸拾遺講了一個他在戰場上與人血拼時,肩頭的rou被削了一大塊都沒有感覺到半點疼痛的事情?!爱斄诉@么多年的軍人,這樣的疼痛對我們來說已經和家常便飯沒什么不同了。娘子你什么都不需要擔心,只要在外面乖乖的等我出來,在和你一起回京就好了?!?/br> 朱砂艷這種毒素十分的霸道,就算成功拔除也要休養上大半年才能夠徹底康復,因此在經過一番斟酌后,嚴承銳已經寫了密函給皇帝,申調回京。至于定遠關的一系列事宜完全可以由死忠嚴家一系的死忠將領暫代。 嚴承銳遠比太醫們預估的還要意志堅韌,不論太醫們怎么對他‘上下其手’,他也沒有為此叫喊過一聲,若非嚴承銳額頭一直都有汗水在不停的往下流淌,太醫們幾乎懷疑他們是在替一個木頭人刮骨療毒了。 等待的滋味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