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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怪玩吧!” 于是,琪琪忍住了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除了身體偶爾打的顫,一動不動。 期間,鄺念齊一直惡狠狠地看著這邊,他被大孩子們排除在外,與此同時第一次感受到了背叛的滋味。 很快,“雪人”制作完成,孩童們歡呼著離場,只有鄺念齊還捏著拳頭咬牙切齒地看著那個“雪人”。 “我再也不跟你玩了!”他對著那個“雪人”惡狠狠地說。 ———— 陳慧絕望的嚎啕在整個屋內回蕩著,“你們拿走我的命好不好,小齊他當時只有四歲,什么都不懂?!?/br> 里間那道門卻吱啞一聲開了,鄺念齊清瘦的身軀出現在三人的視野中,他淚流滿面,哽咽道:“媽?!?/br> 鄺念齊正值青蔥年紀,年歲正好,皮膚白皙陽光俊朗,他的臉上看不出絲毫rou瘤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陳慧哆嗦著嘴唇,“小齊,你什么時候清醒的?聽了多久?” 一切話語,皆在鄺念齊的神情中。 陳慧臉上積聚的眼淚越來越多,她這一生,牽掛惦念的唯有這一個兒子。 鄺念齊一出生,臉上的rou瘤把接產的護士都給嚇到了,公婆更是表示要把這個怪異的孫子送人,她一力護著,把他留了下來。 然后,這下半輩子,都為他cao碎了心。 她昧著良心,瞞下了那天雪夜發生的慘劇,收下筒子樓里其他人的錢,不去報警,只想讓兒子的少年、青年、中年……都不跟童年一樣。 她的愿望是如此,鄺大壯的愿望同樣也是如此。 在死期來臨那天,鄺大壯心里其實已經隱隱有了預感,他一絲不茍地穿上工作服,刮好臉,喝了兩碗妻子熬好的南瓜粥,大闊步往工作的工地上走去。 臨行前,從不回頭的鄺大壯卻莫名其妙地回了一次頭,“老婆,辛苦你們了?!?/br> 當時陳慧正在疊衣服,聞言疑惑不解地看著他,鄺大壯卻沒有說話,僅是露了個微笑就去上工了。 上午十一點多,在家的陳慧接到了噩耗,鄺大壯在工地上時,兩根削得鋒利的鋼筋從樓上墜落,筆直地插入他的顱內。 鬧鬼的傳聞早就興起,筒子樓里出現了一樁又一樁的命案,明面上都是意外,但是實情,做過“鬼”的人心里都清楚。 如今,終于輪到鄺家了。 陳慧吸了吸鼻子,整個人的身上洋溢著母愛與拒絕,“小齊,進屋,聽話?!?/br> 她仿佛渾然不覺身上包裹的黑霧與體內的厲鬼,僵硬地扯出一個慈愛的笑容,“快點進屋,媽很快就解決這件事了?!?/br> 鄺念齊在母親的堅持下,腳步有些遲疑,卻還是慢慢退了回去,帶上了房門。 陳慧此時此刻扭頭又看了周善一眼,周善能夠輕而易舉從她的眼中辨認出她的心思。 “不要讓他死!” 第69章 鄺念齊閉上眼睛, 輕輕帶上房門,他猛然倒退了兩步,跌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起了氣。 整整四面墻上都貼上了黃紙符咒, 在燈光的照耀下匯聚成奇異的光與影。他的手臂撐著地板,遲疑地把頭轉向房間的一個小角落。 “你出來?!编椖铨R低低呼喚著。 房間里氣溫驟降,那個角落里逐漸出現了水跡, 隨后又凝結成為冰霜, 雪白的霜氣下,慢慢浮現出了一個人形, 是個臉色極其蒼白的小女孩。 血紅的唇, 烏黑的發,雪一樣的膚,她的懷里緊緊抱著一個破破爛爛的木陀螺,看到鄺念齊時怯生生地笑了笑,“小星?!?/br> 鄺念齊五歲之前,一直都叫鄺南星, 然后到了五歲時, 琪琪死了,父親就領著他去派出所改了名字, 從此以后就叫做鄺念齊。 琪琪看到他時很高興,鄺念齊卻對這個兒時的玩伴沒有多大印象, 他試探性地叫了聲, “琪琪?!?/br> 小女鬼看起來好像很高興, “你想起我了?!?/br> 她蹬蹬蹬抱著木陀螺就想往他那邊跑, 等冰霜開始往鄺念齊那邊蔓延時她才恍然驚覺,“不行,我太冷了,不能陪你玩?!?/br> 厲鬼執念深到一定地步,就能夠讓生者見到其顏。 或許因為死前一直看著的人是鄺念齊,如今琪琪的執念就是他。 客廳的響動還在繼續,陳慧凄厲的喊聲隔著門傳到他的耳中,鄺念齊的眼中瞬間涌出了點點晶瑩,但是很快他就克制住了眼淚,努力地朝小女鬼擠出一個微笑,“你不是一直想帶我走嗎?” 琪琪異常興奮地點了點頭,“你死了就能夠繼續跟我玩了?!?/br> 畢竟做鬼多年,這個“死”字從她口中說出來再輕巧不過。 她怨氣太重過不了黃泉道上的奈何橋,無論身在何方,黃泉道上充斥著千萬年來各種鬼魅的怨恨、不甘、絕望、痛苦都是逐漸侵蝕它們,投不了的胎的鬼魂怨氣一日比一日深重。她也不例外。 如果怨恨消不了,就永遠無法投胎,遲早要被黃泉道上的徹骨陰風刮得魂飛魄散。 但是,死的時候太冷了,又那么難受,她的怨恨又怎么能夠消除得了呢? 琪琪一直在打著寒顫,不說話時嘴唇就咬得咯咯作響,“小星,我好冷啊?!?/br> 鄺念齊無奈地笑笑,他的眼里充滿了一種情緒,琪琪不懂凡人的情緒,如果她看得懂的話,就會辨認出,那是一種決絕。 “我跟你走,我來陪你玩,你讓你爸不要殺我媽?!?/br> 琪琪臉上歡欣的微笑淡了些許,她揪起兩條細細的眉毛,“不行,爸爸說你們都要償命?!?/br> 昔日啞女穿著一身紅衣紅褲從樓頂一躍而下,目的就是想化成厲鬼,報復把他們一家三口害到如此地步的所有人。而陳慧的一家三口,已經被囊括其中了。 三只鬼魅中,也數啞女的怨氣最重,不過她已經被周善那道符打傷。 鄺念齊定定地看著琪琪,慘然一笑,“那我以后就再也不會跟你玩了?!?/br> 琪琪聽到他這句話時,眼睛瞬間變得通紅,蒼白的臉上也涌上了黑氣,她惡狠狠道:“不行!” 鄺念齊的手肘還撐著地板,整個人的狀態可以說得上平靜,他放平了身體,整個人躺在地板上看著天花板,“那你就帶我走,讓你爸爸放了我媽,我以后還跟你玩。不然的話,我再也不要跟你玩了?!?/br> 琪琪的眼睛還是血紅一片,她的心智仍然只是個小女孩,只不過人性全無,如今只剩下了鬼性。 而她所有的執念,就全在臨死前鄺南星說出的那句話上,“我以后再也不要跟你玩了!” 她看起來有些委屈,惡狠狠地擰了把那個木陀螺,卻還是壓住了心里的怒火,小心翼翼地遞過去,“那好吧,給你,你陪我玩?!?/br> 這是曾經的鄺南星送給她的東西,也是二人僅有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