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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虎斗,容不得半點心慈手軟,圣上年幼,雖是太后的親子,但太后早些年的心思全都放到了大兒子身上去,忽略了小兒子,因此,圣上與太后并不是很親近。 世事難料,若有朝一日太后沒了,攝政王與圣上是血濃于水的新兄弟,而陳譽與他不過是表兄弟,也沒有如先太子那般生死過命的交情,只怕圣上會偏向攝政王那一邊。 現在太后與攝政王同朝執政,若不能趕在圣上親政前搬倒蘇昊,將來的陳家岌岌可危。 從京城出發,一路上快馬加鞭,晝夜不停的趕路,三日后,程奇便抵達了江南,方耿并不曾見過他,但他身上有著攝政王和方霏的信物,不信也信了七分。 ‘方霏’在信中寫到,朝中的局勢安穩,她不想再打理這些生意上的煩心事,讓方耿將方家的產業都交給攝政王的人打理,方耿將信將疑,問道:“我家大姑娘現在何處?” 程奇抱拳一笑,道:“老爺子放心,方姑娘如今已經是王爺的人,王爺自然不想讓她再繼續cao勞這些瑣事?!?/br> 方耿聽了,倍感欣慰,當年他便有意撮合方霏與方洛兩人,如今兩人能走到一處,反倒是成全了他的心意,方霏能有個好的歸宿,他比誰都要高興,便依言將手中的事物移交出去,打算上京回方家老宅去安享晚年。 兩人正說話,一個粉撲撲的幼童蹦蹦跳跳地從門外跑進來,一頭扎進方耿懷中,奶聲奶氣地問道:“阿公,我娘呢?我娘怎么還不回來???” “小川乖,阿公等幾天就帶你去見你娘?!狈焦⒋葠鄣赝?,拿手輕拍他后背安撫著他。 一旁的程奇目瞪口呆,手中的筆險些就掉在了地上,失態地盯著方耿懷里的幼童,瞬也不瞬地,面上又是驚訝,又是歡喜,說不上是什么表情了。 “老爺子,這就是方大姑娘生的兒子?”半響后,程奇難掩心中的激動,囁囁問道。 方耿點點頭,道:“對,是我們大姑娘的兒子?!?/br> 那孩子生得虎頭虎腦,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就像是從方霏眸子上直接拓印下來的,除了那雙眼睛與方霏如出一轍之外,整個人跟他家大公子童年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方耿沒見過陳譽小時就什么模樣,或許不認識,但程奇是伴著陳譽一起長大的,就算他不記得自己小時候的模樣,卻也不會忘記陳譽小時候的模樣,那孩子,分明就是陳譽童年的翻版! 如此一想,程奇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當年大公子為何冒著性命危險,也要進入疫區,又在方霏墜河身亡后獨身去了漠北整整五年。 小川剛吃完東西便跑過來了,靠在方耿懷里,漸漸有了困意,舉起rou嘟嘟的小手揉了揉眼,用軟糯糯的聲音對方耿道:“阿公,我要睡覺覺,你哄我睡好嘛?!?/br> 方耿慈愛地輕輕撫了撫他的后腦勺,笑著彎腰將孩子小小的身子抱起來,讓他躺在自己的腿上,拿手輕輕拍著他后背,小川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程奇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隱忍著激動地心情,努力壓低自己急劇起伏的氣息,用盡量平和的語氣,徐徐漸進地問道:“老爺子,小少爺今年幾歲了???” “快四歲半了呢?!边@幾年來,有個小搗蛋天天圍繞在身邊,方耿的警惕性放松了許多,一說起孩子來,總是有說不完的話,搖頭感嘆道:“這日子過得也真是快啊,當年生下來的時候還不到兩斤,許多人都說養不活,可這一眨眼,竟已經四歲了,我也老了?!盠 ☆、156 良久的沉默過后,攝政王才緩過神來,望著方裴,問道:“對了,你方才說有事相求,可是為了你jiejie的事?” 方裴這才想起來正事還沒說,忙點點頭,“嗯,不久前我寫了封信回去給jiejie,邀她上京一趟,后來一直沒收到回信,我還以為jiejie不會來??删驮诮裨?,老家的車夫卻昏迷大門口,我一問才得知,jiejie在七天前就已經抵達京郊外的客棧,隔天下午便被人接走了,到現在音信全無……” “你說阿霏七天前便抵達京城了?”攝政王再坐不住,猛地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問方裴:“為何沒有提前通知?還有,消息準確么?” “車夫是江南的老人了,不會有假!”方裴肯定地道,“早前派去江南送信的人遲遲未歸,我還以為是等著jiejie一起上京,如今細想,只怕是我那封家書還未送達jiejie手中,便被人截獲,騙得我jiejie上京,落入仇人手里了!” 方霏的仇人不少,但在京城的,只有一個,若真是落到了那人手中,事情可就難辦了……攝政王緊抿著唇,下巴上的美人溝溝壑愈發的明顯,禁不住背著手在屋中走了好幾個來回。 “阿裴,你先派人去江南打探消息,我這就安排人去查一查此事?!?/br> 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方裴點點頭,拱手告辭,徑直回狀元府去了,打算再仔細的問問車夫,看還能不能打聽到別的有用的消息。 方霏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記得醒來時,膝蓋的地方還火辣辣的疼著,仰面躺在床上,一睜眼,入目的便是藏青色的帳頂。 她自小便睡不慣硬板床,即便是在炎熱的夏季,也會在床板上墊上好幾層褥子后,再鋪上涼席才能睡得著,現在身處的地方也不知是誰的臥房,因是在夏季里,床板上一層褥子也沒墊,直接鋪著席子,磕得她渾身上下沒一處不難受。 想撐著身子坐起來,渾身卻沒力氣,稍稍一動,右腿膝蓋的地方便是鉆心的疼,不得不放棄起身的念頭,只得偏轉腦袋打量一遍四周。 日光從雕花窗上的空處透進來,在深色暗金暗紋盤花地毯上投下零零落落的影子,照出屋中簡易的擺設,墻角的高凳上放著燭臺,對面是一扇四君子的屏風,供主人換衣之用,旁邊則是一個碩大的衣柜,墻壁上掛著短劍,劍柄上垂著墜子,下面的流蘇隨著微微的風輕輕晃動著。 “公主,您不能進去呀……世子吩咐了,誰也不能進……” 方霏正想喚人,外頭卻傳來一陣女子的嘈雜聲,由遠及近,像是到了門口。 “閃開!”婉儀公主沉著臉,帶著一隊御林軍浩浩蕩蕩地闖了進來,手上拿著一道令牌,冷冷道:“本宮有太后御賜的金牌在手,誰在敢攔著本宮,休怪本宮無情!” 那群丫鬟齊齊跪在地上,哀求道:“公主,不是奴婢非要攔著,是世子吩咐了,誰讓擅自進去,奴婢等全都得死,求公主開恩??!”L ☆、一些想說的話…… 關于本書,一些想說的話…… 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