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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出閣的閨女當家本就不符合規矩,太過嚴厲傳出去不好聽,若是太散漫,那就是沒本事,且一個不留神,就會落下個壞名聲,這輩子也別想嫁到好人家。 媳婦當家則要方便得多,不會像未出閣的女兒那般束手束腳,也不用擔心名聲的問題,嚴苛一點,別人會說她治家嚴謹,松散一點,別人就會夸她待人親和。 同樣的事情,不同的待遇,區別只在于當事人嫁與未嫁。 即便明知有可能是二夫人自己搞鬼,但沒有證據,趙慧容也不敢戳穿,只得勸道:“二嬸,你這可就冤枉我了,你信你手底下的人,我也信我自己的眼,今兒這事兒,絕不可能是我的錯!” “二姑娘好大的口氣!”二夫人蹭地站起來,猛地一拍桌子,“不是你的錯,難道是我這個做嬸子的故意陷害你不成!” “二嬸非要這么想,那我也無話可說,只當是二嬸自己承認了,那也沒必要再去查你院子里的人,二嬸自己好自為之便是?!壁w慧容踩著梯子往上爬,也開始強詞奪理起來。 雖說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但秀才不講起理來,也是件讓人頭疼的。 “你個妾生的小賤/人,居然也敢跟我叫板,今天不教訓教訓你,你就不知道孝字怎么寫!”二夫人氣急,三兩步搶上前去,揚起手掌,作勢要教訓趙慧容。 趙慧容自然不敢與她動手,也不肯吃虧,立即便朝門外退,剛退了兩步,背后便撞上一個軟彈的胸膛。 “二姨娘?”趙慧容回身一看,訝然道。 來人正是大房的二姨娘錢氏,二夫人一看,便放下了手掌,重重地哼了一聲。 錢氏驚詫道:“喲,這是怎么了?還帶動手的?”說完,拍了拍趙慧容肩膀,關切道:“二姑娘沒事兒吧?” 二夫人乜斜著眼掃了她一眼,冷冷道:“二姨娘,不該管的閑事少管,哪兒涼快,就上哪兒呆著去!” “姨娘,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壁w慧容掙開她的扶持,輕輕拍了拍衣袖。 她是趙家的閨女,不需要姨娘幫襯。L ☆、054 請安 方霏是趙家上下都見過的,即便現在人清瘦了許多,卻也還沒瘦到讓人認不出來的地步。 二夫人眼珠子咕嚕一轉,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壓下心頭那股子怨氣,憤憤地轉身上前,敷衍地一福身,道:“太夫人安好?!?/br> 端坐在正堂上的方霏微微頷首,目光越過身前的二夫人,投向兀自愣在門口,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那里的趙慧容,“你呢?” 趙慧容袖中攥著拳頭的手緊了緊,垂眸望著地面,默不作聲。 “二姑娘,好漢不吃眼前虧,您就委屈一下吧……”身后的大丫鬟緋雯見狀,忙推了她一把,直沖她使眼色。 方霏可是老祖宗的人,上一次,二老爺不承認她身份,老祖宗差點便讓人開祠堂,將二老爺的名字從族譜里劃去!二老爺好歹也是趙家的男丁,老祖宗都能待他如此,遑論趙慧容只是庶女。 趙慧容咽了口唾沫,慢吞吞地移步上前,醞釀許久,唇瓣幾度張合,才從牙縫里蹦出‘祖母’二字,話一出口便將頭扭朝一旁,憤憤地闔上眼,頗為不齒自己的行徑。 “說說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毖诀叻钌狭诵虏?,方霏端起茶碗來,伸出二指拎起杯蓋,一圈圈的刮著杯口。 “也不是什么大事?!倍蛉诵表?,左右各掃一遍,“慧容這丫頭粗心大意的,好歹不分,采買時選鋪子也不謹慎,拿混了八成石子的米給我們西院,我上門來找她理論,她反倒說我陷害。這不正爭論著,二姨娘就過來了,感情二姑娘對我們是一視同仁,都是拿石子來給我們吃呢!” 明知道米鋪的事是方霏經手的,二夫人卻一口咬在趙慧容身上。 “二嬸,我接手家務才幾天?家里吃的用的,全都是別人定好的鋪子。怎么能賴到我頭上!”趙慧容自然不肯背黑鍋。當即反駁。 家中的吃穿用度,大半都還是老祖當掌家是定下的,方霏接手后。也只更換了一家鋪子而已,趙慧容就更別提了,只處理日常雜事,即便她有心更換供應鋪子。也還沒來得及實施。 錢姨娘笑了笑,在一旁道:“哎呀。這又不是什么大事,是商鋪的人黑了心,咱們換家鋪子就是了?!?/br> 感情錢氏還打著渾水摸魚撈好處的主意呢……二夫人覷了她一眼,心底不屑地冷笑一聲。 “說得好。是該換換了?!狈仅畔虏璞?,往人群中掃了一眼,吩咐道:“于管事。去把進出庫的賬本子,以及采買鋪子的的冊子給我取來?!?/br> 人群中。一名五十上下的老者應了一聲,徑直出去了。 錢姨娘心下一喜,眼角眉梢掛滿笑意,暗自盤算著該如何勸方霏依舊換成自己娘家的鋪子。 趙慧容滿頭霧水,不解地望著方霏。 要更換的鋪子,可是她自己娘家的遠親,方家的鋪子,她難道不知道? 唯獨二夫人不緊不慢地搖著團扇,一副心下了然,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不多時,于管事便取來了兩本青皮賬薄,交由周mama,遞到了方霏手中。 “拿筆來?!狈仅舆^賬本,一邊翻頁,邊吩咐道。 屋中站的都是大大小小的管事,周mama便親自去了里間,取來筆墨紙硯,放到桌案上。 方霏提筆蘸墨,在采買鋪子的冊子上大筆一揮,瞬間劃去了好幾家鋪子,劃完將筆放回原處,卻將冊子遞給了錢姨娘。 錢姨娘困惑不解,狐疑地接過冊子,打開一瞧,頓時傻了眼。 被方霏大筆劃掉的,不是方家米鋪,而是所有錢家名下的鋪子,茶鋪,綢緞莊,紙鋪,瓷器鋪,就連rou鋪、魚當、柴火木炭等小鋪子,居然也未能幸免,總之只要是跟錢家有關的,全被劃掉了! “這……這……”錢姨娘一雙眼瞪得極大,雙手抖如篩糠,險些拿不穩小小的冊子。 出問題的明明是方家的鋪子,為何要劃掉自己娘家親戚們的鋪子,還一個不漏! “太夫人,你沒弄錯吧!”錢姨娘伸出顫抖不止的手,將冊子遞到方霏面前,質問道:“我娘家的米鋪早就被你撤換了,此次的米是方家鋪子出的問題,你該劃的不劃,不該劃的卻劃了一大片,到底是什么意思?” “問得好?!狈仅晨吭诜鍪忠紊?,脊背挺得筆直,拿起桌上的另一本進出庫的賬本,翻開其中一頁,指著扉頁上的字跡:“這是進出庫房記錄,怕你們一時不習慣,方家的鋪子的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