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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晨 一一的婚禮終究給我們重聚的機會,無論是曾經信誓旦旦要攜手過完下半輩子的人,還是眼前和你并肩而立微笑祝福的對象。愛情對人的最大定義,是成長。 齊飛笑著談到大學時期,語氣只有坦蕩與懷念。他厚著臉皮調侃Chris:“想當初我給她送了一個月的早餐,也只是換來一個月的白眼。你呢,你做了什么?” Chris不只是謝一一的丈夫,更是沉浮商場許久的老手。面對齊飛的追問,他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最終得出確切的結論:“我好像什么都沒做?!?/br> 圍觀的我們立即發出一通狂笑,一一臉色有些泛紅,用力推了一把身旁站著的男人。 九月的上海,依舊籠罩在夏末的暑熱之中。明亮的眼光晃進人的眼睛,高聳的航站大樓,落地的玻璃窗前。這些曾經親密的伙伴再一次擁抱彼此,從前,我總不認識畢業意味著分別。 世界那么大,你們的見面或許就是最后一次。 “好啦,我們走了?!饼R飛和謝一一用力地抱了一下,轉身離開。 楚瑜和我坐在回家的車上,神色黯然。 “要不買張機票讓你飛過去?可是,某人會不會不太樂意啊?!彼牢铱谥械哪橙耸钦l,雖然有些惡趣味,調戲的滋味真不錯。 楚瑜扭過頭對著窗戶,沿街的風景持續后退,很快消失在視線之內。 *** “嘔,嘔?!?/br> 阿美焦急的聲音在外響起,抽水馬桶的聲音再大,也蓋不住我極力嘔吐的聲音。 “隆姐,你沒事嗎?要不要上醫院看看?!?/br> 我抽過手邊的毛巾,擦擦臉上的水珠。阿美已經站在門外,眼神滿是擔憂。我目前的狀態,的確讓人擔憂。 “應該沒事吧,可能是最近的飲食有些問題?!?/br> 沙發上柔軟的棉墊讓人昏昏欲睡,阿美的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悠悠的涼涼的。 “當初拍電影的時候,大家都覺得這個主題很好,宋導演也是極具票房號召力的導演??傻某煽?,的確不太理想?!?/br> “我知道?!?/br> “所以后面我們該做什么打算?有幾個合約代言已經到期,也有新的廣告商找上門,具體怎么決定公司需要反復商議。我看你最近狀態很不好,要不要休息一段時間?” 有人能從工作中收獲樂趣,并從持續進步中得到滿足感。無論是失敗的作品還是成功的影響力,都不應該成為我們做出選擇的主要因素。至少就目前看來,我好像沒有逃避的資格。 “有電影邀約信息嗎?” “有幾部小成本制作的電影,阿凡拒絕了?!?/br> 我在阿美注目的眼神中幾乎睡了過去,最近這段時間,我總是極易犯困。阿美終于看出我的不對勁,立即喊了司機,一定要求我和她一起去醫院。 明星的生活隱私是不能暴露在公眾面前的,并不是因為鏡頭下的我們有多們憔悴與丑陋,而是在網絡暴力下需要被保護的東西真的太多。 劉醫生長期負責我的身體檢查,阿美臨時接到公司的電話,先行離開。在這之前,她一再強調,我千萬不能隱瞞任何身體不適的消息,因為這些都會關乎我的未來。 “經期正常嗎?” “上個月又推遲,這個月好像沒來?!?/br> 醫生在紙上“唰唰”寫著什么,一個奇怪的念頭突然擊中我的神經。 “平日里會有什么不正常反應嗎,例如惡心想吐?” “有時候會?!?/br> “飲食方面呢?” “好像沒什么變化?!?/br> 在基本情況得到相關證實后,劉醫生帶我走進了一間封閉的房間。護士小姐笑容親切,我卻覺得莫名疏遠。 走廊得長椅上分散坐著幾個年齡和我接近的姑娘,我在其中顯得格格不入。 一個人的生命能有多輕,就像手中緊緊撰著的白紙。即使意外的結果早已預料,到來的那一刻卻還是會無所適從。 我該怎樣去告訴韓行之,我的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 是激動、欣喜,還是冷冰冰拒之門外。 這個可怕的想法瞬間在我腦海中蔓延,我要面對的不只是韓行之,還有章磊。 每當我絕望或者傷心的時候,楚瑜就是我唯一的依靠。就像現在這樣,我躺在柔軟的床上,身上蓋著的是楚瑜親手洗干凈的薄薄的空調被,有著春天一般獨特的清香。床邊的矮柜上放著一杯溫水,正在慢慢變涼。 房門虛掩,楚瑜刻意壓低的罵聲從縫隙中傳來。 “你怎么這么不要臉?!?/br> “你滾,下次再讓我碰到你等著瞧?!?/br> “我明天就辭職,男人沒一個好東西?!?/br> 她奮力掛斷電話后,在客廳中徘徊許久,才輕輕地推開房門,正對上我的雙眼。 “我打電話把他罵了一頓,他氣得不行?!?/br> “你每次都罵他,他都快有心理陰影了?!蔽遗呐氖诌叺目仗?,示意楚瑜坐過來。 她像是嘆息一般,無奈點點頭,接著說道:“是啊,看看,為了你我現在都變成了潑婦,你要再不好好保重身體,我第一個不放過你?!?/br> 我“嘻嘻”地笑了一聲,蒙上被子。 醫院的檢查結果既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懷孕八周,先兆性流產。 “隆晨,電話?!?/br> “隆晨,接電話?!?/br> 半睡半醒間,楚瑜的聲音穿透厚厚的墻壁,我能預感她舉著會在爬下床之前,雙手叉腰站在我面前的樣子。 “我馬上就要登機了,去外地出差。楚瑜更年期到了你好好陪著她,當然也要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回來?!睆V播里響起陣陣女聲,韓行之很快掛上電話。 “他?” “陳墨?!?/br> 楚瑜拿著筷子的手還懸在半空中,表情忽而轉冷,不一會兒又恢復先前的笑容。她竭力想隱藏自己的情緒,但這些細微的變化依舊逃不過我的眼睛,我們可是在同一張床上睡過覺的人。 “上次陳墨拉你走,說了什么?” 楚瑜站起身走到書桌前,裝作上面凌亂的文件,嘴上卻是漫不經心:“什么也沒說?!?/br> “我不信,我看他當時的表情都不太對勁?!?/br> 楚瑜轉身,低頭撥弄手指,“挺正常的?!?/br> 這個問題自此被我們刻意忽略,楚瑜像照顧病人一般對我關懷備至,甚至湊過腦袋貼在我的肚皮上,用她的話說就是“想聽聽我干兒子的動靜”。 隔著薄薄的一層衣料,在某個不知名的時候,小小的“他”開始孕育、成長,有一天“他”會變成頂天立地的人,帶著自己的夢想去做好每一件事,這是每一位母親的希望。 母親,因為這個小小的生命,對于我來說它又有了全新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