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袁友遼這么一說，呂治國差一點氣得背過氣去。

    “你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啊，袁友遼。明天咱們這報道一發出去，我看我很快也要被叫去星級管理局談話了?！?/br>
    袁友遼湊到桌前，討好地說到：“別嚇唬我了，領導。誰不知道星級管理局局長姜權是你的老同學啊。就憑咱這過硬的關系，你就直接把這件事情的利害都告訴他，他絕對會贊成你的?！?/br>
    “不是，什么利害啊，我怎么聽到現在就能聽出來你是想借這個機會打進宏門集團內部，挖掘信息啊。這好像是對你一本萬利的事情，我怎么再沒有看出什么好啊?！?/br>
    見呂治國還沒有開竅，袁友遼馬上就解釋到：“我的領導，你這可是冤枉我了，就像我這種熱愛記者這份本職工作，甘愿為真相奉獻生命的人，能是隨隨便就被一點眼前利益所迷惑的人嗎？這次死的人是誰啊，領導，你說說，是誰？”

    “是李云楚啊，怎么了？”

    “李云楚的風云事跡你說算不算得上是震撼了一代人?！?/br>
    呂治國不屑地搖搖頭：“就一小混混的奮斗史，不值得大肆宣傳?！?/br>
    “咱先不說宣傳，你先說，只要提出李云楚，是不是大家都會多少都有耳聞吧?！?/br>
    “算是吧?！眳沃螄憩F的有一些不耐煩。

    “那你說，他這樣的大人物，莫名被殺，是不是在制造社會不穩定因素，是不是會造成普通老百姓莫名的恐慌，普通人是不是會認為周邊環境很復雜?！?/br>
    呂治國感覺袁友遼說的有一點道理，就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所以啊，我們現在就是要想辦法盡快安撫一下群眾的情緒。那怎么安撫，當然最好的辦法是盡快破案，但是警局破案受到很多條框的限制，查這個要申請，查那個要報告。這樣就大大拖延了辦案的速度，但是我們記者就不一樣了。我們是自由的，我們可以通過打擦邊球來實現我們的所有設想。等到得到了結果，我可以把答案丟給警方，然后在第一時間出稿件安撫民心。你說這是不是一舉兩得?！?/br>
    聽袁友遼這么一說，呂治國也覺得好像有一些道理。沒法辯駁，又不能悔改，面對這樣前有狼，后有虎的尷尬境地，呂治國只能無奈地答應袁友遼這個趕鴨子上架的餿主意。

    ☆、第九章荷塘居

    在收到戈天瑞送來的信封之前，歐陽德昌這個名字對辛野來說算不上熟悉，只能是一種字面認識和道聽途說的形象。

    來到荷塘居二樓的一處包間，辛野一眼就認出了剛剛給自己送過信件的戈天瑞，辛野斷定，他身旁坐著的那個看起來氣定神閑的男人應該就是歐陽德昌。

    就坐，點頭微笑，戈天瑞關門離開。

    整個房間里面只剩下兩個互相陌生的人陷入死寂一樣的沉默。

    “你看起來還不錯?！?/br>
    歐陽德昌這句話一說出來，聽上去延展的深意太過于濃重，一時間，辛野無法判斷眼前這個男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是指你的狀態看上去很棒?！币娦烈耙恢睕]有講話，歐陽德昌補充道。

    “謝謝?！毙烈暗幕卮鸷芎唵?，像是要刻意回避這個話題。

    “其實我們見過，只是可能你不會記得了?！?/br>
    顯然，歐陽德昌不想就此結束。

    其實這件事情很正常，在一起那種幫派背景錯綜復雜的年代里面，想要互相見一面卻不留什么印象也不是完全辦不到的。

    況且，這個宏門集團是最近這幾年突然崛起的有幫派背景的企業。

    “其實，今天我約你主要兩件事。我想，第一件事你應該已經猜到了?！?/br>
    “李云楚的死因?！毙烈榜R上回答道。

    “聰明。你知道嗎？現在這個世道變了，以前辦事情講情義，總說老交情，老哥們兒。但是這幾年我只要辦的不順遂的事情，都是那些所謂的多少年的哥們給埋地雷，使絆子?！?/br>
    “所以你也不相信李云楚？”從歐陽德昌的話語里面，辛野只能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聽了辛野的分析，歐陽德昌的笑容變得很詭秘。

    “不，他是少數我十分信任的人。在我們這個圈子里面，他有時候，更像是一個不喑世事的另類?！?/br>
    辛野拿起了筷子，夾起翡翠餃放入口中。

    “我知道報紙上已經說了云楚是被超能力者殺死的，但是我想了解更多的細節?！?/br>
    辛野喝了一口茶，說到：“今天剛剛得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尸檢報告?！?/br>
    “哦？”

    辛野抬頭望了一眼門口，低聲說到：“我們對李云楚的尸體進行檢驗化驗，發現他的腎臟已經發生了病變，并伴有輕度系膜增殖性腎炎，而且他的紅細胞數量，也呈現出不正常的高數值?！?/br>
    “那是什么意思？他老了？還是他已經生病了?！?/br>
    “他正在被生病?！?/br>
    “被生??？什么意思？”

    “李云楚的尸檢表現，是明顯的的乙醚慢性中毒的癥狀。生前他是不是會頭暈、疲倦、嗜睡？”

    歐陽德昌仔細想了想，最近一段時間，李云楚確實跟自己表示過比較疲憊，當時大家都以為這是因為收購海英鎮荃能制造廠房的事情才會這樣。當時歐陽德昌還曾經勸說過李云楚不要這么拼命。

    誰都沒想過，這竟然是乙醚慢性中毒的表現。

    “這件事情，韋言邦知道嗎？”歐陽德昌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一些犀利。

    辛野搖搖頭。

    “為什么把這樣重要的消息告訴我？”

    辛野笑了笑：“你不是說過，以前就見過我嗎，說回來我們也算是老交情?！?/br>
    “那你應該和韋言邦的交情更深了啊，你為什么沒有告訴他呢？”

    辛野拿起蓋碗，一手托盞，一手持蓋。他抬手用青花瓷的茶蓋拂動著漂在茶水上面的茶葉，然后輕輕一吹，一聞，清香撲鼻。

    小酌一口，辛野放下蓋碗，抬眼看著歐陽德昌：“歐陽德昌先生也喜歡喝茶？”

    “禪茶一味嘛?！?/br>
    辛野辛野點點頭：“我也喜歡喝茶，而且。我愛喝茶的習慣還是年少的時候被韋言邦培養的。我記得當時韋言邦跟我說，每一片嫩茶葉，都是要先經受熱火的考驗，然后忍耐住千錘百煉和粉身碎骨的折磨之后，才能有幸締造成茶。而真正的好茶，除了要面對以上的考驗，還要經得起沸水的洗禮，才能展現出淡淡的苦澀的清香?！?/br>
    “你是想暗示我什么嗎？”歐陽德昌拿起茶碗，一飲而盡。

    辛野看著歐陽德昌手中的空茶碗，說到：“我只是想說，我相信，所有真正懂茶的人，每一杯啜入口中，都會細細品味，好好思量。因為我們都害怕片刻的心急與慌亂，會造成永久的迷誤和錯過?！?/br>
    “你這番話，是針對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