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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回到車里。 她搖下那因年代久遠而嘎吱作響的車窗,面無表情送了那男人一只中指。 “合著伙來欺負自己國人,長見識了?!?/br> 陽蓬下,薛定看著那輛絕塵而去的小破車,有些好笑。 希拉好奇地用希伯來語問他:“你們認識?” 他含糊回答:“見過幾面?!?/br> “你們中國女人小巧秀氣,像精靈?!?/br> “……” 他瞥了眼路的盡頭,那女人把車開得飛快,眨眼就成了小黑點。 公眾場合討論男性生殖器,請人代購歐洲□□神器,干脆利落伸中指給根本不熟的人…… ……精靈? 希拉卻忽然發現什么,彎腰從地上撿起張卡,“這是什么?好像是剛才那位小姐掉的?!?/br> 薛定側頭,一頓。 那女人把身份證落這了。 上面的照片比本人年輕不少,扎著馬尾,正沖人咧嘴傻笑,半點沒有剛才豎中指時的氣派。 他抽走證件,瞥了一眼。 祝清晨。 呵,名字還挺小清新,壓根看不出是個能在公共場合討論生殖器的女人。 嚴重的名不副實。 薛定笑了一聲,把證件揣進兜里,跨上摩托,在轟鳴聲中朝著戈蘭高地絕塵而去。 那女人態度惡劣,還朝他豎個中指,如今他眼巴巴找上門去當活雷鋒,也不知她領不領情。 * 戈蘭高地是以色列和敘利亞接壤之地,千百年來兵家必爭。 戰時的壕溝仍在,磚墻搭建的堡壘猶存。 沿路不時有坦克開過,青年士兵在軍車上朝她招手,笑容燦爛。 祝清晨消了氣,在距離高地幾百米外的地方停了車。 前路狹窄,開不上去了。 她擰開瓶蓋,咕嚕嚕灌了好幾大口。 將近一百塊的礦泉水呢。 她面無表情擦了擦嘴,一滴都不能浪費。 高地風光無限,站在廢棄多年的堡壘上俯瞰,山腳下是大片荒城。那里曾是敘利亞的城鎮,昔日的文明在戰后摧枯拉朽般被野草傾沒吞噬。 祝清晨取下墨鏡,取下鏡頭蓋,站在烈日里就開始攝影。 來得早,高地上基本還沒有游客。 半張臉隱沒在相機之后,廣袤世界近在眼前。 可惜拍了一會兒,變天了。 以色列是典型的地中海氣候,上一秒還晴空萬里,下一刻就能風雨大作。 祝清晨在看見閃電的第一時間收起了相機,堪堪把背包拉鏈合上,雷雨就來了。豆大的雨點鋪天蓋地砸下來,她狼狽而逃,好容易才在堡壘上找到個可以躲雨的地方。 那是一個恰好能容進一人的狹小空間,四周是斑駁破舊的磚墻。 她抱著背包把自己塞了進去,渾身都濕透了。 近處風雨飄搖,遠處雷聲轟鳴。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把臉上的水,聽著風聲雨聲,忽然有些失神。 大學畢業那年,她和蘇政欽吵過一次架,那是他們在一起之后鬧得最厲害的一次。原因是兩人早已商量好畢業后留在俞市堅持攝影,可臨到頭了,蘇政欽的父母卻非要兒子回北方考公務員。 夾在父母的安排與女友的堅持中間,蘇政欽為難不已。 祝清晨從來都是個爽快人,做事從不拖泥帶水,當下冷靜地分析說:“你先回家和父母商量,要么征得同意,回來攝影,要么妥協,留在那邊當公務員?!?/br> 蘇政欽不可置信,“那我們呢?我們倆怎么辦?”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br> 那一刻,素來溫文爾雅的蘇政欽也禁不住動了怒,“你是這么想的?走一步看一步?兩年的感情說放就放,祝清晨,我真沒想到你這么絕情!” “那你要我怎么做?” “你就只想著讓我留下來,從來沒想過跟我走?” 兩人在宿舍樓底下站著,天邊已有了風雨大作的趨勢。 天氣預報說當晚有雷陣雨。 祝清晨側頭望向遠方,那是北邊,北邊是滄縣。 她那執迷不悟的母親就在那里,每隔個把月就被花天酒地的男人揍得鼻青臉腫,留下爛攤子要她回去收拾。 她真的從來沒想過跟蘇政欽走嗎? 怎么可能沒想過? 多少次一回家,看見姜瑜面上血淚交加,一邊哭著罵那男人喪盡天良,一邊寧死不離婚,她就恨不能把這些破爛事全都一刀斬斷,從此干干凈凈抽身出來,蘇政欽去哪她就去哪。 可如果人的行為真的可以完全由心不過腦,那就好了。 他們大吵一架,蘇政欽負氣離開,她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宿舍。 坐在桌前發呆良久,卻忽的聽見室友推門而入,口中驚呼:“清晨,你怎么干坐在這?你家蘇政欽在樓底下淋雨淋得都快昏過去了,你怎么還坐得??!” 她噌的一下站起身來,心臟仿佛被人攫住。 “你,你說什么?” 室友索性把她推出門,順手把還在淌水的傘塞她手里,“有啥事兩人好好說,別演瓊瑤劇,趕緊下去!” 她腦中空空奔下了樓,打著傘朝他疾步跑去。 雷雨交加的夜,他一動不動站在宿舍樓下,見她來了,終于面色慘白開口說:“我想過了,我不走了?!?/br> 他說哪怕你沒有我愛你那么愛我,也不要緊,你知道我愛你就好。 父母的意愿很重要,可是對我來說,你才是能夠一生相伴的人。 你在哪我就在哪。 清晨,別離開我,我都聽你的。 我什么都聽你的。 那夜的雨是永不干涸的淚,澆滅了她的氣焰,令她甘愿在之后的五年里不論遇到什么挫折,都始終咬緊牙關不發作,只求和他安安穩穩走下去。 人生不再充滿未知的激情,她活得像條河流,隱忍不發,綿延深情。 半個多月小心翼翼塵封起來的往事,原以為不去觸碰就不會痛,結果一場突如其來的雷雨就全給拉扯出來了。 祝清晨蹲坐在那逼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