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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來,趁著夜色認真揮展拳腳,練了一套拳法。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不代表會輕易放棄姓名,她沒有多勤勞,只是不這么做,很有可能會死在下一場戰爭里。 因為穿的單薄,停下練習時就有些冷。葉央回屋加了件披風,再出來時院外有人呼喚,說到出發的時辰了。 軍校離皇家宗廟不算遠,當今天子和城中的大臣想要在早上趕到,必須子時就出發。 庫支的進攻毫無征兆,起碼是在大祁將士全員抵達西疆之前有所動作的,所以此番應戰有些匆忙。按照慣例,大軍出征前,皇帝要齋戒七日,灑酒祭天,以祝凱旋。但七天前當今陛下還不知道敵軍來犯的消息,故而來不及準備,現在齋戒祭祀,恐怕大軍出發時庫支早就把晉江城打下來了,于是一切從簡。 皇陵之前祖廟之內,因為大祁的皇帝如今只有三位,所以宗廟倍顯寂寥。天子著冕服,立于祭壇之前,一張臉籠在頂冠珠簾后看不清楚,聲音卻是無比有力:“庫支蠻勇在犯,幸我朝兒郎驍勇,又得胡族相助,驅盡虎狼,收復雁回六城。朕愿齋戒一旬,天佑大祁,我軍凱旋!” 文武百官分列跪在下面,齊聲重復:“天佑大祁,我軍凱旋——” 那些人里當然有瞧不慣葉央的,可如今,他們都在希望女將軍能帶回勝利! 論從軍資歷,葉央當然沒資格做全軍主帥。這次出兵,皇帝遙封鎮守西疆的李肅將軍為元帥,另封邱老將軍的外甥阮其霖協助,還有擅長馬戰的符小將軍,當然也少不了資歷不深名頭卻很響的女將軍葉央。再加上庫支的阿喏和英嘉公主,商從謹作為皇室中人,照例做了監軍。 出征的將領照例要加封一級,葉央原先只是從四品,現在卻成了正四品上,昂首挺胸,毫不膽怯地站在原位,正拜接封。 鎧甲的顏色是黎明的第一道光亮,披風的顏色是深夜里熊熊燃起的烈火,銀甲朱披一上身,加上她嘴角那抹沉著鎮定的微笑,葉央無論在哪里,光芒都不會暗淡半分。 我走了。 在心底重復一句,祭祖結束后葉央身形似箭,策馬沖出了京城。第一次離開時,她慌得顧不上緊張,而這一次,是已經做足了準備! 神策軍兩萬人,當然不可能一股腦都沖進皇室宗廟里接受祝福,都在城外等候軍令。自己的,加上別人手下的兵,浩浩蕩蕩近五萬人整裝待發,前頭的人走出很遠,末尾的將士恐怕還在城郊徘徊。 當年的晉江城一戰并未耗盡大祁的全部國力,為了收復雁回六城,徹底消滅庫支這個隱患,經過多年休養生息,皇帝下了血本,算上胡人支援的騎兵,足有十五萬人被派往西疆——這些人中不包括后勤隊伍,全部是能上陣打仗的! 史書上那些動輒幾十萬大軍的,多半是把燒火做飯的人也算計去了。葉央數了數,假如算上運送糧草的押運士兵,修復鎧甲軍器的鐵匠,還有老得只能送人頭的老兵等等,這支隊伍恐怕也能有幾十萬。 事不宜遲,在一個并非黃道吉日,還不什么好天氣的上午,葉央隨大軍出發。大祁的兵馬大元帥之中沒有副元帥一職,不過皇帝已經暗示阮將軍為副手,葉央等人再次之。不過李肅將軍在西疆,阮將軍正從南疆趕過去,所以從京城出發的大軍,一切事務由葉央和符小將軍商量著來。 “葉將軍?!狈④姷拿趾苡幸馑?,暗合了一味中藥,叫做符翎,個頭比葉央略矮一寸多,挺拔秀氣,據說這樣身量的男子在馬戰中更靈活,哪怕和葉央熟識,也客客氣氣地過來打招呼,話鋒一轉又道,“……怎么不見懷王殿下?” 前面是著軍服的戰士,后面也是著軍服的戰士,一眼望不到邊,穿盔甲就這點不好,騎在馬背上只能直著身子,想趴下歇歇都不成。葉央發現身旁多了個人,想了片刻道:“符將軍,你不覺得行軍的速度很快嗎?” “……自然覺得?!爆F在走得多半是騎兵和輕步兵,行進速度當然很快,符翎點一點頭,鳳眼狹長銳利,看向葉央時卻含了幾分水汽。他的資歷不過比葉央多一兩年,可在女將軍面前,總是會不由得弱三分。 葉央松開韁繩,黃驃馬仍然保持著原來的速度行進,“我讓言堇帶著全部重步兵在后方跟著,咱們這些腿腳快的,爭取在五日內急行至西疆?!?/br> “這,這怎么行……”符翎一愣,全部重步兵,意味著他的部下也沒跟上嗎? “知道南疆藥園的云神醫不?我帶著他呢?!比~央笑了笑,很是自得,畢竟能挖到名滿天下的云殊來做軍醫是件好事,“不用擔心急行會毀了戰士的身體?!?/br> 符翎穿著全套戰甲,不知是熱的還是急的,鬢角處有一絲汗水從頭盔中蜿蜒出來,“我是說怎么能拋下一部分人馬,如此一來先抵達西疆的只有部分兵力,會影響我軍實力?!?/br> “圣上的要求是支援西疆戰事,當然越快抵達越好,加上重步兵就要考慮他們的行進速度,哪怕跑吐了血,到晉江城也得七八天!”葉央說得理所當然,翻了翻眼皮,“等你把這批人一個不剩地帶去西疆,恐怕李肅元帥那里都打完了,實力不減又有什么用?還不如趁現在,能去幾個就去幾個,越早到越好。還有,留言堇在后方,是火藥等物不便和大軍同行,需仔細看管才是?!?/br> 符翎作為葉央口中“極善馬戰”的表率人物,去軍校給將領們講過好幾堂課,想想神策軍中層出不窮的新奇玩意,能看得很遠的單筒望遠鏡,還有點燃就會升空的彩色煙火……葉將軍管這個叫什么來著?信號彈! 每種東西都是能在戰時發揮大用處,而他自己那里沒有的,讓人徹底開了眼界。 不過葉央對這些東西看管得很嚴,只允諾說若某日并肩作戰,定然會將它們拿出來均分,但想要打聽制法,絕對不可能。 “葉將軍所言甚是?!狈崴伎家环?,也贊同這個方法,抹了把汗走在一旁。 所有人里最為輕松的則是英嘉公主帶領的胡人,他們只有騎兵,補給之類都由大祁提供,輕裝上路自然省事得很。說起最逍遙的,葉二郎自然當仁不讓,兩人雖無子嗣,可如膠似漆,公主知道他有傷,所以讓他乘車同行。葉二郎在車上風吹不著太陽也曬不到,讓過來敘舊的葉央很嫉妒,暗暗祈禱他早日發福。 不過葉二郎沒閑著,左手搖折扇的動作風流不減,右手翻的卻是兵書——他無法上陣殺敵,可作為軍師出些個餿主意,絕對不成問題。 日暮降臨,急行一整日的大祁軍隊才得以休息。符翎一聲令下,集體扎營休息,葉央長舒一口氣,從馬上跳了下來,活動發僵的腿腳和腰。 這里的晚上,是真正的夜,遠離城鄉村莊,沒有人跡,若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