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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神情,嘆了口氣,扯過他的手掌來,放在自己腹部,道:“想摸便摸,別磨磨唧唧的。這可是你的孩子,料定他也不會生氣?!?/br> 話音剛落,她腹中的孩子似乎就伸手踹腳地蹬了一下,讓沈蘭池肩膀微微一震。 懷胎五月,正是腹中孩兒動作頻頻之時;沈蘭池白白挨了一腳,立刻變了面色,把陸麒陽的手擱回去了:“別摸了,他不高興呢?!?/br> “好?!标戺桕栍行┪?,卻還是老老實實縮回手去了。 沈蘭池撫了撫腹部,抬頭打量自己的夫君。在來見她之前,陸麒陽顯然仔細收整過自己一番,將一張臉打理的干干凈凈,并無風沙胡茬,衣裳也筆挺光鮮,一點兒也不像是個剛從戰場上下來的將軍。 想到他先與木金人作戰,后又與陸子響為敵,沈蘭池不由有幾分心疼。 “夫君,如今你是迫不得已,舉兵直揮京師??纱肓司┏?,將陸子響趕下龍椅,你又待如何?”沈蘭池瞧著陸麒陽,話里有幾分憂慮,“我從不覺得你是個喜歡做帝王的人?!?/br> 此等大逆不道的話,若是落到旁人耳中,定然會惹來殺身之禍,可沈蘭池卻說的毫無遮掩。 她并不覺得這是什么禁忌之語——前世的陸麒陽,也走上了相似的道路。只不過,前世的他反的是陸兆業;而今生則是陸子響。 陸麒陽思忖了一會兒,道:“將來的事,并不好說。若是不幸些,我興許根本打不到京城,在中道便會敗給陸子響,落得個野鷲啄尸的……” 一句“下場”還未說出,沈蘭池的手指就抵到了他的唇上。 “噓?!睋碛畜@異美貌的女子壓低了眉眼,悄聲說,“別說這等不吉利的話?!?/br> “都是死過一回的人,有什么不可說的?”陸麒陽失笑,推開她手指,認真道,“蘭蘭,我認真地問,若我被殺,你待如何?” “你不會死?!鄙蛱m池篤定道。 “我是說如果……” “你不會死?!彼l篤定了,語氣甚至透著一分森寒,“你若死了,我便把閻王殿拆了,把判官的筆給折了,把奈何川給填平了?!?/br> 見她這么決絕,陸麒陽復又笑了起來,故作輕松道:“都怪我亂說話,惹王妃生氣了。我也只不過是隨口猜測罷了,你莫要放在心上?!鳖D了頓,他岔開話題,道,“如今百姓居無安所,我既接手了蕪州,便要想法子令百姓重新過上好日子?!?/br> 沈蘭池見他不再胡思亂想,點了點頭,出謀劃策起來:“我在蕪州久居,對這兒更為了解。如今百姓外逃,一是因為恐懼戰亂,而是因為米糧不足。不如由我出面,開倉放糧、廣施善粥。如此一來,既引得百姓回城,又能為你添一份好名聲?!?/br> 鎮南王妃親自施粥,確實是個給鎮南王府增加民望的好法子。 “可……”陸麒陽望向她的腹部,立刻否決了,“你如今有孕在身,不適合cao勞,還是在家中好好休息吧,我找旁人來便是?!?/br> 沈蘭池拗不過他,只能依從。 不過,施粥之日,她還是到場了。她是鎮南王妃,身份旁人難比,也更有號召力。一聽聞關北戰神的妻子在此,還是帶孕施粥,百姓們便篤定了鎮南王有心要接管蕪州,紛紛返回城中。 如是大半月,蕪州漸漸恢復了熱鬧。雖比不上從前,到底不是那副車馬蕭條、家家閉戶的模樣了。 此后,陸麒陽辭別妻子,又向南攻去;不出一月,又下四城,其中便有季皇后的長兄季齡康所在的城池。 因為meimei季飛霞是皇后之故,季齡康被封作輔國將軍;他本就沒什么才干,只等著當兩年空頭將軍,便得封個爵位。只是近來戰事吃緊,陛下竟將能打仗的皆派了出去,他也身在其中。 與其他人相比,季齡康好歹也是扎扎實實學過軍策的人;矮子里拔高子,也顯得出挑起來。初初與鎮南王麾下交戰,竟還小勝了幾場,一時間意氣風發,陸子響也對他期待頗高,為季齡康加封上軍將軍一職。 只不過,季齡康的好運未能持續多久,便結束了。初秋下了第一場雨,他便因大意而丟了一座城。 陸子響聞言,怒難言表。 他本已放下大話,說那些武將若是戰敗,便“再也留不得”。季齡康大意丟城,便撞在了他的刀口上。一怒之下,陸子響革了季齡康的官職,將匆匆逃回京城的季齡康等人捉拿下獄。 季齡康等幾位武將死里逃生,棄盡所有部將兵馬,這才回到了京城。誰知氣還沒喘幾口,便被陛下打入了牢中,登時驚慌失措。季家亦是慌張已極,立刻派人前去宮中尋找季皇后。 季飛霞得知此事,頃刻慌了神。 陛下從來對她寵愛非常,又怎會對她的親兄長如此狠毒?聽季夫人在面前哭哭啼啼、苦苦哀求她救季齡康一命,季飛霞心慌意亂。 “娘,你、你休要胡說八道!”季飛霞捏緊了袖子,面色煞白,緊張道,“你莫不是被旁人的言語蠱惑了?陛下待我們季家厚寵如山,又怎會做那等事情!” 季夫人梁氏見女兒倒向了陸子響,心里立刻冷了一分。 陸子響真是耍的一手好心計,將飛霞哄得團團轉。飛霞身在后宮之中,消息阻隔,連打仗吃緊的事兒都不清楚,還當如今是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根本不知道外頭的戰火紛飛。 季飛霞滿心慌亂,道:“若此事是真的,我定然會去求一求陛下,不會讓哥哥白白送了性命?!?/br> 她可是從未見過陸子響發火的模樣,如此落差,難免使人惶惶。 遣退季夫人后,季飛霞稍加打扮,領著宮女去了乾福宮,卻見得陸子響正在試著一套鎧甲。那鎧甲泛著一片漆亮之色,烏锃锃的,像是夜色所染。 陸子響未聽見“皇后娘娘來了”的通傳聲,猶自試著腰間一柄佩刀?!班帷钡囊宦?,他拔刀出鞘,將雪亮的鋒芒在空中揮舞了幾下,動作雷厲。 季飛霞一介深閨女子,何時見過這真刀真槍的樣子,陡然被嚇了一跳,手中提著的一道食盒便跌落在地。 陸子響聞聲而動,將刀鋒直指向了身后女子。待看到瑟瑟發抖、滿面煞白的季飛霞,陸子響才慢慢放下刀柄來,笑道:“原是皇后來了,朕在思慮著御駕親征之事,有些走神了?!?/br> 季飛霞一顆心都系在那把刀上,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