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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集口刑場設下火藥埋伏…” 楊越目不轉睛的看著用心琢磨的楊牧,這張臉雖然日益長成,但眉眼間還是小時候的神態,楊越看著忽然生出感傷,他憶起宗廟前的弟弟,小小年紀已經執起弓箭,拉開強弩射殺敵軍;關易人馬戰死,安樂侯的援軍已經在殺來的路上,薛燦望天拔劍,決意追隨父親而去,小楊牧抽著鼻子也摸出自己最愛惜的短劍,吼叫著自己不怕死,也要抹了脖子跟著哥哥和殿下… 楊越不會忘記,當莊子涂帶著死士要帶走他們,自己決定留下替薛燦而死,小楊牧哭啞了嗓子,說死也不會離開哥哥,要死,兄弟也要死在一起… 薛燦抱起楊牧,對自己發誓會好好照顧他,他們走出去很遠,楊越都能聽見弟弟的哭聲… ——“你怎么不說話了?”楊牧探頭問著,“我說的對是不對?” 楊越深吸著氣,“關懸鏡假設有二,其一,你會召集紫金府在鷹都的暗衛,和你一起救人,一旦你們現身,那些火藥會讓暗衛死傷許多,余下的自然會被捉拿;其二,你不想連累別人,獨自動手,那自然也不需要火藥那樣大的陣勢,楊小爺身手再好,能殺十人百人,能殺千人萬人么?” “嗨?”楊牧繞著楊越走了一圈,“你是關懸鏡肚子里的蟲么?其一其二說的還真像那么回事。不過…”楊牧低下聲音,“你說的有些道理,是我魯莽了。僅靠一人,我又能救出幾個?逃出去的姜奴又能往哪里去…” 楊越釋開眉宇,“你能想通,就證明你不是魯莽無知的人,假以時日,你一定可以助你家小侯爺,記著我說的,不怕死,算不得什么。如何好好活著去做更多的事,才是你該琢磨的?!?/br> 楊牧回味著這人的話,心里一陣豁然開朗,楊牧昂首抱拳,對楊越恭敬鞠了一躬,“多謝義士相勸,要不是遇見你,沒準我真去刑場自投羅網?!?/br> 楊越溫溫笑著轉過身,“早些離開鷹都吧?!?/br> ——“對了?!睏钅烈娝?,趕忙擋住他步子,“你接二連三幫我,你是什么人,莫非,你也是姜國人?” 楊越迎風頓住,似乎并不想回答楊牧的問題。 第129章 淚滿面 楊牧見他要走, 趕忙擋住他步子,“你接二連三幫我,你是什么人,莫非, 你也是姜國人?” 楊越迎風頓住, 似乎并不想回答楊牧的問題。 楊牧急著又道:“你一定是姜人,你一直在鷹都?你又知不知道, 殺安樂侯和宋太傅的是什么人?小侯爺說那兇手肯定也是姜人,你知道許多, 聽說過這個義士么?” 楊越望著楊牧焦急的臉, 他多想按住弟弟堅實的肩膀, 叮囑他保重自己,但自己是一個無臉人, 要知道自己是他沒死的哥哥,小楊牧看著自己現在的樣子, 一定是悲痛大過驚喜。 “義士?”楊越笑了聲,“你們管他叫義士?” “敢殺周國大員,還不是義士?”楊牧擲地有聲。 楊越自嘲搖頭, “他做的不是義舉, 而是魯莽之事, 他為了自己心底所愿,連累侯府幾十姜奴陪葬…楊小爺,你不要學了他,跟緊你家小侯爺, 好好助他成事?!?/br> 楊越一步一步朝巷子深處走去,夜風揚起他寬大的黑袍,讓他迅速的融進暗夜。 ——“你為什么總是這副打扮?”楊牧低喊,“你是病了,還是傷著了?我還沒見過你的樣子…你又姓什么,叫什么?嗨,別走啊…我還能不能再找到你?!” 楊越揮開黑色的衣袖,聲音漸漸飄遠,“離開鷹都,做你該做的事…” 走出深邃的小巷,楊越知道楊牧沒有追來,他多想聽楊牧叫自己一聲哥哥,和小時候一樣纏著自己練劍玩?!?/br> ——“脖子一抹,下輩子我還是小楊牧,大哥,我不怕死?!?/br> ——“大哥,我不走啊,我要跟著你,大哥死,我也跟著你,楊牧不離開大哥…” 宗廟里,楊越看見了匆匆趕來的安樂侯,他面容兇煞,看著滿地的尸首氣的快要發瘋,他看見了穿黃袍的少年,手執寶劍站在關易的尸體邊,楊越對他露出了笑容,安樂侯吼叫著要放火燒死姜國皇孫,讓姜氏斷子絕孫再無崛起之日… 烈火被軍士點起,不過片刻就火勢洶洶,楊牧沒有感受到一絲恐懼,他是快慰的,他知道薛燦和弟弟已經往湘南去,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姜都,迎來新生。 他知道薛燦一定會銘記所有的仇恨的屈辱,終有一日,薛燦會帶著楊牧為自己,為姜國報仇雪恥… 這一天,已經來到。 往日的一幕幕涌上腦海,這個堅強的男子忽然淚流滿面。 襄郡城里 櫟容有孕,回湘南又一路顛簸,襄郡平定,薛燦便索性把她安置在城里,也好方便照顧。 薛燦端著自己熬了小半宿的棗仁雞湯,悄悄透過寢屋的門縫看去——櫟容倚在床上,手里攤著已知的三幅獸首,眸子久久未動。 薛燦輕搖著頭,咯吱一聲推開屋門,櫟容急忙把獸首圖藏進被里,蹙眉惱道:“怎么忽然就回來了?” 薛燦好氣又好笑,“我是你夫君,哪有不想夫君早些回房的?”薛燦放下碗盅,對櫟容伸出手,“拿出來?!?/br> 櫟容做望天狀,薛燦掀被去摸,執著不知道被櫟容看過多少遍的獸圖,無奈道:“都叫你別再看,之前說了就不聽,現在有了身孕怎么越發看的多了?” 櫟容撫著小腹嘻嘻笑著,“他才那么小,我多看幾遍也不要緊?!闭f著嗅了嗅鼻子,起身美道“讓我來嘗一口?!?/br> 世上能讓薛燦毫無辦法的,也只有櫟容了。薛燦掀開蓋子吹了吹,勺子輕輕攪拌,推到了櫟容手邊。 一口下去,櫟容驚掉了眉毛,“這…不是顏嬤做的么?在府里的時候…難道是你?” 薛燦托腮看著櫟容的表情,點頭正經道:“熬了兩個時辰,臉都熏黑了?!?/br> 櫟容眼眶微濕,舀起一勺緩緩咽下,那雙拔劍的手也是能為自己做羹湯的,櫟容喝了個干凈,抬起眉梢,見薛燦蹙眉看著自己,眨眼道:“怎么了?” 薛燦晃了晃不剩幾滴的碗盅,“還指望你能剩一口給我…” 櫟容噗哧笑出,薛燦摟過櫟容,親昵的揉蹭著她的發,薛燦把獸圖塞進袖口,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