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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這根簪子,其間的意思自然是要給世人看看,他聶氏是要支持石簡容成為太子妃、乃至更多的,言下之意,自然是要肅王來取代自己的弟弟成為太子。 太子妃與一品誥命都常常佩戴的紋飾,這也真是拿捏了一個詭異的點。說是逾制嘛,這肅王妃高于一品誥命,一品誥命可以佩戴,肅王妃自然也可以,倒也不算逾制。要說不逾制嘛,平時也沒有哪位王妃真的敢帶過。 這也就是托著皇帝喜歡肅王的意思了,不然的話這份賀禮送出去便是無數文章可以做。 這種話胡說出來,許策也就仗著沒人敢對他怎么樣了。顏玖自認為命沒那么厚實,自然不敢跟著許策胡鬧,立刻垂首裝出誠惶誠恐的模樣:“這禮著實太過貴重,愚妹惶恐,不敢收?!?/br> 許策嘻嘻哈哈:“擔心什么,反正你出閣也還是嫁在我許家里頭,樂主簿也不是外人。說起來,你跟阿至也都不小了,不如也盡快把好事辦了,也熱鬧熱鬧?” 顏玖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什么叫樂至也不是外人,許策你才是外人好么!而且啊,為什么在她擋了那一劍之后,所有人都已經默認她會嫁給樂至??!她還不想那么早嫁人,還想要…… 欸,她還想要干嘛?怎么好像她在這古代也沒什么好干的…… 顏玖趕緊柔眉順眼地打了兩聲哈哈應付過去,卻在低頭的瞬間,驚覺許策深深看了她一眼。 與先前玩笑時候的目光不同,許策這一眼望過來的時候,顏玖只覺得四肢都仿佛浸到了冰水之中,又或者如同冰冷的毒蛇纏在脖子上,沖著自己微微地吐著信子。 顏玖隱在寬大袍子下的雙手搭在膝蓋上,努力攥緊了膝蓋上的衣服,繃緊了上身,這才勉強克制住打一個寒戰的沖動。剛剛那一眼,恐怕不過是許策在打量這個為了穩住樂至才收進來的“義妹”,居然就是打量了一眼,她便覺得喘不過氣來。 該死,她現在就已經想要落跑,遠遠離開京師了! 上面的肅王盯著那簪子看了一會兒,也知道這花紋正巧介于逾制與不逾制之間,不敢立刻收下,因而抬頭喚了一聲“父皇”。 隨著肅王的視線,所有人也都停下竊竊私語,齊齊地看向游仕均。有了前面幾件事的鋪墊,這一會也并沒有出乎眾人的預料,游仕均朗聲笑道:“秉舟、簡容啊,聶七公子果真是為了你們用心甚多,你們還不快謝謝七公子!” 得了游仕均這句話,肅王才扶著石簡容的手接過了聶諍手里的簪子,聶諍低聲道:“簡容,以后嫁了人千萬莫要委屈自己,有什么事情,還有我和簡修在呢?!?/br> 這一聲里頭,終究是真心實意,肅王今日第一次聽到自己的新娘開了口,隱隱有些似是想要哭的鼻音:“謝謝七公子……” 聶諍不著痕跡地掩飾過去眉間的一點擔憂與愧疚,再行了禮,轉身在樂至的攙扶下慢慢坐到聶閣老聶久成和聶謙的身邊。 樂至扶著聶諍坐好,這才回到許策身旁,許策立刻歪了歪頭,又湊了過來:“阿至啊,你覺得今日婚禮怎么樣?” 樂至抬頭看著場上已經在拜堂的新人們,淡定回答:“回閣老的話,我以為一切正常?!?/br> 得到了一個無實意結果的許策:“嘿,阿至這么覺得啊,我倒是覺得肯定沒那么容易結束。我們要不要打個賭看看?” 樂至淡定臉:“閣老,您身份尊貴,白日賭博可上不得臺面?!?/br> 許策摸摸鼻子:“嘿嘿,說笑的?!?/br> 樂至無比鎮定地無視了許策的話,端起杯子喝了一杯水,便聽見許策看了一眼顏玖之后接著道:“剛剛與小玖商量著,什么時候趕緊給你們倆也辦一場喜事,阿至覺得什么樣?” “咳咳咳——”樂至拍了拍胸口,把嗆進去的水拍出來,好不容易繼續擺出淡定臉來:“不勞閣老費心?!?/br> 許策毫不介意被樂至和顏玖雙雙無視的事實,高高興興地抬眼四處看了一圈。隨即更加高高興興地道:“看,今日果真是不能這么輕易地結束?!?/br> 顏玖聽著這話心頭一跳,下意識地抬頭去看樂至,樂至也抬眼看了看,隨即安慰性地拍拍她的手背,無聲地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 顏玖不明所以,四處看了看,只看到一個小太監匆匆跑進門站好。 上首的游仕均在看到那小太監的剎那,喜氣洋洋的臉上神色沉了沉,眼前肅王與石簡容已然禮成,游仕均立刻起了身,沉聲吩咐道:“今日清晨開始行禮,到如今想必皇兒也乏了。既然禮畢,便也不必顧忌些個虛禮,嬤嬤們這便去伺候肅王和肅王妃回房吧?!?/br> 雖說這也于禮不合,然而皇帝臉色突然沉下來這件事足以讓所有人閉嘴。肅王游秉舟倒是渾然不太介意,面有欣喜之色,牽著石簡容跟著嬤嬤們離開了這一處。 場中頓時鴉雀無聲,顏玖偷偷瞟了瞟四周,眾人都盯著門口那小太監,顏玖不明就里又不敢問,只得湊近了樂至,偷偷扯扯樂至的袖子。 樂至皺著眉,仍舊是幾乎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這尷尬得令人窒息的沉默再持續了一陣,便見剛才站到門口的那小太監昂起頭來,尖著嗓子叫道: “皇后到——” “太子到——” 作者有話要說: 皇上:該死,他們怎么來了! 皇后&太子:哼,這種大事怎么能少了我! 樂至&聶諍:唉,有勞皇上頂著,不然我們也頂不住…… 許策:要是剛才打了賭,我就贏了。 肅王:我娶老婆而已,能求你們這些大人物都不要出席么! ☆、帝后相爭的時候 盧皇后已經年過半百,因為一直以來保養得宜,看上去仍舊容貌秀麗,而且氣色不錯,端的是雍容大度。在兩位宮女的一左一右的攙扶下,她步履異常緩慢地走了進來,然而每一步皆是逼人的氣勢。 先前也算是早已獨當一面的太子就跟在自己母親身后,幾乎是亦步亦趨地走了進來。單是從太子對她的態度,也不難看出這位盧皇后是一個如何厲害的人。 “微臣參見皇后、太子,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干大臣皆是離了席,俯身行禮,即便是三位閣老,也都離位站好,彎腰躬身作揖以示尊敬。 不過盧皇后此刻顯然心情不佳,甚至沒有讓諸人平身,徑自邁著步子向內堂走去。跪在地上顏玖偷偷抬眼看了看皇帝,驚訝地看到皇帝一見到同床共枕三十余年的妻子,立刻隱隱露出了如臨大敵的表情。 “諸位愛卿不必多禮,今日是肅王大喜的日子,大家都起來入席吧?!庇问司粗R皇后甚至沒有讓大家起身,心中清楚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