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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卿胡廣峰前兩日也與本王說起過,下一任衛尉寺丞的位置,他可是給你空好了?!?/br> 胡廣峰正是石簡修的恩師,石簡修聞言更加恭敬慌張:“肅王謬贊,簡修惶恐?!?/br> 這才二十四歲的肅王殿下笑得一副七老八十的感覺,端的是無比平易近人、親切和藹,轉向石簡容道:“簡容最近氣色不錯,只是面色稍微白了些。最近恰逢有人送給本王補血妙品融山紅棗,本王明日讓人送與簡容可好?!?/br> 好不容易止住了對肅王的憤恨的顏玖飄在樂至身邊,無奈地扶額:肅王殿下,您除了送吃的補品,還會點別的什么獻殷勤的方式么? 石簡容神色淡淡的:“多謝肅王殿下,只是簡容無功不敢受祿,殿下的美意,簡容心領了?!?/br> 肅王也并不勉強,面帶笑容地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文人之間的推杯換盞、你來我往,對重度理性癥患者的顏玖而言,無疑是一件無聊無趣,外加基本聽不懂的事情。 顏玖跟著樂至飄出來一會便后悔了,想要回頭去找袁楓聊天。誰知她飄回樂至的帷帳里卻怎么也找不到袁楓了,她再抬頭看的時候,驚恐地發覺碧荷居然也不見了。顏玖大驚失色,驚恐地跑到樂至身邊:“樂至樂至!袁楓和碧荷都不見了!” 樂至當著眾人的面沒法打瞌睡,因而淡定地回頭看了一眼自己方才呆的帷帳,稍稍搖了搖頭,傳音給顏玖:“碧荷剛剛出去了,你不用管她?!?/br> 顏玖看樂至像是對他們去哪兒胸有成竹,只得“哦”了一聲,繼續呆在樂至身邊。樂至在眾目睽睽之下沒法打瞌睡,只能費力地撐著眼皮,努力不睡著。 酒杯已經飄過兩輪了,樂至旁邊沒什么人搭理得肅王顯然也對這些詩文沒什么興致,百無聊賴地剝著面前的一大盤荔枝吃。荔枝們被吃得七七八八之后,肅王愈加沒事可做,因而湊過頭來就近找人沒話找話:“樂公子以為本次涼池之宴,論及真才實學誰會獲勝?” 樂至轉頭,滿臉倦色地看著一臉興致勃勃的肅王,肅王毫不介意樂至心不在焉,抬頭看著上游正在仰頭吟詩的嫻靜柳眉女子道:“你覺得許悠姑娘的這首詩怎么樣?是不是意境曠達?” 顏玖順著聲音看過去,許策的嫡親meimei許悠正端著酒杯,費力地向外斷斷續續地詩句。太子給她出的酒令是“枯荷”,本也是一個不甚討好得題目,再加上許悠姑娘明顯沒有什么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此時正紅了臉、絞盡腦汁: “綠葉落盡……紅蕖謝,” 呃,第一句也算是色彩分明,“起”的中規中矩吧。 “池中……猶有小……小碎葉?!?/br> 顏玖扶額,這一句“承”得就勉強得很了,聽起來真是糾結啊,算是不溫不火好了。 “秋風……秋風……吹進池塘里,” 等等,這一句轉折得也太突然了吧? “枯葉隨風……還剩些?!?/br> 顏玖簡直想吐一口血,這最后一句什么鬼?!唔唔唔!是不是應該說可喜可賀,居然最后一個字押上了韻?這也太刻意了吧?這…… 顏玖“漂浮”在水面上,翻著死魚眼表示無力吐槽,甚至帶著一點憤恨的眼神看著正在夸贊許悠“意境曠達”的肅王,拜托,要是不通詩韻請不要隨便評論,我這個完全不懂的外行人都知道你在胡扯! 許悠近處好幾個青年公子貴女都努力掩口咳嗽,大概是為了努力保持著不笑出來,看得出來,他們已經都憋得很努力了。 只聽上首四頂最大的帷帳中的一頂里傳來一陣響亮而清脆的鼓掌聲,隨即是許策標志性的嘻嘻哈哈的聲音:“近來阿妹詩作得愈發好了,為兄心中甚慰,深覺與有榮焉?!?/br> 有這么一個幸災樂禍的哥哥簡直是人生災難??!顏玖同情地看向正端著酒杯的許悠姑娘,誰知原本還頗有些臉紅得許悠頓時面色轉喜,一臉“哥哥夸我了”的表情興奮道:“多謝哥哥稱贊!悠悠會繼續努力的!” 顏玖:……呃,我不該輕視兄控的精神力。 肅王點頭,很是高興地道:“許閣老亦覺得此詩甚好,樂公子以為呢?” 樂至非常勉強地半瞇著眼,隨意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肅王見狀滿意地略過樂至轉頭向石簡容與石簡修道:“簡修、簡容,你們覺得文宴獲勝者會是誰?” 石簡修是司掌軍務的衛尉寺出生,不過是因為兄長石簡凡已經參加了武宴因此才勉為其難地來了文宴,這時候本也不太聽得懂,見肅王問起,立刻受寵若驚地坐直身體,嚴肅正經地回答道:“簡修以為,若是聶七公子尚在,這獲勝者必無他人!” 石簡修的回答一出,肅王并著石簡容、樂至皆靜默了。 這不是廢話么!就是因為聶七公子不在這個問題才值得討論??! 肅王輕咳一聲,淡定自然地無視了石簡修這個完全沒有任何價值的答案,轉頭笑容滿面地問石簡容。石簡容抬頭向上游和下游的人群都看了一眼,作為唯一一個認真回答問題的人,嚴肅考慮了一番,字斟句酌地回答肅王的話以拯救他們一家的平均智商:“既然是太子殿下出題,想必是素來與太子交好的鴻臚寺卿沈墨衣沈姑娘近水樓臺先得月?!?/br> 越王朝民風開化,女子為官的雖然不及男子多,卻也算不上少。沈墨衣年紀輕輕,然而素得人心,待人接物極為大方得體,堪稱是八面玲瓏,因而能以弱冠之齡位列五寺最高長官五卿之一。 肅王得了石簡容的回答,頓時心滿意足,笑道:“簡容說得極是,樂公子以為呢?” 肅王這也就禮節性地一問,把話頭又轉回了樂至身上,樂至揉了揉眼睛,已經對這樣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沒營養對話很不耐煩,因而抬頭看了看肅王,一臉認真嚴肅仿佛真的在思考一般丟出來一句不冷不熱的回答: “草民以為,肅王殿下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必能拔得頭籌?!?/br> 肅王:…… 石簡容:0.0 石簡修:QAQ 顏玖:肅王特意挑了這么一個水道筆直的地方,怎么看也不像是想要作詩的樣子??!更何況聽肅王剛才那通不同文律的胡言亂語,你居然還說得出這么一句話?樂至你這是□□裸的挑釁吧…… 樂至心滿意足:這一回世界總算是清凈了。 肅王還沒能從樂至公然的嘲諷中把碎成渣的心撿起來,那木制輕飄飄的的酒杯就在上一個泉水轉彎的地方磕碰了一下,原本快要停下了,卻突然被一陣急流卷了出來,一路撞著岸邊飄了幾米的模樣,不偏不倚地在肅王面前停了下來。 顏玖:“……喂,樂至,好像發生了什么不得了得事情啊……樂至你這是傳說中的烏鴉嘴嗎?” 樂至扭頭不去看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