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凝住。好像整個人在聆聽。

    這種表情通常出現于電影里追兵來到。

    韓蘊心中一凜，連忙下意識攬住她往遠處看，周圍一輛車也沒有。

    他奇怪看向成汐韻。

    成汐韻也看著他，神情好像世界末日。

    “怎么了？”他頓時緊張地看著她，然后也不舍得和她吵架了，柔聲問，“剛剛跑的傷到了？”

    成汐韻搖頭，看著他，眼神很大難臨頭。

    “怎么了？”韓蘊都被她的眼神弄心慌起來。

    “我說了，你一定會恨死我的？”成汐韻說。

    韓蘊覺出不對來，放開她警惕地說，“你不說，我會少恨你一點嗎？”

    成汐韻的頭搖成撥浪鼓，“還是會恨我?！?/br>
    韓蘊退后一大步。

    成汐韻一把揪住他，“我……我來月經了，你得去超市給我買衛生巾，還有一條裙子?！?/br>
    韓蘊如被電了一樣閃開，“你開什么玩笑，這種事情……也能，也能……說來就……來?！蹦莵碜值筒豢陕?。

    成汐韻做了一個實在不想做，而她也一輩子沒有做過的動作。

    她拉起來裙子，小腿里面，一道血痕。

    好像——流產。

    韓蘊不可置信又神情驚悚地看著她。

    也好像看到電視里的孕婦當街流產。

    成汐韻放下裙子，感受到那血，順著腿往下。她閉了閉眼，忍著想死的心情說，“你不去，我就得這樣一路走到超市里面去?！?/br>
    韓蘊死活搖頭，驚慌了。而后他故作鎮靜，抬手止住成汐韻說，“等等……咱們別被私事影響，繼續說正事?！?/br>
    成汐韻叫他，“韓蘊！”

    韓蘊當沒聽見，繼續說，“說怎么上路吧，你的問題就不用和我說了?！?/br>
    “韓蘊！”成汐韻提高了聲音。

    韓蘊直接無視，還在說，“其實我想說，咱倆到底互相不了解，我以前過的生活……大家都比較尊重各自*，你?！?/br>
    “韓蘊！你必須去！”成汐韻打斷他！

    韓蘊站著不動。好像藝術家忽然來了靈感，進入了忘我狀態。

    成汐韻站著等他。

    但顯然站到時間盡頭也沒用。韓蘊妥協了，他走到成汐韻面前，低聲下氣地說，“我不和你吵架了還不行嗎？我，我不刺激你了……”

    話沒說完，他就看著成汐韻的腳腕部分，一道可視的殷紅潺潺而下，順著她的白色高跟涼鞋，那血滴下，融落在了土里。

    韓蘊的眼神直直地掉出來！

    成汐韻攏了攏頭發說，“嗯，其實你買的這條裙子我真的挺喜歡的?！?/br>
    ******

    韓蘊用一生最大的羞恥感，去超市，做賊一樣東拐西拐，看到女士用品，慌不擇路拿了一盒衛生巾，一條最便宜的裙子，還有一包洗衣粉。

    超市收錢的地方是一個大媽，因為他只買了三樣東西，很顯眼，所以大媽過機的時候，就一個勁看他。

    韓蘊出于掩飾的心態，不自在地試圖化解，出口用意大利語說了句，“不是給我的?！?/br>
    大媽說，“我能看出來?！?/br>
    韓蘊抬手摸了摸頭，覺得自己一定是發燒了。

    ☆、Chapter 48

    超市里

    韓蘊尷尬地沒地方站。

    超市大媽報了價，32歐元。

    韓蘊拿出錢來，一沓紙幣，但他卻猶豫了，只有一張50的，20，20，10，10……還有幾顆硬幣。他立刻丟掉羞恥心撿起數學，粗略算了一下，如果要住酒店，一晚兩人最少要50，還要吃飯，加油，他抬手在額頭揉了一下，有點頭疼……

    成汐韻這樣……相當于生病……嗯……他總不能讓她睡車……

    ******

    超市停車場

    成汐韻坐在車里，身下墊著塑料袋。她弓著腰，額頭壓在膝蓋上。恨不能找地洞。

    她也很痛苦，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心情大喜大落，身體出了問題，那血多的嚇人。

    她對自己的身體絕望了。

    等會，怎么樣把衛生巾墊上再去洗手間……成了她想也不敢想的問題。

    還好天已經快黑了。

    車門一響，她抬手，她的救星終于回來了。

    英俊的韓蘊坐進來，黑著臉，遞給她一個可愛的超市購物袋。

    “謝謝，謝謝?！背上嵏屑ぬ榱?，先去找裙子，一看，卻只有一小袋洗衣服和一盒衛生巾。

    “裙子呢？”她喊道，“你忘了？”

    韓蘊看她一眼，說，“沒買。錢不夠?！?/br>
    “錢不夠？”成汐韻茫然，“怎么會不夠。我明明見你還有一百多呢?！?/br>
    韓蘊說，“中午你鬧分家的時候給了我三百多。后來咱們買假發那些東西，就花了一半。那是游客區，本來就是掙的有閑錢人的錢。然后咱們現在……”

    他打下車窗，手伸到外頭，多點空氣，有一天要這樣算賬過日子，真是喘不過氣。他說，“……咱們今晚得找地方住，酒店不能回去了。剩下的錢，最多只能住一晚，50歐。今晚明早吃飯最少要20歐，然后……開到阿瑪菲……?！彼聊?，能不能開到那里毋庸置疑，此時已經不可能，車油還有高速公路費呢。

    他在車前面儲物的地方翻了翻，里面還有不知什么時候剩下的半盒煙。他拿出來說，“所以咱們現在只有106歐，外加半包煙……”他左右看了一下，指著她打人的那瓶子，“外加一瓶水?！?/br>
    成汐韻捏著塑料袋，什么也不說了，趕忙想辦法，“那你把衣服脫了給我用一下?！?/br>
    韓蘊沒說話，轉身，從后面拿過一個紙袋，是他們早前買的那些化妝的東西，后來裝樣子騙停車場的人，就用紙袋裝了，還好沒扔。他拿出里面的彩旗，遞給成汐韻。

    成汐韻一看他早想好了用這個，心里很感激，覺得圍在腰上也實在聰明，她接了說，“你，你下車等我一下?！?/br>
    韓蘊二話沒有，拿著煙按下點火器，準備火一點就下車。

    成汐韻掏出衛生巾，一眼，兩眼……她傻眼了，怎么不認識？

    國外的衛生巾不一樣？

    再拿近仔細一看。忽然一頭栽在副駕駛前面的氣囊位置，覺得自己已經陣亡。

    韓蘊剛摸出一支煙，還沒點，被她一頭砸在前面煙差點掉了。

    他驚嚇過度，撿起煙，“又怎么了？”

    成汐韻頭頂著氣囊的位置說；“你還得再去一次，買的這個不能用?！?/br>
    韓蘊差點氣笑了，這時候還挑？還不能用。

    他懶得多廢話，點了煙不耐煩地說，“只要東西對，你湊合吧。過敏也湊合?！?/br>
    “你以為我那么挑剔？”成汐韻咬著牙，牙縫里擠出一小句，“這個是內用的?！?/br>
    韓蘊看著窗外，一眼不想多瞅，置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