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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災 所有過往的畫面都在程苡馨的腦中不停的閃著,回憶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為你不知道它什么時候會出現來摧毀你原本自以為堅強的意志。程苡馨漸漸被回憶中的美好打倒,但她的腦中依然有個理智的聲音告訴她,離開佟爍是最好的選擇,對他對自己都是。 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心里的波瀾卻怎么也無法平靜,還是要了一瓶啤酒。把酒拿給程苡馨的時候看到她滿面淚痕時,店主眼神中充滿了關懷與憐惜,任誰都知道這個時候除了讓她自己冷靜,沒有更好的方法。 程苡馨拿起酒瓶就著瓶口大口大口的灌下,其實她并不是很喜歡這種黃色透明的液體,她以為總有一種痛苦可以代替心中的痛,可是她始終沒能得到比較成功的嘗試,只有喝酒雖不能讓疼痛消失,卻能讓感覺暫時的麻痹。 灌下一瓶啤酒的程苡馨反而更加清醒。 繼續瀏覽其他的郵件,希望會有人像平常一樣發些無聊笑話來緩和自己的情緒,笑話沒找到,卻又收到梅曉婉和杜一航的郵件。內容無非也是問她在哪里,他們很擔心,要她趕快回家一系列的話。 誰又能明白她的苦衷,她也不想離開自己熟悉的家鄉,離開自己最愛的人,離開自己的好朋友,可是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不是自己不想就可以不做的。 這就是人活在這個世上的無奈。 她現在的離開或許是他們一時的痛,總好過以后將會出現的未知的永遠的痛要來的好。程苡馨這樣想著,又拿起店主剛剛送到她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喝完酒才發現桌上剛剛和酒瓶一起送來的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借酒澆愁愁更愁?!?/br> 程苡馨苦笑著盯著紙條,自言自語道:“現在除了喝酒,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做什么?!?/br> 來到麗江古城已經四五天了。這些日子來,程苡馨幾乎是一直在古城中的酒吧里流連,酒吧開門的時候進店,關門的時候回去客棧。 不去管酒吧中那些來來去去的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放縱,程苡馨只是一個人躲在角落里,把自己灌醉。不會有人懂得她的心情,不會有人了解她的心底有多少的痛苦和無奈交織在一起,她也不需要其他人的懂得與了解,那一切都不重要。 不再上網,不再去看自己的郵箱,不再開啟任何可能被找到的聯絡方式,只為了不再得到這個小城以外的任何消息。似乎這樣就不會再想起小城外任何曾經與她有關的人和事。 這一天,天色格外的陰沉,像是老天在壓抑心中的某種可怕氣息。 因為前一天也是喝酒到半夜,所以今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而程苡馨從客棧出來照例又找了一間酒吧,進門就點了一瓶啤酒。 酒還沒有送到眼前,程苡馨就感覺自己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搖晃起來,那感覺像極了喝醉的時候無法控制身體的無力感。然而清醒的意識告訴她,現在的她并沒有醉,這搖晃也并非來自于自己的身體,而是來自地面。 原本安靜的小城一時間變得躁動了起來。 “地震了,地震了?!本瓢傻耐饷嬗腥烁呗暯腥轮?,聲音中充滿恐懼。 這里的本地人大多都經歷過1996年麗江的大地震,所以每每聽到這個詞匯還心有余悸,也因此對于地殼的變動有著不同常人的敏感。 幸而搖晃沒有保持多久就停止了。酒吧里,有人正在上網,大聲朗讀著網上的第一手資料:“2008年5月12日下午14點28分,四川省汶川縣發生7.8級地震,全國大部分地區均有震感?!?/br> 幾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到電腦的跟前去看網上的報道,和第一時間拍下的新聞圖片。 酒吧中又開始sao動起來,麗江的位置正好在云南、西藏和四川的交界處,很多人都害怕麗江會再次遭遇地震的襲擊。 程苡馨從未經歷過地震,所有關于地震的一切或是從書本和電視中看到的,或是從父輩那些經歷過唐山大地震的人們口中聽到的。這次她親自經歷到了,雖然現在麗江只有相對輕微的震感,但那一切足以給她以震撼。 當大地不可遏止的搖動,破壞著所有存在的可能,沒有任何人有能力阻擋這一切的發生,這種無力無助多么令人絕望。 程苡馨突然想到千里外的家,還有佟爍,現在的他們都還好嗎?是不是和她有同樣的感覺?幸好那里離四川還很遠,應該沒有什么大礙。 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想千里外的人,程苡馨的思緒便被酒吧里人們的對話所吸引。 “我們去四川吧!”有個平??此瓶偸情e閑無事的男子突然大聲提議。 “你瘋了?這個時候人家躲還躲不及,你竟然還要往里闖?”馬上有人質疑到。 剛剛做出提議的男子身邊又站起個人,支持身邊人的提議:“你們想想看,現在那里的人該是多需要幫助?我們都經歷過地震,當年人們也是這樣幫助我們的?!?/br> 一時間酒吧中的人都啞口無言,不知該說些什么。男子對身邊幫他說話的人報以微笑,似乎是在感謝對方支持自己的提議。 一個細弱的女子聲音突然穿過無盡的沉默,在眾人的耳邊響起:“我和你去!” 輕聲說出的話卻引來眾人驚詫的目光。所有的人都上下打量著發出聲音的這個女子,面色蒼白,身體瘦弱,眼神中卻有著無比的堅定。 大概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女人一定是瘋了,要不然就是受了什么刺激。 那個提議的男子走到說話的女子面前,懷疑的看了看她問:“你確定?” 女子輕輕的點頭,眼神異常堅定。 人們突然對眼前的這個女子另眼相看,誰會想到一個看上去柔弱如斯的美麗女子竟然會有這種勇氣。 “你好!我叫廖杰?!蹦凶舆呑晕医榻B邊伸出自己的手。 女子也伸出手,與男子的手相握:“你好!我叫程苡馨?!?/br> 沒錯,這個說話的女子就是程苡馨。 似乎是被程苡馨和廖杰的行為激勵到,又有幾個人走到他們面前說:“算我一份?!?/br> “好!那么大家各自回去準備一下,半個小時后在這個酒吧門口集合?!绷谓苡妹钏频目跉庹f著,帶著不容質疑的威嚴。 “好!”所有人一齊答應著,也包括程苡馨,答應過后所有人便分頭去準備了。 程苡馨回到客棧,收拾起自己那些原本就很簡單的行李,老板看到程苡馨拿著行李出來,便迎了上去。和老板簡單的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并結賬后便走出了客棧。她想那老板一定在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店里住一個每天只會買醉的客人。 程苡馨到達指定集合地點的時候,其他人都還沒有到,她便一個人靠在墻壁上,四處張望著。 來到麗江好幾天了,除了第一天剛來時的第一印象,程苡馨還沒仔細看過這個小城,原本計劃在麗江再呆上幾天,便去離麗江僅有130公里車程的瀘沽湖的,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