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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片空白,肩頭感覺不到痛楚…… “不會是真的!不會是真的!……” 我站起來,一步步的走向他。我大約步路蹣跚,中間仿佛絆倒了一回,只是全然沒有感覺。 我跌跌撞撞的來到他身邊,一手扶起他,心中空蕩蕩的一片,不知說什么才好。 他身上雖有數道傷口,卻并不見血涌出??墒撬哪槄s是痛苦難當的表情。 我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頰,只覺他體溫忽冷忽熱,兇險異常?!拔?,我該怎么幫你?你告訴我?!?/br> 他睜開眼,深深看著我的臉,仿佛有無數話要說,卻終究緊閉上雙眼,揮手打在我身上,怒吼道:“走開?!?/br> “……” 腳步聲緩緩響起,由遠及近。我抬起頭,見是棠溪慢慢走來。仙君一手揪住將我身邊之人的脖頸,將他提起:“你想知道天鏡的下落?與其下狠手逼問她,為什么不來問問我?明明我才是把你們逼上絕路的人,不是嗎?” 我忍著肩膀上的疼痛抓住棠溪的手,想把他的手掰開:“仙君,他已被你重傷至此,你何妨放過他?不要再提這些事令他痛苦了!至少,這最后一點時間,你就讓他安安靜靜的離開……不可以嗎?” 棠溪皺起眉,用眼角看著我:“你在怪我嗎?哈,那么職責所在,還真是對不起你了?!彼D了一頓又說:“另外,我和他打了這一場,雖然受了傷,不過一點不費勁就能撐住,渾身上下哪里都不疼,感覺舒服得很。謝謝關心了?!?/br> “……” 他這般陰陽怪氣,我真是懶得同他講話了,只是狠狠咬牙盯著他,他冷哼一聲,反過來用一張冰冷的臉表示他不為所動。 “棠溪仙君,你真是一再讓我失望啊……” 被棠溪扼住咽喉的那個人嘶啞地冷笑。他奄奄一息,身處不利的局面之中,卻還能擠出一絲笑,我不知該安心還是該緊張。 “你之前假意敗下陣來,只是引我放下戒備靠近,趁機偷襲而已。算起來你如今該是天界修為首屈一指的神仙了,真可笑,淪落到需要用這等伎倆了?”他臉上盡是冷汗,眉頭不住抽動,卻仍然拼勁力氣嘲弄棠溪。 “不過嘛,我承認,你用來暗算我這一招倒很精妙,你若能發出十成威力,我此刻應該連靈魂都蕩然無存了……只可惜啊只可惜,棠溪仙君,你出手太急躁了。怎么了?是見不得這個假天鏡受苦嗎?呵呵,棠溪仙君,我記得你可是心腸很硬的嘛?!?/br> 我心里一動,覺得……仿佛確實是這么一回事,仙君是為了我才忽然發難,我縱然心痛,也無立場怪他。 我悄悄的觀察:仙君聽罷那一番話,面色如水,毫無波瀾,只是臉色更冷。仙君說道:“你說得不錯。本君自己也為自己惋惜:為了除去你苦心孤詣若許年,卻原來這陣中封著的不過是個蠢貨而已。你看清楚,這里從來沒什么假天鏡。睜開眼睛看清楚,小露子和天鏡截然不同,這是第一眼就看得出來的事。是你陷在迷障中太深,睜開眼看看清楚,這里何曾是九重高天之外?”說罷松開了手。 我忙制止仙君,壓低聲音道:“仙君不要亂說話!揭開真相只能讓他痛苦,沒什么好處!” 棠溪抬手,把我的臉扳向一邊:“你也看清楚,這條星河到底是什么模樣?居然還看得如癡如醉!” 我本要抗議他這惡劣的態度,然而卻忘了說話。仙君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眼前看到的這條遼遠的星河,居然變幻了模樣。這本不是一條長河,只是一道巨大的周而復始的環,因有法術影響而捉摸不定的變幻著河中與河畔的景象。 所以順著這條星河行走時,其實只是在一個地方兜圈子而已;而守在河邊的人,不過是被困在了一方周而復始的小世界里。 這是天鏡在地底最深處,忘川的盡頭,為他構造的世界,在一個狹窄的虛空世界里留下了變幻無窮的光怪陸離的風景給他。天鏡神女給他編織了無盡的希望與幻想,又想用這些虛幻困得他寸步難行。天鏡想要他與世隔絕,又怕他孤單寂寞。 我暗暗揣摩:天鏡神女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布下這一層層法術?她和陣中的人一樣期盼著再會,還是早就下定了永別的決心? 無論她心境如何,她都達到了目的,讓這個人在這里安心的空等了千年萬載。 她若知道,該是欣慰還是心痛呢? 我猜不出。 “天鏡的法術固然精妙,可是虛偽之物總有破綻,用心的話總能看出。天鏡是在賭,賭這個人會執著于情障,看不清她所布幻象。天幸她賭贏了,不然哪怕他只是將此陣破開個口子,若受地府間種種惡念戾氣侵染,也早已成魔。天鏡神女啊,本君有時真說不好她是何等性情的人?!毕删龖阎鵁o盡滄桑不無感慨的嘆了一句。 隨即他換了一副嫌棄臉:“他是為情所困,看不清陣法中的現實。你呢?明明你對此陣的感悟該是最深才對,怎么也看不真切了?” 我本覺得是自己法力低微,沒有堪破幻想實屬自己丟人,無話可說。誰知棠溪這廝得理不饒人,瞪了我一眼,極其刻薄的問了一句:“只顧著卿卿我我了吧?” “無聊!”我一甩手,打算就此打住這個話頭,因為我實在沒空糾纏在這種問題上:不遠處,那個人已近癲狂,他抱著頭,不住喃喃自語:“不會!這不會是真的!她不會騙我!她和我約好在這里等她,她是不會騙我的?!?/br> 他情至激蕩處,放聲嘶喊,聲音震動天地。我捂嚴耳朵,仍覺得被震得一陣陣眩暈。 在這振聾發聵的巨響之中,我仍能察覺到一絲細小的聲響,一種輕微的破碎聲,仿佛一座堅實的堡壘在重壓之下被叩開一個小口。 我心中警鈴大響:“仙君,這個陣……” 棠溪面色十分平靜,看著我微微點頭:“你竟然都能聽到這么細微的聲音了,果真你今時不同往日了。大約之后就算再惹了大麻煩,也不需要本君出手了?!彼f完還笑了一聲,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仿佛有點落寞。 不過,這種節骨眼上他還凈扯這些沒用的,叫我沒法搭話。而且不是他亂說話,泄露天機,那個人也不至于如今這樣陷入狂亂。一想到這個,叫我還怎么給他好臉色? 如果我的眼神能化作刀片兒,我絕對要一直瞪棠溪,瞪到他千瘡百孔??上Р皇?,所以還是設法讓平息那人的癲狂為重。 “小露子……” “干嘛!” “你還記得你我第一次見面時的事嗎?”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