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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萊還只遠遠在望,忽見一陣飛煙升騰,隨后是神光沖天,海風呼嘯,整個蓬萊島都為之地動山搖。 所幸蓬萊與人界隔著汪洋東海,今日仙境的幻境也沒有顯現人間,所以人間的市鎮并未受波及。只是凡人看到漫天異彩,田間地頭到處跪拜成一片。 我向蓬萊猛趕,直奔山邊巖洞而去。 仙君新鑄的劍,徹底完成出世了。 果然,仙君在這里,手中拿著一柄寒光閃現的兵器。 我走過去,細細的看了看他的臉色,除了一些疲憊的神色之外,倒不見什么痛苦虛弱。 “哈,小露子杞人憂天了。只是從海底取一把劍,比上次輕松得多。我就是怕你擔心,才哄你走。但你回來的正好,看看本君鑄這把劍如何?” 兵刃鑒賞我真的不太懂,一知半解都是來自聽書或者我弟。不過棠溪放在我手里的這把冷光盈盈,把整個晦暗的巖洞照得如同月夜,分明是鋒芒銳利卻又英華內斂。 “很好,具體的我也說不出,但是很好?!蔽艺f完把劍遞還仙君,他卻不接,說道:“出去試試?!?/br> 我到洞外,隨便對著山腰上一劃拉,不遠處一顆枯木隨即傾倒。 我不禁傻了,要知道以我的仙力也就足夠劈點柴給白鶴用,這樹固然前兩天被棠溪鑄劍的神火烤了烤,可是仙山神木也不是那么脆弱的。 “很厲害,這劍……很厲害!” 棠溪聳聳肩:“自然。不過也是因為你的仙法進步了。不愧是可造之材?!瓕α?,酒呢?此等樂事,當大大的喝一杯?!?/br> 他帶著我從一堆禮物中翻出來一對夜光杯,嘴里還不住念叨:“這些沒腦子的神仙,送杯子不送酒,這有什么用!” 他真的很高興,一杯一杯接連飲下,臉色染上紅暈,讓整個顯得可愛起來了。 我心中思緒甚多,倒是沒有多喝。喝了一杯只覺得從舌尖澀到心底。 這個時候我忽然覺得,在蓬萊的時日真好,有仙山美景,有無盡藏書,還有……每天有棠溪給我添亂。 這樣的日子并不討厭,但是好像不會再有了。 棠溪放下酒杯,眨眨眼看著我:“和在你家喝到的都不同,可都不錯。多謝你了,不僅是今天。一向以來都托你照顧了?!?/br> 剛才的感覺更加強烈了。因為仙君太正經太客氣了。簡單美好的日子要消失了,這感覺像是那些在黃昏里看夕陽不可避免的落在山那邊。 “沒什么啊,應該的?!蔽液芷D難的笑了笑?!跋删槐剡@么客氣,幫仙君做的這些事說實話我也樂在其中?!?/br> 他一拍大腿:“那就好!正巧,我還有點事要你幫著辦?!?/br> 我心中道了聲終于來了。就是這件事,仙君把我留在仙島就是為了這個。 “仙君請講,小仙定然盡力而為?!?/br> 作者有話要說: 字數少了點,但是故事的段落停在這了 第37章 茫茫黃泉地 “仙君,你真的說的是‘殺人’嗎?我沒有聽錯?” 我加了把勁,追上棠溪踏著的那朵云,小心翼翼的又向他確認了一遍。 棠溪垮下了肩頭,看著我道:“對,殺人?!彼f完拽過我手,在上面筆走龍蛇的劃拉了幾下,“說的就是這個字,認得吧?你們人間有個辭書,上面寫了:殺,戮也。從殳殺聲。就是這個意思?!?/br> 他說完繼續趕他的路,我勉強跟上,一頭冷汗的辯白:“仙君不要嫌我煩嘛,因為這事……小仙實在有點理解不能啊……” 他眼角瞥了瞥我:“煩?并不啊。你才問了二十八遍,本君怎么會煩呢?” “……”于是我再沒好意思說話,只是自己在心里琢磨:棠溪要殺什么人必須帶上我呢?且不說凡間天上有誰是他對手,只說他殺不得的人,難道加上我這等貧乏的戰力就有勝算了?以我對自己的估量,唯一能幫的就是一路扛著手里這柄劍,免去他手上帶傷的不便。 不過,我猛然記起棠溪似知曉我的來歷……那么多半和這事有關。生身來歷我不強求查證,但有機會也不該放過。于是不敢含糊,駕緊了云朵跟上。 這一路飛馳,天上的彩云呼呼飛過,不時糊在臉上,讓我飛得著實狼狽。到了仙君猝然一停,讓我險些撞上。 棠溪低頭看看云下的光景,按下了云朵。我跟隨其后。 然而剛剛落地,我便覺這地不尋常,雖然也有明日當空,山林草木,可四下里處處都彌漫著一層薄薄的透骨的霧氣,于是周遭一切都如同蒙上了一層灰暗的紗,加之四周了無聲息,極目所見竟是全然的死寂。 棠溪回頭,他臉上因微醺而起的酡紅已退,面如寒霜,貼心的為我簡介一下:“鬼域之門,酆都?!?/br> 我不由得愣了,嘴角抽了一抽:我分明記得不久之前我還在蓬萊仙山捧著酒杯,怎么現在就扛著劍跑到地府大門口了?真的,要是往遠處山頭上看看,還能看到守衛地府大門的兩位神人神荼和郁壘的巨大身影。 棠溪關切的拍拍我的腦袋:“知道害怕就好。你要知道這個地界里六道眾生混雜,什么怪東西都有。你這么細皮嫩rou的,說不定就被餓鬼打暈拖走,直接撕碎了蘸醬下飯。所以可千萬跟緊喲?!?/br> 他嚇唬我,我才不怕,對著棠溪的背影翻個大白眼,大步跟上,說道:“仙君,既然說是撕碎,人家哪還會用蘸醬這么文明的吃法?” 棠溪停下來看看我,十分驚異:“是的!你說的有道理!我才發現小露子你時有精辟見解……說說看,對于你自己有什么推薦的烹法?” “……沒有!快滾吧!”我恨不得抬腳踹他。 我倆嘴上瞎掰,心里還是裝著正事的,說了幾句便到了地府大門。神荼郁壘身軀高大,我堪堪到他們腳踝之高。 他二人雖目不斜視,卻知有人來到,幽黑得幾乎與山體不可分辨的地府之門緩緩洞開,森然冷氣直撲面門而來。 “這就是鬼門關,聽說過沒見過吧?走,帶你轉轉看?!碧南f著就施施然步入了那一片黑暗。 我在原地呆了片刻,只覺得這凜冽凌厲的地獄之氣壓得我透不過氣,這實屬正常:我久在人間,地府的鬼氣太重,有所不適難以避免。 可是這壓在我喉頭心口的氣息,我并不全然陌生。仿佛在我記憶深處一個從未挖掘過的地方,有著和這里相似的氛圍。 棠溪轉身走出,看著我笑了一笑:“你跟本君抬杠時倒是副什么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