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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日魂夢之中都該看到這些,每日夢醒之后也必要念念不忘,恍然在目。朱紫加身身,要夢見她;紙醉金迷時,要夢見她;再娶良妻美妾時,也要夢見這個姑娘。 如果天數賜予他長久的人生,那就讓他長久的時間全都成為追思與祭奠。 “酬還良愿,制邪扶正,陣成!” 屋內氣息流轉,圍繞著結成的法陣動蕩。太守終于不再平靜動了動,他眉宇動動,難辨是喜是悲。 “難得。你頭回布這個陣,竟沒有出亂子?!?/br> “當然。若我不小心毀了他的心智,他余下半生糊涂懵懂,還怎么體會到手的一切都食不甘味的感覺?我決不便宜他?!?/br> 說完我慢慢退了兩步,扶著桌子坐下,用袖口擦汗?!翱衫鬯牢伊?。這法術相當勞神??!” 棠溪沒理我,半天才說了句不相干的:“白仙官的天賦真是……讓人贊嘆?!?/br> 他說這話時語氣略有陰沉,把我剛擦掉的汗又嚇出來了。 我聽書聽戲時總能遇到這樣的情節: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某人顯露了出眾的才華,卻招致了他人的嫉妒。 雖然說棠溪仙君嫉妒我的法力,這是山無棱天地合才能有的事,但是保險起見,我還是用上了在水君面前都沒用過的逢迎姿態:“小仙這毫末本事,遠遠不及仙君創作這個法陣的天縱奇才,英明神武。多謝仙君不吝賜教,讓小仙能一窺這樣天縱奇才,英明神武的法陣?!?/br> 我真的不擅長此道,心里琢磨出來那點詞只好翻來覆去的用。 棠溪仙君十分勉強然而愉快的聽完了我的溢美之詞,呵呵笑道:“仙官謬贊,不過此陣并非本君所創。你看本君這么天縱奇才,英明神武,平時肯定都是用一些殺人如麻,白骨累累的法術,怎么可能這種費時費力的陣法?” 他并非不要臉,他是真不要臉。 不過他還是給我解釋了:“發明此陣的人本君倒是認得,但只是泛泛之交。這個陣法留下來千萬年,我也才明白這一點皮毛?!?/br> 實話實說,我于法術此道不算很熱衷,學了一些也多為勝任這份官職。不過棠溪給我看的這個陣,玄而又玄,讓我停不下來琢磨。 雖然很想見識一下這位仙人,但棠溪的泛泛之交,應也是開天辟地那一輩的資深仙家了,大抵是不會見我這樣的下界小仙。 更何況,或許是我孤陋寡聞,和棠溪同一代的老神仙,到今日還沒煙消云散的,我其實只聽說過他一個。萬一我提起前人,觸動棠溪仙君的思緒,不知好也不好。照他前兒在船上喝酒時的樣子,仿佛也不全然沒心沒肺。 于是我便按下不提,想著若有緣分,定能結識。 棠溪溜達著走出大門,我不敢拖延,趕緊跟上。他若不在,這一院兒的鎮宅獸我可沒轍。 一大套陣法布下來,我肚子里還真有了余量。伸手去拿紙包中的糖,卻只摸到一個空袋子。 “喂!你沒有給我留啊?!?/br> 他很無辜的看著我:“剛才問你時你還瞪我,本君以為你對甜食深惡痛絕,十分勉為其難的吃掉了全部……唉,不要生氣,到前面本君再買一些還你?!?/br> 我不得不冷笑:“仙君怎地這么精明?你買東西不還是要我付錢嗎?” 棠溪咬咬牙:“沒能騙過你??!這幾天下來,讓白仙官破費不少,本君很過意不去。這里的事終于也了結了,本君不該多打擾了?;厝ブ?,會記得你的好的?!?/br> 我大驚:“仙君要走?”轉念一想,他本也是來玩的,不會久留。若非被我鬧出高不凡這件事,他早就去別處逍遙了。當下也只好釋然:“那也是在所難免的事。請容小仙稍作布置,備一點酒菜,為仙君送行?!?/br> 棠溪驚訝的瞧著我:“咦?我這是在小露子話中聽出了不舍之情嗎?” 我不禁抖了抖眉毛:“仙君多慮了,小仙還好,心中只有些如釋重負之感。難辦的是白梅,他一定舍不得貔貅。如果不把他灌醉了再告別,他會哭很久的?!?/br> 結果這件事我cao作失誤了,我剛笑意盈盈的說咱們一起吃個飯啊,白梅就很警覺:“是不是那個仙君要把皮皮帶走?” 我一邊奇怪他怎么這當口機靈起來了,一邊說沒有。白梅不信:“素來你作這種漫不經心的樣子時都是有壞事要告訴我。唉,果然啊……” 然后他就哭了。從前他哭,要么拉著我,要么抱著白鶴,現在早已也沒有我的事了,白梅摟著貔貅,把貔貅也差點嚇哭。想想看這孩子剛隨他主人來這的樣子,便知百煉鋼也能被白梅化作繞指柔。 作者有話要說: 我總決定每次斷章節都很生硬。。。實在是存稿的時候沒有以章節來布局。又得到一個教訓~ 第27章 離人妝鏡臺(4) 太守明日婚禮,似乎全城也都沾著喜氣,該宵禁了仍不關店。我用食盒提回來幾樣小菜,取出白鶴走前給我們腌的醬菜,再搬出白梅地窖里的極淡的青梅酒,也湊出了一桌。 白梅一邊抹眼淚,一邊收拾要送給貔貅的禮物。他翻出了從前給我和白鶴玩的布老虎,只是這東西已有百多年,材料都糟了,他用力一扯就破了。又是一番大哭。 我和棠溪很有默契的無視他們。棠溪對我道:“說回公事,本君這番巡察人間,白仙官辛苦招待,十分周到,有功。有功就當打賞?!?/br> 我打心里不高興,不禁皺眉?!靶∠烧\然是代表下界與水部接待仙君,但從沒把這事當做一件工作,我只當是在款待一個偶然結識的朋友。所以死請仙君不要再提賞賜之言?!?/br> “朋友?”棠溪望著我,笑了笑說:“好啊……那本君換個說法。我得給你工錢。你做我家園丁的工錢?!?/br> “園???……咦?” 我還沒徹底回過味來,棠溪便拋了一樣金燦燦的物件過來。 東海龍王早年間送給我疏通同僚關系的金龍鱗,現在應該被化作一個瓦片放在山中小院的屋頂上。 我斷然沒有認錯,憑著上面留的牙印。當年我拿著這塊龍鱗回家向白梅白鶴顯擺,白鶴頭一個不服,非說是龍王糊弄我們這些小官的,定然不是真金。這蠢貨要證明給我看,張口就咬。沒想到純金反而質軟,他又鐵齒,被他硬生生咬出了一個牙印。 “仙君……從哪里拿到這塊龍鱗的?”我低頭看看龍鱗,抬頭看看他。 棠溪好整以暇的喝了一杯:“不知哪個毀了我的屋頂,心虛就拿這個東西頂替瓦片。東海龍王家的孫女